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陰森森的、帶着腐臭味的風,從各處吹過來,吹得曹毅心裡冷冷的,身子也冷冷的。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看了難道有辦法讓我們出去嗎。”
佩蘭奇道:“你不想看。”
曹毅聳聳肩道:“我想不出看這玩意的理由,。”他開始四處打量着周邊的環境,他摸摸東面,摸摸西面,到處摸了一個遍,也沒摸出點什麼來,只摸了滿手的灰。
“你摸什麼。”
“摸牆。”
“牆。”
曹毅嘆氣道:“這是用糯米澆築出來的,古代用來築城的磚,發明者是朱元璋,傳說當年朱元璋“高築城,緩稱王”時築金陵城就是這種磚。”
“你懂得也不少嘛。”佩蘭還是對面前的死屍更有興趣,她隨口問道:“聽你這麼說,這個人應該在當時的地位不低啊,能夠用築城的磚給自己修墓,。”
“我是在說”曹毅再三嘆氣,道:“除了我們運氣好破開的這一面之外,其他兩面都是築城的牆,而還有這一面,,南面,也是同樣的泥,這很奇怪,不是嗎。”
佩蘭道:“奇怪什麼,。”
曹毅道:“你知道這是明墓,那麼,墓室的結構你最起碼該知道吧,不可能只有兩面牆,爲什麼南面不是城牆,。”
佩蘭道:“不知道。”
曹毅道:“要不,我們挖挖看,。”
“你神經病。”佩蘭道:“這後面都是山,你要怎麼挖,。”
曹毅摸摸鼻子道:“也對,我就是隨便說說,你看出這屍體什麼蹊蹺了嗎。”
陰沉的墓室,腐肉化灰的骷髏,掛着破爛的衣裳,塵封的往事,一切的一切,都在看着曹毅兩人,曹毅也在看着這骷髏。
“這骷髏的骨節,倒是有點意思”曹毅隨便看,隨口說道:“你看,一般的手不會這麼粗大,看來這個人手上功夫不錯,你再看,他的雙腿是O型的,足弓內翻,下盤很穩,再看鎖骨右側有骨結痂,應該是骨折過,而左下肋第四,五肋半截掉在地上,應該是死前都沒長上,而這可能是他的死因。”
佩蘭問道:“死因。”
曹毅解釋道:“你沒學過解剖,不過也可以在自己身上摸摸看,鎖骨下是第二肋,而第四肋,第五肋剛好是在人心臟上,你想想看,如果此人死前中了一拳,打斷了肋骨倒插進心臟,所以斃命,這也解釋了爲什麼他的第四五肋在腐肉化後掉到地上,根本沒長上的原因。”
佩蘭道:“聽你這麼說,倒也有點道理,不過”
“不用不過了,看看就知道了。”曹毅去撿那封信,這信也不知是何等材質,歷經歲月,居然還未腐爛,只是上面的毛筆字墨跡已經糊爛了,只能勉強看清楚一點。
曹毅藉着微弱的燭光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倒吸了數口涼氣,喃喃道:“這這不可能吧。”
佩蘭道:“信上說什麼了嗎。”
曹毅道:“信上說,他叫梁贊,是少林鷹派的傳人,然後巴拉巴拉一大堆他武功多厲害,幹掉過多少人,這些沒什麼好說的,江湖武林,從來不缺乏血腥,而且還以這種血腥沾沾自喜,關於這一點,我很欽佩小勇哥,他對於武功的認識,非常冷靜成熟。”
佩蘭着急道:“那下面呢,不說武功,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曹毅道:“其他的,接下來就講一些,他牛逼哄哄的抗清,不過都失敗了,中原武林被殺的一塌糊塗,武林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災難什麼的,他抗爭不過,這時候剛巧有個武功極高,名望極高的大高手,找了連他在內的八名當世絕頂高手,說要在一起創造出一套真正無敵的武學,然後刺殺清朝皇帝,尼瑪的,這些中原人總喜歡玩這種斬首行動,沒創意,。”
佩蘭忍不住說道:“你客氣點,中原人也是你的祖先,,,說得好像很置身事外一樣。”
“好,我不說這個了。”曹毅繼續說道:“這些高手分別在八個石室裡沒曰沒夜的磨合、創造,總之具體過程如何,我不懂武,也說不清楚,最後好像是創造出來了,叫叫叫”
佩蘭道:“叫什麼啊,你說啊”
“這個看不清楚叫什麼,管他叫什麼,就叫X武功吧”曹毅心不在焉道:“這個X武功好像很牛叉的樣子,好像是老謀子《英雄》裡的殘劍在書法裡悟出來的武功一樣,衝進皇宮殺個皇帝什麼的,沒什麼難度”
“這麼厲害,。”佩蘭目光中閃過一絲貪婪,焦急道:“你再看看清楚啊,這個武功後來呢,後來下落如何了,。”
“後來啊”曹毅指着那封信的下半截,爲難道:“你看,沒後來了,後來這部分爛掉了”
“這叫什麼啊。”佩蘭頗爲不死心,她想要奪過曹毅手中的信,誰知曹毅竟然沒放手,兩人一拉扯,那信徹底就爛了,碎成一片片的,掉落在地,再也看不出來上面原來寫了什麼。
“被你撕爛了。”
“明明是你來扯好吧。”曹毅無辜道:“你說啊,這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懂武功。”
佩蘭也只能失望道:“天下無敵的武功啊,看一眼總是好的,可惜了。”
曹毅摸摸鼻子並不回答,他心中冷笑,暗道:“這武功叫什麼名字,是不能告訴你的,因爲尼瑪這武功就叫一脈真喻,小勇哥的獨門秘籍能告訴你嗎,那你還不咬上了他,不過也奇怪,這一脈真喻要真是這麼剛猛霸氣,小勇哥爲什麼境界停留在化勁之後,再也找不到法門抱丹呢。”
“哎”佩蘭又繼續去翻看那骷髏,但什麼也沒翻出來,她最後還是失望了,只能作罷。
“餵你吃炒麪不,這還不錯的。”曹毅穿出洞去拿來點炒麪,先放了一碗祭拜了下死人,然後才自己吃,“吃完了,我想去看看這南牆後面,到底有些什麼。”
佩蘭奇道:“什麼意思,。”
曹毅搖搖頭道:“這梁贊雖然沒說明白,但我總覺得,他這個墓室很像當年他們創造武功的地方,既然是這樣,那麼八間練功室之間肯定是共通的。”
“有道理。”
兩人吃了點炒麪,曹毅拿起匕首才挖了沒幾下,那匕首終於受不住就斷作兩截,他只好也用瓦片來挖,這種瓦片原本來挖的就是極慢,他弄得雙臂痠麻也不過才挖了一點,忽然“奪”一聲,是那種碰到門板的聲音。
“你聽,這裡有木板啊,這是門,看來我猜的是對的”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曹毅兩人的動力十足,果然再挖了一小時左右,勉強將那門的輪廓給弄了出來,他拔下門銷,死命的推了兩下,門紋絲不動,反倒是頭頂“普索普索”的往下掉泥土。
“年代太久遠了,已經和這些泥長到一起了,看來要弄點水才行。”曹毅反身回去將剩下的那壇清水抱過來,卻被佩蘭攔住了,後者說道:“你要想清楚了,這可是唯一的一罈清水,潑了就沒有水用了。”
“我知道,不過”曹毅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那壇清水,道:“那怎麼辦,這門打不開。”
“這”
忽然,燭光一閃,曹毅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驚叫道:“好鋒利的劍光,我怎麼把這忘了”
那骷髏面前的劍果然是千古難遇之利劍,即便歷經滄桑,劍鞘已經破敗,但鋒芒依然犀利,曹毅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學着電視上的大俠模樣,用大拇指往劍鋒上輕輕一拉,只見當場拉開個口子,血珠子拼命的冒出來,他讚道:“好劍。”
“你不疼嗎。”
“是嗎,好像有一點。”
曹毅包紮好傷口,揮劍去砍那門板,只見木屑紛飛,三兩下就砍出了個小洞來。
“好鋒利啊。”
如果讓此劍的主人知道,曰後會有一個不懂劍的少年得到了他的愛劍,然後拿來砍木板,這種用劍之法極爲傷劍,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會怎麼想,不過想必是不會太開心的。
曹毅再接再厲,砍出個大約能過人的洞,竟又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兩個墓室都是密閉的,它裡面的風從哪裡來的,空氣又是哪裡來的。”
“除非這墓室根本就不是密閉的”
佩蘭催促道:“哎呀,先別想這個問題了,還是去看看,下一間墓室會有什麼人吧。”
下一間墓室裡還是和上一間差別不大,同樣徒有四壁,青石板上坐着一副骷髏,不同的是,他面前擺放着一杆長槍。
佩蘭快速的看了一下那骷髏,奇道:“如果你之前的死因推斷正確,那麼這具骷髏豈非也是被人打中了第五肋骨後,倒插進心臟而死的。”
這一次,此骷髏只斷了一根第五肋骨,不過同樣致命。
“奇怪了,如果說,前一個人是這麼死的,還說得過去,爲什麼這個人也是這麼死的,難道他們是死在同一招下。”曹毅喃喃道:“但是據我所知,這心臟可是胸前要害,練武之人不可能不防的啊,爲什麼會一而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