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在這片空間迴盪,緊接着,一團黑影出現在黑衣殿使身旁,道:“要是讓殿主知道,你死罪難免,必死無疑!”
黑影的聲音陰冷,凌厲,沒有一絲感情。
“他是北海那人的傳人,怎麼變成了那個少年?影黃,你少嚇我!”黑衣殿使眸光一凝,怒喝道。
事實上,他有些心虛了。
因爲那少年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他來自哪裡,師承何人,又姓誰名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想。
那少年一直都在誤導他,慢慢將他帶到了陰溝裡。
可笑的是,他竟一無所覺,不但詆譭自己迎合他,甚至還將那三個重要的‘罪人’送給他做婢女奴僕,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現在不但沒能得到北海那位的友誼,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你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黑影若隱若現,明暗不定,顯然有些氣惱,道:“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了老五老六還有老七的氣息,老六老七是在圖騰山被他斬殺,而老五前段時間去了聖山,而那少年當時也在,想必老五就是在那時被他斬殺。他根本不是北海那位的傳人,而是我們要追殺的少年。”
“媽的!被騙了!”
許久之後,黑衣使者爆了句口粗,雙眼通紅,道:“聯手殺了他,功勞算你的!”
“你想讓我幫你保密!”
“是!”
“成交!”黑影淡淡的說道。
事實上,他不敢自己追上去,因爲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刺殺夜辰,畢竟他已經有三個兄弟折損在夜辰手中,這多少讓他有些忌憚。
“現在他還沒跑遠,應該很快就能夠追上!”黑影望向夜辰逃跑的方向。
“四個螻蟻而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黑衣殿使很是不屑的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說話間,他轉過身,望向身後的左無夜和剛剛趕來的一羣人,他們皆是組織培養的死士,實力不是很強,但各個殺氣騰騰,不怕死。
“黑衣殿使不愧是宗門之人,行事手段果然滴水不漏!”黑影一眼看出黑衣殿使的意圖,但是沒有阻止,因爲他也不想他們的交易被人知道。
而能夠守住秘密的從來都只有死人。
活人,是不可信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黑衣殿使擡頭望向天空,那裡,一輪圓月掛在天空,月色朦朧,有種虛幻的美。
“殿使大人,手下留情,我什麼都沒聽到!”
左無夜本就是老奸巨猾之人,哪裡看不出黑衣殿使的意圖,他跪在地上,拼命求饒,但因爲牙齒掉光的原因,說話漏風,不是很清晰,最後,他從長袖中掏出一把刀,對準自己的舌頭,道:“我保證不說!”
噗嗤一聲,他一刀割下自己的舌頭,然後拼命磕頭求饒。
好死不如賴活着,這便是左無夜的人生信條。
“你這是何苦呢?”黑衣殿使搖了搖頭,冷漠的掃視衆人。
他擡起手,張開五指,黑色靈力在指尖纏繞,化爲顆顆星辰,星辰鬥轉,有恐怖氣息飄逸而出,壓得空間嗡嗡作響,下一瞬,他翻手,對準前方的人羣一掌拍下。
轟!
空間震動,一隻恐怖的手印憑空出現,電閃雷鳴,隆隆作響。這片天空頓時像是有戰神在擂鼓,聲勢浩大,讓天地爲之一震。
“不要,我不要死!”左無夜望着空中的手印,眼神驚恐,渾身戰慄,身體不斷向後退縮,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而那羣死士只是冷漠的看着手印,無悲無喜,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死吧!”
伴着黑衣殿使冷漠的聲音,那手印從天而降,拍向大地,那裡頓時炸開,像迎來了末日,颶風驟起,山石破裂,氣勢太恐怖。
那羣死士直接被恐怖的氣流撕碎,而後被砂石吞沒,而左無夜在驚恐中被一塊巨石砸中額頭,當即昏厥,而後被氣流吞噬,死無全屍。
“神通就是神通,哪怕只是最低等的神通,也比武技強的太多!”
黑影看着爆炸的前方,聲音帶着嬉笑,道:“這等神通令我心動不已,我有點開始後悔和你做交易了!”
“想要,你可以來試試!”黑衣殿使淡淡的說道,然後轉身,極速而行,追向夜辰。
“吝嗇鬼!”黑影在怒罵中消失,顯然也追了上去。
……
……
“小子,不管你是誰,放下落雁!”行進中,楊山盯着夜辰,雙眼冒火,這個該死的小子,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抱着鍾落雁,就算他是她弟弟,也太過分了吧!
衆目睽睽的,當着他這個……反正就是當着他的面,抱着鍾落雁,太混賬,簡直就是落他的面子。
“不要理他!”鍾落雁雙手勾住夜辰的脖子,淡淡的瞥了楊山一眼,心理竊喜道:“你個臭男人,看你還敢不敢說什麼你年輕,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現在不過是讓辰兒抱一下,你就怒氣沖天的,要是我真的嫁人了,你還不得把人家殺了。”
鍾落雁心裡有些小小的得意。
“迂腐的木頭,難怪當年白虎崖一戰會敗給我,就是因爲你太迂腐了!”夜辰瞥了楊山一眼,他一眼就看出楊山和鍾落雁關係不一般,他很有可能是鍾落雁遠房的叔叔舅舅一類的長輩。
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直接擺明自己的身份。
“你……當年是你指揮的軍隊!”楊山震驚的盯着夜辰。
白虎崖一戰,是他行軍二十年唯一的一次敗仗,他當年就懷疑那等詭異的戰陣根本不是夜明能夠擺出來得,但他想了多年,覺得落月帝國,除卻夜明,其他的將軍首領根本擺不出那等奇陣,打得他毫無反擊之力。
他想過天,想過地,怎麼也沒想到打敗他的是眼前的少年。
他現在看着也就十五六歲,那麼三年前他多大,十二三歲,這簡直都不能夠用神童來形容他了,簡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難怪落月流傳着一句話,郡王夜辰,一人可定天下!
楊山以前覺得這句話有些過分誇大,但現在看來,實屬實至名歸。
“我想和你決鬥!”金槍兩眼冒光,盯着夜辰,戰意澎湃,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他決戰到天亮。
“滾!”
夜辰怒喝一聲,但下一瞬,他突然停下腳,將鍾落雁放下,道:“落雁姐姐,你們先走!”
“不行,你實力太弱,根本打不過他們!”鍾落雁拉着夜辰的手臂,擔心他衝回去,做傻事。
“只有戰死的士兵,沒有逃跑的將軍!”楊山止步,擲地有聲。
“死戰!”金槍亮出金槍,戰意澎湃。
“那你們擋住他們,我先走了!”說話間,夜辰擡腿就要走!
“不行,我們一起走!”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行你大爺,你們想死別拉着我行嗎?你們以爲跟着我就是大義,跟着我就是護着我,跟着我就是關心我,我告訴你們,屁都不是。”
“現在,你們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累贅,懂嗎?”
夜辰嘶聲力竭的喊道,鍾落雁還好,畢竟是女孩子,感性可以理解,但那兩個大老爺們怎麼就這麼矯情,他真懷疑他們是怎麼成爲元帥將軍的。
“哇,你兇我!”鍾落雁從沒見過夜辰發這麼大的火,很委屈,一下哭了出來。
“你……”楊山和金錢指着夜辰,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哎呦,我的好姐姐,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哭嗎?”
看到鍾落雁哭,夜辰頓時沒了脾氣,趕緊將她摟在懷裡,安慰道:“三年不見,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追殺的漫天逃竄的廢物,我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但沒有能力保護你,所以你趕緊走,算我求你了,好嗎?”
夜辰拍了拍鍾落雁的肩膀,當年在玄武城,他被人追殺,幸好得到鍾落雁的援手,否則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所以鍾落雁對他來說,既是親人又是救命恩人。
他最怕的就是鍾落雁的眼淚,當然還有夜影的眼淚。
“真的?”鍾落雁從夜辰懷裡探出頭,已經停止了哭泣,狐疑的問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夜辰點頭,而後心念一動,霧蝶便是從他髮絲間飛出,紫光一閃,它陡然變大,停在半空中,威武不凡,恐怖的氣息更是壓得鍾落雁三人呼吸困難。
“靈獸?”鍾落雁盯着霧蝶,半晌纔開口,道:“你有靈獸怎麼不早說,害得我爲你擔驚受怕的!”
“這是殺手鐗,而且霧蝶不喜歡陌生人!”夜辰解釋,然後再三保證自己會照顧好自己,這纔將三人勸走!
“終於走了!”夜辰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然後他盤膝而坐,調整自己的狀態。
他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除了黑衣殿使,還有一個刺客在極速靠近。
“刺客嗎?好久不見!”夜辰緩緩睜開雙眼,他後背的傷雖然還沒有痊癒,但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已經不流血,而且也沒有刺痛,基本不會影響他的戰鬥。
月光皎潔,星光閃耀,大地被籠罩一層美幻的神秘,讓人着迷。
時間流逝,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黑衣殿使和黑衣刺客便追趕了上來。
“其他人呢?”黑衣殿使盯着夜辰,陰冷的問道。
“走了!”夜辰緩緩起身,同時祭出鐵劍,精氣神高度集中,提防刺客的偷襲。
他與刺客交手過兩次,知道他們的詭異,同時也瞭解他們的弱點。
此時的他,與其說是在提防刺客,倒不如說在等待刺客出手,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斬殺他。
“走了?你爲什麼沒走?”
黑衣殿使狐疑,他閉上眼睛,仔細的感應了一下週圍,確實沒有人,不由的愣了愣神,道:“你以爲憑藉你自己能夠擋住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不是癡人說夢,你可以過來試試!”夜辰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