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古屋的事情交代給郭翔後, 雨南最後一件掛心的事也算徹底放下,臉情痛苦,各種情緒紛雜, 瀕臨失控。
迅速加快了腳步, 還有一個人要見到的。
街上, 雨南一個人走着, 頭脹脹的, 穿梭在人羣中,感覺距離他們好遙遠,慢慢地, 路上行人的臉開始變得模糊,看不清楚, 他們的交談聲漸漸聽不真切, 忽隱忽現。
雨南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趕路, 走得是哪個街口,似乎只是邁步前行着。
“小南, 你怎麼在這裡!你這是要去哪?”一個聲音從邊上傳進自己的耳朵。雨南望了過去,驚異看着眼前的人,訊一?
“你生病了?怎麼這副樣子?”訊一關心地扶起雨南站立不穩的身子。
“訊哥?!你回來了?你到底去哪了?!走了也沒打聲招呼,我和子興都好難過啊!”雨南激動地說道。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我去找古靜了, 我還是放不下她, 我想和她在一起。”
“其實怪我, 是我之前老鼓動你們好好談談的, ……而且我開始就發現了你們間存在的問題,卻沒細想關心過, 只是忙着我的進階……”雨南低下頭,沉悶愧疚的說。
訊一擺擺手,道:“是我放不開,你不用過分自責了。子興呢?沒和你在一起?”雨南被問一愣,子興,子興他……
“好啊~,你們倆瞞着我在搞私人聚會,幹嘛想搞孤立啊?”子興笑呵呵地從邊上走來。對訊一的問題答道:“別問小南啦,因爲我被學校開除啦,自然沒有天天和他膩在一起啦。”訊一一愣:“開除?”
雨南憤怒地自責道:“子興……,都怪我!那晚我如果沒有和林菲在一起而是去陪你的話,你就不會發生情況,不會被學校開除了!”
“是兄弟的你見外不?寒磣不?行啦,都說這事不怨你,要怪就怪我被洛雪迷得太深,沒了理智,失了方寸……唉~。”子興說完不由地嘆了口氣。
“嘿,敢情你和我一樣,因爲感情的事離開了星院?”訊一一旁笑道。
“嘿嘿,是呀~,你走後我和洛雪的感情又精進了些,這還多虧小南在局外幫我出謀劃策……。”子興搭着訊一的肩膀聊起天來,兩人漸行漸遠。
“哎,訊哥,子興,你們等等我。”雨南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走遠,快步跟上。
“小南,我們真得沒有可能了嘛?”林菲出現在另一頭叫住了雨南,雨南迴頭望了眼是林菲,顯是左右爲難,再朝前看了眼,訊一和子興已經消失在視野。
林菲走進了說道:“你說話啊!爲什麼不回答我!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嘛?”
“不可能了。”雨南神情悲慼,對着林菲搖了搖頭。
“爲什麼!之前我們不也是這樣在一起嘛!你幹嘛要這麼絕情?”林菲問。
“因爲我要得是純愛……,只有這樣的交換,我才能從過往的束縛中掙脫出來。”雨南痛苦道。
林菲聽後,臉色蒼白,說:“你是在嫌棄我?你真的以爲我破敗得沒有人要了麼?喜歡我的可不只你一個。”
雨南不知說什麼好,甚至有些怨怪蔡星媛,在最後要掙脫出來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錯誤的引示,讓自己在接受林菲的心情上動搖了起來……才揭開了現實,重回了自己無望的純愛。
“好~,好。好!”林菲氣恨難平,眼淚涌出。
雨南不忍,準備上前安慰。
“小南,你怎麼不回學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嘛?”文澤思緩步走進雨南。雨南一看,愣了下:“文老師,你怎麼來了?”
林菲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倒是被文澤思這麼一問有些侷促。
“你呀很有天分,自己在進階上要小心注意知道不知道,事可爲爲之,事不可爲避之,不要老師那麼執拗。”文澤思教育着雨南。
“知道了,文老師。”雨南低着頭。
“諾~,這是你的斯式進階本,恭喜你跨入斯式學徒三階了。”文澤思從包裡掏出進階本,遞給了雨南。雨南一陣興奮地笑起,差點要抱起文澤思親上一口。
電話鈴響,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雨南不知爲何有些害怕接起電話,文澤思示意,不用在意自己,笑笑:“接吧。”
雨南從口袋中掏出了電話,摁了接通鍵:“小南,回家一趟吧,媽媽得了癌症,現在需要你!”
自己的姐姐,涔婷從電話一頭傳來噩耗,天旋地轉,進階本掉落地上,面色扭曲,痛苦不堪。
“呵呵呵~~。”“咯咯咯~~。”“哈哈哈哈~。”周圍不停傳來笑聲,雨南擡眼看去,訊哥、子興、郭翔、紗麗、彌兒、蘭汀、林菲等一干同學都在,一個皮球打中了自己的臉頰,腦門,鼻子一痛,子興得意地笑道:“還愣着幹嘛呢?大家就等你一個人了,走吧,今天天氣好,我們玩球去。”
蘭汀向自己拋了個媚眼,彌兒一旁含羞答答……,
“等等~,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先去吧。”衆人不高興嚷嚷,訊一走前說道:“什麼事啊,小南?要不着急之後再說嘛。大家等着呢。”
雨南張了張口,卻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做,努力回憶,就是想不起來,只聽自己口中說出:“要見一人。見完找你們去。”
“見誰啊?這麼着急,不能之後再說嘛~。”衆人說完,然後也不理雨南,在草地上玩起了皮球,打鬧嬉笑,觀衆席上似還隱約見着隆勝,施絲,蕭纖等人坐在上頭,看着自己,期待着他的加入。
“……我要見一個人,要先見一個人。”雨南站在原地喃喃……
街頭上人潮涌動,一個學生走路撞上了電線杆,斜靠路邊,低頭喃喃。
一些好心人士過去詢問狀況,只是聽他嘴裡唸叨着:先要去見一個人。先要去見一個人。 “哎呀,莫非這孩子被撞壞腦袋了?”一路人A說。
路人B仍是不放棄朝雨南關心問去:“孩子,沒事吧?你要去見誰?”
路人C也說:“是呀,着急嘛?我看你還是先去趟醫院看看?”
雨南仍只是斜靠着路邊,眼神渙散,嘴裡不停的喃喃。
這般狀況,一時圍住了不少人觀看,議論。
“看着小夥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沒想到神智卻糊塗。”
“可能是傻子吧?”
“別亂詛咒人家,說不定啊是感情的問題,一時傷心吧。”
“哎,你說得靠譜,看他這樣多該也是跟女子有關。哎,可惜了他的長相,怎麼不學好呢。”議論紛紛。
關支宣在咖啡廳裡無聊地擺弄杯裡的湯勺,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眉頭小皺。咖啡廳門開,關支宣看了去,進來一對年輕情侶,失望地低下頭。
只聽這對年輕情侶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聊着,“剛纔蹲靠在路邊的帥哥要不瘋就好了,哎!”女子說。
“你是要故意惹我生氣是吧!他不就是皮囊好點麼,能有我這麼幽默,風趣,天天逗得你開心麼?”男子不服氣說。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幽默風趣了?”女子說。
男子一滯道:“就算人家幽默風趣,可他要沒瘋也看不上你。”
“你說什麼混蛋!我哪裡不好了!”女子急道。
男子趕忙解釋:“我不是那意思,你沒聽見剛纔他張口閉口的說要見人麼?說不定他早有心上人了。”
……邊上的關支宣越聽越不對,心緒不寧,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雨南的電話,……無人接聽。
關支宣起身,來到那對年輕情侶的位旁,問道:“不好意思,請問剛纔你們說得那個人在哪裡?”面前的年輕情侶有些錯愕,打量着眼前這位美女,女子先是開言說道:“就在來的路口左拐一個街頭就看到了。”
關支宣點點頭,道謝,在櫃檯買了單後,出了咖啡廳。
男子看着跑出門去的關支宣,摟過女子說:“知道了吧,你也就只能配配我這樣的,別妄想啦。哈哈哈。”女子氣得在男子身上狠掐起來,
男子疼地直求饒。
邊上圍着一堆人,關支宣很容易的發現這裡,擠開了人羣,往裡一看,果然是雨南!
雨南蹲靠在牆上,目光呆滯。
邊上還有幾個好心人問着關心着,不過顯然沒有什麼結果。
關支宣走進,看着雨南問道:“雨南,沒事吧?你怎麼在這裡?”
“我要先見一人,我要先見一人。”雨南喃喃着。
“姑娘,他你認識啊?哎,沒用的,剛纔我們試過好幾遍了,他老重複着這句。”邊上好心人提醒。
關支宣輕拍了幾下雨南的臉蛋,問道:“雨南,你要見誰?我是關老師,你認得嗎?”
青草地消失,嬉鬧聲消失,訊哥,子興等人也不斷的消失,剩下一片黑暗的虛無,對了,我要見關老師。我要先去見關老師。
“我要見關老師。”雨南答。
“切?!!”關支宣沒想到雨南會回答這麼一句,邊上有些人聽地明白過來,原來鬧了半天就是要見你啊!
“哎~,我剛纔聽見他喊老師~,莫非是師生戀?”
“也難怪折磨的他這麼痛苦了,原來有這一層原因。”
“果然,你猜得對啊,是感情的事。”
邊上議論紛紛。
關支宣一陣臉紅,也顧不得解釋。
雨南眼神逐漸凝聚,回過神來,不明白爲什麼有這麼多人圍着自己,但看到關支宣,心裡頓時踏實了些。
“雨南,你剛纔怎麼了,怎麼坐在這裡?”關支宣關心的問道。
雨南站起,想了想後,搖起頭來:“不知道,可能是我來見你的路上,有些不舒服,在這裡休息了一會。”
邊上的行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也逐漸散了去。
“對了,關老師,你怎麼在這裡?”雨南問。
“我在咖啡廳等你的時候,……見有人談論,覺得好像是你,過來看看。”關支宣說。
雨南點了點頭,正常的臉色突然又變得奇怪起來,捂着自己發痛的腦袋。
關支宣關心的湊過去,問道:“你的頭怎麼了?是痛嗎?”
雨南順勢抱住關支宣,眼淚奪眶而出說道:“關老師,我好難受!你要幫幫我。我自己已經控制不住了。”
關支宣一開始的錯愕,然後也輕拍着雨南的背,說道:“是怎麼難受?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不知道怎麼講,如果講起,就是難受。而且我知道之後會越來越嚴重。”雨南哭了出聲,不再堅強,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
“你請假了半個月,是跟這段時間有關嗎?家裡出了事情?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你控制的很好呀。”
“之前一直就不好,一直很痛苦,一直都是,只是最近徹底要失控了。我現在狀態時好時壞,我不知道下次的狀態會有多糟糕。”雨南說着。
“……那你要老師怎麼幫你?”關支宣問道。
雨南推開了關支宣,從口袋裡拿出張銀行磁卡,然後給關支宣,這裡有我這幾年來的積蓄,密碼是XXXXXX,麻煩老師幫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需要治療。我會很感謝你的。”
關支宣很是意外,沒想到雨南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問道:“你的家人知道嗎?要通知其他人嗎?”
“絕對不能通知我的家人,最好也不要讓文老師知道!所以我這纔來拜託你的!學校方面也要幫我……。”雨南說着說着,表情奇怪了起來,然後眼神又開始渙散了些許。
“雨南~,雨南~,怎麼了?”關支宣叫着。
雨南迴了些神,想了想;“我剛纔說到……,學校的事,麻煩也幫我請個休學,我的申請書已經寫好了。時間還沒有寫,關老師到時可以幫我斟酌一下……。”雨南再次停了下來,表情古怪,然後眼神開始徹底渙散了。
“雨南,雨南?……。”關支宣邊上不停搖晃叫着雨南,卻是再也沒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