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瀾深邃的黑瞳,緊緊盯着她的手背,上面居然有兩個創可貼?
他略一沉思,忽然抓起陶夭夭另外一隻手。
果然,上面也有兩個創可貼。
“沒什麼。”陶夭夭一慌,急忙縮回小手。
完了,她居然忘了藏住自己的手,反而送到曲瀾眼前。
簡直太坑了。
被曲瀾發現,她可真不好解釋。
而且有點臉紅,居然被洛果果欺負成這個樣子。
本來曲瀾只是淺淺疑惑,看到陶夭夭慌慌張張的反應,他面色一涼,一下抓住其中一隻手。
然後,他凝着陶夭夭:“怎麼了?”
“真的沒什麼。”陶夭夭嘿嘿乾笑着,“曲瀾,就貼兩個創可貼玩而已……”
陶夭夭的聲音,斷在曲瀾利落的動作中。
曲瀾直接把四個創可貼一氣撕完。
他看着那幾條血痕,臉色漸漸陰涼:“這就是貼着玩兒?”
從來沒看見曲瀾臉色如此陰沉,陶夭夭忍不住心驚:“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怎麼來的?”他凝着她的眼睛。
看着他執着的神情,陶夭夭輕輕嘆息。
好吧,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
“我去天涯咖啡廳了。”她細聲細氣地解釋着,“本來想警告下凌北帆,讓他管管洛果果。結果凌北帆沒來,洛果果來了。我們打了一架。”
“打一架?”曲瀾眯眼眸子,危險地問。
“……”陶夭夭默默垂了腦袋,“嗯,打輸了。”
看着她糾結的小模樣,曲瀾輕輕一嘆:“夭夭,你真丟我的臉。”
“……”陶夭夭默默垂首。
好吧,她確實丟曲瀾的臉了。
她也不知道,洛果果會這麼不要臉地四處宣傳。
曲瀾揉揉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不管誰打你,你都拼着一身剮,先把他拉下馬再說。如果是男人,你打不過可以直接踹他老二。如果是女人,你打不過直接拳擊她胸。夭夭,你連這些也不會?”
“……”陶夭夭倏地擡起頭,吃驚地瞪着曲瀾。
然後,她眼睛悄悄地紅了。
她誤會了。
她還以爲因爲她的身世,讓曲瀾丟臉了。
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匈口,輕聲道:“我下次知道了。”
曲瀾騰出一隻手臂,摁下桌面的電話。
“曲董晚上好。”對方笑着打招呼。
曲瀾沉聲道:“找那個人的期限,由一週縮短成三天。王成,如果三天內,沒有找到那個男人,你可以辭職了。”
“好……好的。”王成顯然被曲瀾嚴厲的聲音給嚇到了。
曲瀾掛了電話。
“找什麼人?”陶夭夭吃驚地問。
儒雅的曲瀾,此刻絕壁不謙和,反而透着股銳利狠辣。
很顯然,洛果果留在她手背的血痕,徹底惹毛了這個儒雅矜貴的男人。
“一個重要的人。”曲瀾黑瞳一閃,“找到他,或許可以抓出誰纔是真正的私生女。”
“……”陶夭夭驚異地看着曲瀾。
爲毛她有些聽不懂?
“該用晚餐了。”曲瀾卻不再解釋,拉着她向樓下走去。
一直睡到牀上,窩進曲瀾懷中,陶夭夭還在想那個“重要的人”。
曲瀾居然不告訴給她是哪個人。
哼。
想了想,她忽然爬起來,拿起手機:“曉蓉,後面沒什麼事吧?”
“沒事。”關曉蓉大氣磅礴的聲音傳來,“有我在,能有什麼事。洛果果怕我打她,立馬滾了。夭夭,我告訴你,對付洛果果這種人,就是棍棒裡面出真知……夭夭,我有客人來了,不聊了哈。”
關曉蓉掛了電話,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凌北帆。
西裝革履,挺拔高冷。面容憂鬱。
怎麼看,都是個完美的男人。
可惜娶妻不賢害三代啦!
“我要關門了。”關曉蓉挑挑眉,沒好氣地瞪着凌北帆,“你看,我這裡的員工都下班了,我正要關門。”
凌北帆似乎沒聽到,只是凝着她:“夭夭沒事吧?”
“託你的福,被你老婆抓傷了。”關曉蓉瞪着他,“不過還活着。”
凌北帆凝着她,忽然眼眶一紅。
像凌北帆這樣高冷的男人也會紅眼眶嗎?
關曉蓉還想看清楚些,凌北帆已經向二樓走去:“一瓶伏特加。”
“啥?”關曉蓉一愣,然後嗷嗷着衝上去了,“凌北帆,我這不是酒吧。而且我已經要關門了……”
“兩瓶伏特加。”凌北帆定定地看着她,“我要喝了才走。”
“我要報警。”關曉蓉握起拳頭。
凌北帆語氣幽冷:“那你就報警吧。”
“……”關曉蓉牙咬咬地看着凌北帆,“是你老婆給你惹禍,夭夭不找你麻煩就算了。你反而來麻煩我,我要告訴夭夭。”
“三瓶伏特加。”凌北帆說。
“……”關曉蓉瞪着凌北帆。
她身上那點子防身術,對付洛果果還綽綽有餘。但對付凌北帆,只怕會自討苦吃。
好吧,三瓶伏特加麼,她出去幫他買。
三瓶伏特加,絕壁能醉死一個大男人。
沒什麼可懷疑的。
最好醉死他,洛果果從此以後不用再吃醋,夭夭從此天下太平,和曲瀾過着安靜幸福的生活……
十分鐘後,三瓶伏特加放到凌北帆面前。
凌北帆什麼也不說,開瓶就倒。
“你怎麼了?”關曉蓉試探着問。
是後悔吧?
後悔惹上洛果果,後悔不信任夭夭。後悔凌家大少一手好牌,卻打了個稀巴爛。
“寂寞。”凌北帆說。
寂寞……關曉蓉咀嚼着兩個字眼,忽然眼眶也紅了:“我陪你喝一杯。”
她也寂寞。
辛辣的酒味並不好受,更別說伏特加是世界級別的烈酒。可喝着心裡痛快。
不一會兒,面前空了兩瓶。
兩人果斷醉了。
“不行,這屋子老是轉,”關曉蓉醉熏熏地起身,“鬱悶,這地板搖什麼搖,你幫我扶穩它。”
“天花板也在搖。”凌北帆搖晃着起身,醉眼迷離地挽住關曉蓉,“來,你靠住我。”
“四樓。”關曉蓉醉熏熏地指着四樓,“我的房間。我要休息了。”
果然互相攙扶着向四樓走去。
一沾到牀,關曉蓉立即仰躺上去:“哈哈,終於不搖了。你也來,躺好就不會搖了。”
“嗯,不搖了。”凌北帆也隨即躺下去。
醉漢無法控制話方向和力道,一躺下,正好壓到關曉蓉身上。
他迷離的眼神,正好落上關曉蓉那張酷似陶夭夭的臉。
他喃喃着:“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