第五百七十一章 受傷的人形野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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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4營,某些相對美好的畫面開始浮現。

比如某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小蠻#腰。秦水雁......隨後另外一些美好的畫面也跟着浮現了出來。杜潤......

沒得到就沒得到吧,人活一世,總還是留點遺憾的好吧?這樣下輩子也還能有點追求,留點念想。唐雲如此想着。

其實死了也挺好,省的我還要從她們兩個裡選。選哪個都會傷另外一個,選哪個也都不圓滿。有些事情,其實還是兩個都要最好......想到這,黑暗中的唐雲竟然咧開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傻傻的笑了起來。

唐雲越來越不在乎那種所謂的,“建立在人與人之間的生產力、生產關係以及生存關係基礎上的綁架式‘道德’”了。存在先於本質,他之所以不敢想象“兩個都要”的美好未來,其實只是覺得難度太高,難以達成。而非那個日漸動搖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傳統封建道德觀了。

在柯米婭星域的時候,他曾聽自己老哥仇星宇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

“......男人混好了就不缺女人。讓一個女人獨霸他那有錢有勢,足以養活很多女人的老公,這不是浪費社會資源麼?這不符合經濟規律,市場規則啊!也不符合適者生存的進化法則啊......”

仇星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着他那位臉蛋兒極漂亮的女秘書的。唐雲也知道,仇星宇的老婆,自己那位胖胖的老嫂子對他這位女秘書可是滿滿的敵意。

唐雲越來越是釋然,愛一個是愛,喜歡兩個也是喜歡,反正都要死了,執着什麼?矯情什麼?

杜潤留在額角的吻依舊溫熱,她的眼睛還是藍的那麼透徹,兩個酒窩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甜美。秦水雁的兩道劍眉無論舒展還是蹙着,都那麼英氣十足!雖然她的拳頭夠硬,可她的脣......也還是軟的。又柔軟,又溼潤,又溫暖。

讓我帶着這些記憶走吧,就像我的名字一樣,如雲般的飄去。更或許,我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

母親,我走了,你會原諒兒的不孝嗎?

如此想着,唐雲忽然覺得心頭一緊!雖然聽到了期盼已久的母親的聲音,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某些未知的恐懼感。與此同時,唐雲驚愕的親眼看見自己的雙手慢慢縮小,四肢漸漸縮短,個頭也開始下降。

才幾秒鐘的功夫,已經年滿18歲的唐雲又變回了十來歲的樣子,甚至於聲音都變得稚氣了起來。

“雲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父親死後,咱娘倆孤兒寡母的,我把你拉扯大容易麼?說死就死,你讓當媽的怎麼活?”

唐雲睜着稚氣的眼睛左顧右盼,但卻只聽到了母親的聲音,看不到她的面容。聽到母親聲音的唐雲滿眼含淚,頓覺自己之前的求死之心很沒擔當,心下便覺得愧對母親。正待他打算哭着說幾句什麼,結果只聽母親又道。

“爲什麼不幫你舅舅打理武館,爲什麼不好好學習古形意拳?這麼多年,你都跑哪去了?又去洪巍南的武館泡着了?”

“洪師傅對你不錯不假,但......”

“放着自家武館不待,去別人的武館,你知不知道,這很傷你舅舅的臉面?”

舅舅,什麼他媽舅舅不舅舅的!

唐雲已經不是個隨便被誰哄哄騙騙就會相信“嚴師出高徒”、“舅公爲大”、“孃舅親”這類狗屁不通詞彙的小孩子了。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唐雲不瞎、不傻。

雖然他搞不清楚當初舅舅馮騰爲什麼會那麼折磨他,無盡的打罵,幹不完的苦力活,不教真功夫,時不時的毒舌貶損。尤其提到他父親時,更是沒完沒了的挖苦、譏諷。什麼沒權沒勢、無能、沒追求,什麼兵痞兵蛋子,妹妹嫁他根本就是瞎了眼、......

想到馮家,想到舅舅,唐雲心中有的只是無法壓抑的憤怒和痛苦。

此時的唐雲經歷過無數戰場拼殺,當過三隊的隊長,烏圖爾們的大飛哥,甚至是X生化獸的獸王。就算他骨子裡還有點軟弱,但他又怎麼可能還是幾年前那個唯唯諾諾,隨聲附和的小男孩?

即便是面對母親,有些事也總要辯上一辯!不然,自己縱死亦不瞑目!

抹了抹盈在眼眶中的淚水,唐雲顫抖着嘴脣,以一種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問道。

“我已然走到末路,你怎麼不問問我是否還有生機。咱們母子許久沒見,你都不問一句做兒子的過的如何?在我四面楚歌之際還數落我傷了舅舅的臉面?”

“什麼舅舅不舅舅,他是馮騰,他是你‘哥’,我卻不一定非要認他做‘舅’!”

“你到底是我媽,還是他妹妹?”

“從我記事起,他除了打罵我和污衊父親以外還做過什麼?我每天像童工一樣在武館裡打雜,他在你面前還擺出一副嚴師般的高人模樣,你不覺得假麼?你不覺得噁心麼?”

“母親對兒有生養之恩不假,可你生我之前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問過我,我想不想來到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看見這污人眼睛的聯邦?”

“難道你生我出來,就是讓我給你哥哥的武館打雜,當出氣筒的?”

“放肆!”

一聲厲喝如雷般響起,唐雲面前出現了一個相當熟悉的面孔。但同時,這也是一張令他厭憎、恐懼,甚至是噁心的臉。

狹窄的額頭,高高隆起的眉弓。普普通通,甚至略有“渾濁”的眼睛。偏高,有些微弓的鼻子,以及滿臉夾雜着白色胡茬的絡腮鬍。是的,這就是唐雲的舅舅,大名鼎鼎的古形意拳,“奔馬馮騰”!

馮騰當胸一腳把唐雲踢了個跟頭,隨手抄起一根訓練用的短棍,大踏步行來!

“唐雲!唐家的孽種小崽子,也敢在我這放肆!”

“舅......馮騰!”

捂着胸口的唐雲再難忍心頭怨恨,頭一歪,正看到一把訓練用的傳統鐵片大環刀!毫不猶豫,一把抄在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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