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是來替他向您討要一名‘預備’神女的。這個女人叫阿皮婭,並非貴族,只是一名瑟漫城的平民。因爲容貌出衆,被瑟漫城城主獻給了教廷。”
“我哥哥......我哥哥他......有一次,起義軍圍攻瑟漫城,哥哥瓦羅率部援護,負傷後險些丟了性命,是阿皮婭姑娘救了他的命。二人就......就......哥哥念及恩情,就拉着她在神廟前起誓,私定了終身。”
“瑟漫城城主想必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忙於戰事的哥哥聽聞城主將她獻給教廷做神女以後就......就......就難忘救命的恩情,日夜寢食難安,特委託我來懇求教皇大人成全。”
原罪教廷極講究禁#欲,越是遠離人性,越是接近神性。不僅僅是男女之事,就算愛情這樣的東西也是不值得提倡的。努美利婭的哥哥瓦羅深愛阿皮婭姑娘,如果不是父親反對他迎娶一個平民的話,他早就娶她爲妻了。事實上努美利婭的父親普布利烏斯爲人很開通,他也不是不允許瓦羅娶阿皮婭,他只是不允許他娶一個平民作爲自己的第一個妻子。伊瑞星是一#夫#多#妻#制的國度,只要瓦羅隨便娶一個貴族爲妻,婚後再娶阿皮婭的話,那也就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努美利婭很爲難,他不敢在教皇面前說自己哥哥是墜入了愛河。同時,作爲聖殿騎士的一員,她同樣恪守着一名神之騎士的戒律,不能說謊,更不能對教皇大人說謊。當然,整個伊瑞星上,所有信奉原罪教的教民都很少說謊,那可是要下地獄的。就這麼吞吞吐吐的說了半天,勉強把哥哥瓦羅的愛情說成是了某種感恩。努美利婭終於低下頭,以某種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撒了“謊”,並且反覆想到“愛情”這種既惡劣又低俗字眼兒的努美利婭覺得臉上**辣的,不敢再擡頭看教皇的臉了。
所謂神女,也就是侍奉神的女子。換言之,也就是侍奉教廷的女子,神的女人。
伊瑞星疆土遼闊,四處散落着原罪教廷的神廟無數。最初,民年有自願終身侍奉神明的虔誠女子放棄自己的家庭和身份,終身不娶,在神廟中做些類似管理、打掃和雜役這些適合女人的工作,意爲嫁給了神,成了神的女人,是爲神女。
神的女人自然不得再嫁,原罪教廷禁#欲,神職也不能娶妻。所以說,神職和神女都是侍奉神明之人。
但這裡面有兩個特殊的所在,一個是“聖子”,另一個則是聖子消失以後的教皇。
因爲聖子不是凡人,已經是半神的存在,揹負世人原罪的神。所以侍奉神明的女人,神的女人也就是聖子的女人。另一個則是教皇,在聖子消失後,教皇把事情做的比聖子可絕多了。“半神”這樣的稱號他都不接受,他直接自封爲神,所以神女也就都是教皇的女人。
至於說“預備神女”,這是一個本代教皇,尼祿獨創的新名詞。“預備神女”就是說還沒有“服侍”過他的,僅僅是在某些神廟中做過雜役工作的,傳統意義上的普通神女。因爲尼祿堅信自己是神,是真神,不但可以通過教廷的儀式爲世間罪人赦罪。即便死後也不會揹着世人的罪孽永墜幽冥。反倒會在天國做凌駕其他神明之上的大神明。他更是誇張的下了一道聖令,所有神女都是他的,都要被他“雨露均沾”一遍才能變成真正的神女。所以“預備神女”還是有機會返回民間,過那些沾滿人間煙火的生活的。
“唔......”
“阿皮婭......”
“是那個右眼下有一顆淚痣的神女麼。”
“回教皇大人,我只是聽哥哥提起,還並未見過這位平民女孩,對於細節我不知曉。”
“她已經成爲了真正的神女,不是預備神女了。”
努美利婭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心頭有些發酸。想到自己那個每日承受相思之苦,備受煎熬的哥哥,想到那個強大無比,擁有金色榮耀,穿着金色鎧甲的聖戰士哥哥爲了某種被稱作“愛情”的東西而日漸消瘦;想到他那堅韌、虔誠、勇敢、執着、果決的靈魂竟然因爲一個平民女子而變得凋零枯萎......而此時,這個女人竟然已經真的成了......神女,那自己的哥哥該怎麼辦?
“可是......阿皮婭不是兩個月前才被奉獻給教廷的麼?根據傳統,她不是要在原罪修道院裡修習半年原罪教典和教廷禮節的麼?怎麼這麼快就......”
尼祿教皇那飄渺尖銳的聲音再次幽幽的飄來,“這是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
整個聖殿裡靜悄悄的,過了許久,努美利婭才又勉強開口。爲了那個愚蠢、無知,甚至是“放縱形骸”......但卻日漸憔悴的親哥哥,她打算不顧好歹的做最後一次努力。而且她自作主張的認爲,即便女子#失#節在伊瑞星是一件大於天,甚至有可能上火刑柱的大事。但對方是教皇,這是“聖恩”。就像個別幾個強勢的貴族,不是也強制要求他們手裡的女#奴#隸要在新#婚#之#夜將初#夜獻給他們的主人麼?想必哥哥他不會......唉。
“教皇大人,既然她還沒有完成原罪修道院的修業,可以把她賜還給哥哥瓦羅嗎?”
“教皇大人的恩德,哥哥一定會用鮮血和靈魂作爲報答!”
“唔......”
又是短暫的沉默,雖然很短,但在努美利婭心中卻變得像過了數日那麼長。
“畢竟沒完成修業,這倒也沒說違背原罪教典......”伸出手,教皇尼祿專心致志盯着自己那打磨的非常精緻講究,略有些尖的指甲。面帶笑容的問道,“努美利婭,願意把自己奉獻給神嗎?”
“努美利婭早已把肉身和靈魂全部奉獻給了神,宣誓成爲聖殿騎士的那一刻,努美利婭就已經以此發過誓了!這是聖殿騎士的誓言!”
“嗯......”盯着自己的指甲,搖着頭,將一個“嗯”的音節拉的很長。尼祿輕輕道,“你當然已經把自己奉獻給神了,但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來,做一個侍奉神明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