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添拿着手電走過去，蹲下身，故意拍了拍封衍，嘲笑道：“封總，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主動來地下室嗎？繼續啊！滋味如何？”
手電的光打在封衍的臉上，可以看到他閉着的眼和緊皺的眉頭。
“我給你個機會，在文件上簽字，否則我會讓你死在這地下室。”廖無添冷笑着，“如何？”
“不如何。”封衍蹙着眉，沒有睜開眼睛，聲音也很低沉，“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不過是在我面前虛張聲勢。我告訴你，你再不走，就晚了。”
“你什麼意思？”廖無添眯着眼睛問完，又覺得不對，道：“你以爲會有人來救你嗎？太天真了！”
說實話，廖無添心裡是有一絲懷疑的，因爲他發現封衍能跟他正常對話了，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一進地下室，就能到了神志有些失常的程度。
或許是因爲年紀的關係吧？
封衍依舊蜷縮着，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廖無添徹底怒了，他一把揪起封衍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你不主動籤，我就讓你被迫按手印，你當真以爲我還會縱容你？”
說完，衝着外面的保鏢喊：“去把我放在客廳裡的文件拿來，對了，順便把一直跟在封衍身邊的那個保鏢解決了。”
“好的，廖醫生。”一人匆匆離開。
“封衍，怎麼樣？”廖無添拿手拍了拍封衍的臉，不屑的說道：“等按完手印，我要讓你看着封家幾輩子的心血落在我手裡，然後，再讓你明明白白的下黃泉。”
封衍突然笑了下，“廖無添，你難道不覺得，下黃泉的會是你嗎？”
封衍的聲音不似剛剛那麼孱弱，反而多了幾分迫人的氣勢。
廖無添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封衍睜開了眼，眼神清亮、不怒自威，那雙眼眸中蘊藏的掌控一切的自信晃了廖無添的眼。
“你……”廖無添喃喃的念出一個字，看到封衍的樣子，大驚失色，“你，你沒事？
！”
“我應該有什麼事嗎？”封衍揚了揚脣角，撐着手臂坐了起來，然後慢慢起身，“你以爲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不，不可能！”廖無添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自信，也隨着封衍緩緩起身，但是氣勢差了一大截，倒退着，“你怎麼可能……”
“沒變的只有你自己！你以爲靠着以前的把戲，還能困住我？太天真了！”封衍往前逼近一步，“你以爲你把我關在這裡，我就束手無策？”
廖無添眯了眯眼，冷笑道：“呵，沒想到你竟然不怕地下室了，那真是太遺憾了！但是那又如何呢？你照樣出不去！”
“出不出的去，不是你說了算的。”封衍也冷笑道：“我來這裡，纔是爲了讓你看看，你的心血是怎麼付之東流的。你曾經在這裡，將我困住，而今天，我就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來，讓你看看……你追求不到的東西，係數被我握在手中。”
“我殺了你！”廖無添顯出本性，將手電往封衍面前一扔，趁着封衍去躲的時候，飛快的將手放到腰間 ，掏出一把槍來。
廖無添拿着槍，還沒來得及完全擡起來，封衍卻飛來一腳，直直的踢到廖無添的手腕上，廖無添吃痛的叫了聲，手裡的槍也應聲落地。
封衍又出了一個勾拳，砰地一聲，將廖無添打得倒退了幾步。
外面的保鏢聽到聲音，慌亂的打開地下室的門。
而此時，封衍已經將自己的槍掏了出來，直直的對着廖無添的方向。
“廖醫生！”那保鏢大驚，也抽出搶來舉着，對封衍道：“你快放下槍！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就看看誰的槍快。”封衍眯着眼，拉了保險。
那保鏢猶豫着，也不敢輕舉妄動。
三人就這麼對峙。
廖無添渾身一震，害怕之餘，更多的是震驚，他還在搖頭，“不，我不信……”
他就算察覺到了封衍和封瑞恩兩兄弟在合夥算計他，可他以爲‘
地下室’是他的王牌，沒想到現在的王牌，變成了廢牌！爲什麼會這樣？
“你羨慕我的家世，這是你拼命融入封家的理由。”封衍道：“可惜你無論怎麼僞裝，也掩蓋不了你的不倫不類。於是你想方設法從我身上下手，看着我父親和弟弟離開，也打起了我母親的主意……你看着我一步步喪失理智，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你卑微又可憐的心纔得到一點兒安慰，只是我依舊是封家的繼承人，你不敢拿我怎麼樣，只能讓我回到榮城。”
廖無添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封衍往前逼近一步，“你以爲你能掌控我嗎？你以爲我會跟你一樣，變得孤獨又敏感嗎？誠然，的確有一段時間，我以爲我會孤獨終老，可是我終究還是幸運的，我擺脫了原來的宿命，得到了你永遠不會有的東西。”
所謂愛情的力量，大概就是如此。
因爲心中有愛，因爲心裡有了在乎的人，所以想把自己變成最好的模樣，爲了她，可以改變自己。
想到餘慕安，封衍的心裡柔和了些，眼神也柔和了些。
“不，不好了……”正在這時，外面遠遠地傳來驚呼的聲音，越來越近，“警察來了！”
廖無添臉色一白，盯着封衍，咬牙切齒道：“警察是你喊來的？”
封衍嘲諷的開口：“不是我喊來的，難道是你自己喊來的？怎麼，你決定投案自首？”
“封衍！”廖無添將這兩個字從牙縫裡擠了出來，氣憤之極卻又無可奈何，他陷入了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中。
他一直小心翼翼，就算跟封瑞恩合作，也小心翼翼，察覺到了資料被盜，也第一時間來抓人，可是偏偏在這裡……他失誤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一動，封衍就會開槍。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一羣人噠噠噠的，有序的跑了過來。
封衍一刻也不敢放鬆，可是地下室裡視線太模糊，他沒太看清的時候，廖無添手裡多了一把短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