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行越國詔?前路昭昭 尾聲

第二日早,趙無恤精疲力竭之後,在早上小睡了一會兒,待得早晨,只見呂贏還臥在他的懷裡,陽光透進來,那酣睡的人似乎十分香甜快樂。

趙無恤不禁覺得有些不公平,爲什麼他就能放下心思,連那商羊都打擾不到他?而自己,卻爲他擔驚受怕,爲他痛苦不堪。昨夜可折磨死他,他現在要些酬勞也不爲過纔是!

於是他往呂贏處湊來,偷偷吻上去。那柔軟的感覺幾乎不像是個男子,毫無防備的,被他撬開了脣瓣,而後脣舌交纏。

有些不對!趙無恤一個愣怔,停下了動作。他捧住呂贏的臉,那夢中人發出不耐煩的悶哼,趙無恤坐起身,將嘴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一顆細小的硃砂色的珠子,好象鮮血凝結而成一樣,就像女子耳環上的明璫,沒有其他特異之處。

他回頭看看呂贏,那小子還在睡眠。

一晚的辛苦還是有回報的,他收起珠子出了門。

呂贏醒來的時候,房中已經沒人了。

他對着自己左摸右摸,確定自己是身體的主人,安心起來梳洗。

身子雖然有些痠痛,意外的,精神十分健旺。

鳳琅來了,他見到呂贏還是呂贏,鬆了口氣道:"快些整裝吧,公子,我們要出城了。"

"趙無恤呢?"

"他送使者出城,等一會兒就能見着!"鳳琅笑笑,頑皮的xing子上來了,嘖嘖有聲道:"昨夜叔叔守了你一夜,今早起來,好憔悴的一張臉。"

呂贏聽出話裡的促狹,有了點不好意思。

他一時興起,走到了城樓上,向外望去,只見城中熱鬧非常,軍士已經開始集結,百姓出戶,夾道歡送,贈酒贈茶,聽說他們要去救越西君,百姓十分擁戴。

呂贏不禁想,若是這隊伍去救的是自己的話,恐怕街頭空無一人。

想起這,他又有了些失落。

望太陽東昇處望,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冊爲世子的那天,他和小牧兄弟兩人眺望着奉邑那燦爛的春日朝陽,他那時候志得意滿,對小牧說:"寡人在一日,與小牧共享江山。"

誰知道,如今他爲階下囚,而牧卻在城中困。

想到這些,他又想起母親,母親是個精明人,想擔心也擔心不起來。

他兜兜轉轉,終於想起了禹夕,連那好脾氣的小牧都看不過去他如此冷落她,時常勸他多呵護這位夫人,可是他一頭熱又有什麼用,他現在回顧從前,自己之所以冷落東宮,全是爲着那幽怨冷淡的神色。他最怕女子這樣的臉色,他這個薄倖的人,並不在意,找別的女子就可以了,當時不知道內情,現下卻知道了,原來禹夕心裡只有趙無恤……等一等,那麼趙無恤心中是否也一直有着禹夕?

呂贏突然覺得不是滋味,手掌下粗糙的城牆,磨疼了他的手。

他算什麼?

現在既不是國君,也不是將軍,什麼都不是,夫人不愛他,母親不惜他,兄弟背叛他,連身邊這個武夫,也不知爲何,戲弄於他。天下第一可憐可悲之人,莫過於此。

"覺得自己可憐麼?"突然,一個聲音從心裡冒出來。那是一種冰冷的口氣,不是他自己會用的口氣。

呂贏一個顫抖,手已經在磚牆上劃出一道血口,他急忙捧住手,卻親眼見那細小的擦傷迅速癒合,不一會兒就消失無蹤了。

"上天……"他倒抽一口氣息。

"這就是我的能力,你雖然不願意順從我,卻得到了許多好處,是不是這樣?"

呂贏嚇了一跳,他撫住心口,又摸摸頭腦,找不到那聲音所在,但卻切實的能聽見。

"你既然醒了,我也不寂寞了,可以說說話……"

呂贏打個寒顫:"你……你是那個……"

"翕……叫我翕,只要你能聽我的,我保你再享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