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丁傑在董爸爸辦公室看書,董瀟瀟上午去試驗場,下午就在這裡看書。
“你說小姐今晚會來嗎?”司弦雙手枕在腦後,看着上層的牀板問丁傑道。
“我怎麼知道?”丁傑還在回想書中的內容,隨便道。
不一會,一個男孩走了過來,凶神惡煞地對司弦道:“司弦,過來!”
司弦坐了起來,看到是陳意來了,問道:“什麼事?”
丁傑此時也坐起來了,看着陳意。陳意若有若無地看了丁傑一眼,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收斂了起來,輕飄飄地道:“司弦,今天有個魔法我沒搞懂,想請教你一下,可以跟我出來麼?”
司弦疑惑了一下,丁傑道:“要不要我跟你去?”司弦看了陳意一眼,道:“不用了,一個魔法而已,很快回來。”在狹窄的收容所裡,肯定施展不開魔法。
待司弦走後一陣,收容所裡突然所有燈光一起滅了,然後是一陣混亂的叫聲,大堆人往外涌去,丁傑的思路也被打斷了,正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卻聽得樓上一陣吵鬧聲。
“啊!你敢!……唔……救……啊,丁……”司弦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丁傑右手舉起一團火光,急往樓梯處跑去,上到二樓,卻只見一個女子披頭散髮在窗前站定,似乎滿腹心事。她見到丁傑上來,轉過頭對丁傑笑道:“林楓,今晚的月亮真圓,如果不是突然熄燈了,誰會想到欣賞這樣的月色?”
“司弦呢?”丁傑環顧四周,冷冷道。丁傑閃過一絲極細的念頭,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環顧四周,四周和一樓一樣,也有許多牀,但是空間明顯比一樓多得多,而且看上面的東西,應是女生的牀,女孩伸手掩嘴,笑得撫媚動人,宛如花中仙子,繼續道:“如此月色,良辰美景,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動情?”
剛纔明明聽見司弦的慘叫,現時女孩卻跟他玩這一套,他便有點急了,開始四處搜尋起來。火光到處,除眼前的女孩,卻不見一人,丁傑就欲踏上三樓。
“林楓,三樓可是重要的辦公場所,還是不要上去的好。”女孩道。
丁傑回頭看了女孩一眼,女孩臉色如常,笑靨如花,說道:“你知道司弦在哪。”
“林楓,我從看見你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你了,我做的這些都是因爲你。”女孩不正經地笑道,好像這些話都不是她說的一樣。
丁傑不相信她的鬼話,此刻只想找到司弦,眼下只能跟女孩周旋了,於是道:“謝謝你的擡愛,我現在只想找到司弦,你把司弦交出來,我當什麼都沒發生。”
“咯咯。”女孩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竟哭了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向丁傑,手一揚,身上衣衫嘩嘩地滑落,在窗外的銀色和丁傑手上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那具近乎完美的胴體。
丁傑神色大變,轉身說道:“小姐,請你自重。”說完只覺腰間遭玉手橫臥,燈光霎時亮起,樓梯口自上自下涌來數十人,迎頭一人人高馬大,臉色極是猥瑣,正是那秦壽生。
身後玉手霎時鬆開,急忙攬起地上衣服往身上遮擋,身體微微顫抖地抽泣起來。
燈光大晃,丁傑只覺眼前一陣眩目。人羣中響起一陣議論聲,只聽一人洪聲道:“這人是誰啊,竟然趁了燈絲燒了闖上女生宿舍。”
“那是倪雪!女神!你對她做了什麼!”
丁傑沒想到竟會有這樣多的人一下子涌了上來,衆人七嘴八舌已把他的死罪定了下來。忽然,丁傑看到一人擠出了人羣,身材曼妙,不管是在哪裡,丁傑一定能一眼認出來——董瀟瀟。
董瀟瀟聽見衆人所說,也親見丁傑身後衣衫不整正哭泣的倪雪,不禁掩嘴,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秦壽生見小姐來了,上去親自問好,小姐似是沒有聽到,秦壽生也不在意,右手一揮,身後頓時鴉雀無聲。
秦壽生對倪雪道:“倪雪,剛纔熄燈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照直說出來,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收容所裡絕不容許任何一個禽獸的存在。”有人心想,怪不得你父母不在呢。
倪雪臉上淚光閃動,身體微微顫抖,任何女孩第一次在男孩面前脫光衣服,也會導致身體不斷顫抖的,此時的顫抖卻正應了光景。倪雪顫聲道:“他……他趁熄燈之時摸上來……說喜歡我很久了……還說董家很快就支撐不住了……要我跟了她……我不答應……然後……然後……”
秦壽生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們都明白了。”
董瀟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林楓不是那樣的人,但此時倪雪話已說的如此明白,還有什麼誤會?忽然之間腦子裡就出現了丁傑對她的冷淡之舉,一時抑制不住,淚水竟當衆奪眶而出。
秦壽生見了,狠狠地看了丁傑一眼,牙齒使勁咬了咬,對小姐說道:“我想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不小心犯了錯而已,兄弟們今天就當什麼都看見,我們稍後給大家一個交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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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瀟瀟對秦壽生投去感激的目光,心中對丁傑的情義是沒有錯的,而且後天是商隊出發時日,丁傑是必不可少之人,她的心已經徹底亂了,沒有任何主見,秦壽生助丁傑,即是在助她。
衆人卻不幹了,先前聲音最大的那人說道:“這怎麼行?難道我幹了這事也能夠讓你們當什麼都看見嗎?”
羣情激奮,丁傑忍不住了,道:“不是,我什麼都沒做。”
“她衣服都脫了,你什麼都沒做?難道衣服是她自己脫的?”
“衣服的確是她自己脫的。”丁傑說道。
“林楓,你適可而止了,一個冰清玉潔的女生會在你面前自己將衣服脫光!”
丁傑也覺自己的說辭毫無說服力了,心中更亂,自己本是非常理智的,不知爲何現在什麼都想不出來了,現在這種境地,該說什麼纔好?眼見董瀟瀟雙目帶淚,似是相信了這些人的鬼話,心中更覺委屈,喉中像灌了鉛一樣,想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自劉文才死後,他已好久沒試過這滋味。
這時,秦壽生再一揮手,嘴中念道:“兄弟們,林楓他或許是迫不得已,或許是有什麼苦衷的。讓我們先聽聽他的解釋吧,林楓,你爲什麼要上女生宿舍?”
董瀟瀟靠近了秦壽生一步,表示支持。丁傑咬着牙,看着董瀟瀟的眼睛,只覺天地都要塌了,他心中的懦弱本是要依靠在這個女孩身上的,現在這個女孩不僅不相信他,而且還要靠着這猥瑣至極的秦壽生。
“我……唔……我是來找司弦的。”丁傑支支吾吾,良久才擠出這麼一句。
之前發難那人更猖狂了,道:“笑話!你上二樓女生宿舍找司弦?你以爲收容所裡的人都像你這麼色膽包天嗎?你這禽獸,說謊不打……”
“夠了!”秦壽生揮手打斷道。這一揮手,周圍蓄勢待發的六人疾奔向前,手法熟練地將丁傑雙手雙腳反綁起來,使他不得動彈。
秦壽生嘆了口氣道:“都是兄弟,何必這樣呢?那你找到司弦了嗎?他在哪裡?”
丁傑掙扎起來,六人將他死死的按住。處於心神震盪之時,丁傑縱有神力,也不可能發揮出來,最後喪氣地搖了搖頭。這時陳意卻從旁出來了,道:“我剛纔讓司弦教我一個魔法,大家都看到的,我跟他出去了,到外面的空地上,他示範魔法的時候受了傷,所以去了醫療室,根本沒上二樓,我們回來前燈就黑了。”
秦壽生看了看小姐,董瀟瀟身體開始輕輕地顫抖,她有點接受不了現在這種結果。秦壽生搖了搖頭,輕輕問道:“那司弦現在在哪?”
然後不知從哪裡,一個人提着鼻青臉腫奄奄一息的司弦出來了,說道:“司弦在這裡。”司弦眼睛腫的連眼皮都睜不開了,什麼都沒說。
丁傑只覺頭崩欲裂,若是小姐沒有出現,或許他還能鎮靜地應對這一連串的事件,但是小姐不僅出現了,並且沒有相信他,這使得他心神俱亂。他不禁回憶起自己經歷的種種苦事,凌世傑來了,好事出現了一陣子,然後就失去了至親,凌世傑走了,又出現了不能敵的強敵,害死了路褀的村子,他感覺他就是個罪人,不管走到哪裡,帶給別人的永遠只有痛苦,司弦也是,董瀟瀟也是。
然後六人推搡着丁傑來到了丁傑的牀前,一個人粗魯地掀起了丁傑的牀墊,牀板上鋪着一層鈔票,排列整齊,然後一人抽出了丁傑新的的牀底櫃,一打開,一大串金銀玉器跑了出來。
“好啊,原來你鈔票墊牀,牀下還裝了這麼多值錢的東西。”
“這是錢是之前蘇華弄丟的經費!”
“秦大哥,你看這不是前陣子你不見了的那個玉環鐲嗎?”
然後每個人都認領了點什麼東西,看來大家雖然是在收容所,但是身家都不錯。董瀟瀟淚水打溼了衣襟,林楓原來是不折不扣的壞人,聯想起丁傑跟她一起吃飯,一起讀書,還有醫療室裡的光景,卻又有些不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