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請停步!”夏思晴在極大的震憾之後,總算回過神來。
她一雙眼睛,似乎是502,一直粘在雙胞胎身上。
看到夏思晴上前示好,曲長柏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他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陶夭夭微微一頓,側着身子,含笑凝着夏思晴:“這裡不適合我。有事以後再說吧!”
說完,她握緊雙胞胎的手,兩次向外面走去。
估計以後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曲瀾長臂一伸,只抓到了空氣。
陶夭夭似乎知道他會阻攔似的,三兩步就跨離他長臂的範圍。
曲瀾眸色深深,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
整層大廳寂靜如夜,唯餘陶夭夭一下一下、漸行漸遠的高跟鞋跟聲。
“媽咪慢點。”陶淘和陶寶乖乖各自牽着陶夭夭一隻手,步子剛好能跟上陶夭夭。
孃兒仨的腳步很有默契地保持一致。
陶夭夭挺着背脊,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爲了配合兩個娃兒的腳步,她不能走得太快。
但她本來也沒打算走得太快。
她還想知道曲瀾的選擇。
眸子有些熱,心口也有些發脹,但又有着淡淡的惆悵。
走到這一步,她心裡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也沒有深刻想過下一步要怎麼走……
但她來這一趟,比她設想的狀態要好。
任她一個人表演完,憑她這麼大搖大擺地來了去了,只說明一件事——現在的曲長柏早沒有三年前的銳利,現在曲長柏反過來要忌諱曲瀾了……
白樺的臉黑沉沉的,他不動聲色地看着發生的這一切,最後只看着曲瀾。
白彎彎卻鬆了口氣。
這個陶夭夭真是個麻煩。但幸好她來是爲曲瀾決絕,而不是來搶曲瀾的。
不等曲瀾有任何反應,白彎彎已經不動聲色地挽住曲瀾伸在半空的手,甜甜地笑着:“我們該給賓客敬酒了。”
今天這個場面,就算曲瀾不要面子,她們白家是絕對不能少了面子的。
曲瀾緩緩將自己的手臂抽離白彎彎的胳膊。
白彎彎一愣,心下暗急。
如此好日子,她當然不能隨便生氣,不管是白家長女,還是曲家誰少奶奶,隨便一個身份,都決定她必須大氣從容。
略一沉吟,白彎彎含笑轉向曲長柏:“爺爺,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接下來我發言。”曲長柏趕緊笑着招呼,“曲瀾,你回來……”
隨着曲長柏的聲音,曲瀾忽然大步向外走去。
“曲瀾——”曲長柏聲音嚴厲起來。
曲瀾緩緩站住,微微側身,凝着曲長柏:“爺爺,我的妻兒在外面。”
“說的什麼傻話。”曲長柏急了,轉向夏思晴,“思晴,你勸勸曲瀾。瞧這麼好的日子,不能掃興。”
夏思晴緩緩掃了眼四周,看着神色各異的來賓,然後,她的目光落上曲長柏。
在夏思晴淡淡的目光下,曲長柏心裡竟微微發怵。
這個長媳婦獨立從容,幾十年來都是恆天的骨幹,他向來就不敢動。
曲長柏轉向曲瀾:“曲瀾,瞧彎彎在等你……”
曲瀾已經走遠了。
曲長柏站在原地,又焦急又尷尬,雙手搓成一條繩,再擰成天津大麻花……
終於走出大廳,來到過道,陶夭夭輕輕吁了口氣。
這仗,暫時打完了。
她有些虛脫。
心頭更是重重迷惘——她現在要去哪裡去呢?
她沒打算在外面等曲瀾。
這麼多名流在,曲瀾當然不會追着她出來。再怎麼說,他是個企業家,聲譽是最重要的。
她就是料定曲瀾不會出來,她纔敢放那句話。
她倒追他,沒得到回報,她依然抱着希望。
曲瀾不理她,陪着白彎彎天天一起用餐,她依然抱着希望。
可昨天他將她困到別墅,曲瀾成功地掐斷她心頭最後一點希望的星光。
爲了阻止她破壞訂婚儀式,他居然把她困在別墅裡。
真可恨!
她的小心臟都碎成片片了。
爲了白彎彎,他居然軟禁她?
淚奔——
她絕對不會饒恕他……
“媽咪,我們現在去哪裡呀?”快樂的陶寶聲音居然淡淡憂鬱了,“媽咪,我剛剛有看到,乾爹好像有點不開心耶!”
連陶寶都看出來了……
陶夭夭甩甩頭,避開淘寶的話題,努力扯開個笑容:“媽咪正在想,去哪裡開心點兒。”
陶淘一指外面:“媽咪,丹尼爾乾爹還在下面等我們。”
“對呀!”陶夭夭一驚。
她把丹尼爾給忘了。
這麼大熱天,怎麼可以讓他一直在廣場上那麼毒辣的太陽底下等着呢……
“我們下去。”陶夭夭說。
曲瀾還是沒出來……
不過沒關係,她本來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我們先回去。”陶夭夭瞄瞄窗外,看着雙臂環胸,一心等着她們孃兒三個的丹尼爾,“媽咪帶你們去玩。”
“哦耶——”陶寶一聲歡呼,小臉燦燦生光,小模樣又乖又美麗,“媽咪一定要帶我們去好玩的地方玩兒。”
“好。”陶夭夭含笑凝着雙胞胎,小手輕輕捏了捏陶寶可愛的小臉。
玩的同時,她順便理理紛亂的思緒,想想以後的事。
“媽咪,我們走吧!陶淘和陶寶的小手,主動塞回陶夭夭的手心。
正要進電梯,只覺面前一暗,低沉的聲音滾落:“不許走。”
陶夭夭身子一僵。
沒想到,曲瀾居然追出來了,還摟她。
真不要臉。
他的準新娘在裡面呢!
她不知不覺伸出雙臂,抵着曲瀾。
她看着他,笑:“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陶寶。”
所以追出來了。
“跟我回去。”曲瀾的手臂,緩緩從她腰上上挪,抓住她細細的肩頭,深深地凝着她,“我喜歡陶寶,但出來不是爲陶寶。夭夭,說話算話。你剛剛說了,我放下里面的一切,跟你走,就……”
“就什麼?”陶夭夭眨眨眸子,輕聲反問,“我承諾什麼了嗎?”
曲瀾一愕。
這隻滑溜的小泥鰍!
陶夭夭緩緩擡頭,凝着曲瀾好一會:“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曲瀾,酒水不能再收回,酒杯不能再復原。我們的一切,從剛剛起,什麼也不再有。無愛,亦無恨。”
“不!”曲瀾眼眶紅,“是我錯了。夭夭,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犯那些紙級錯誤。夭夭,我會錯,只因我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