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和葉蘋一起吃了個午飯後各自散去。下午葉凡正在辦公室琢磨這事,葉蘋卻忽然來找他。
在學生眼裡這兩位老師已是一對,但在老師們眼裡這兩人就算還沒正式成型,卻也已經足夠曖昧。此時都是一副長者的慈祥目光,含笑望着二人。
葉凡尷尬着和大家招呼了一聲,把葉蘋拖到了樓道里。
“什麼事?”葉凡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媽的,忘了高三年級沒有音樂課了,我沒法子接近她。”葉蘋悻悻道。她下午到辦公室就想聯繫老師換一下課,結果有人提醒她高三不開音樂美術課程的。
“其實你接近了又能怎樣呢?難道問:嗨,你認不認識我啊?”葉凡模仿葉蘋發嗲的語氣。葉蘋面色一寒,無形中的氣勢讓幾個過路的老師都繞了個圈。
“那現在怎麼辦?”葉凡的表情說嚴肅就嚴肅。
“先靜觀其變吧!話說你能不能叫你們那邊的人去調查一下這事啊?”葉蘋說。
葉凡點頭。
中午課代表來辦公室取當天要發回去的作業本,葉凡假模假式地扣下了幾本後說:“這個幾個人,叫他們上我辦公室來。”
幾個人當中就有蔣林的名字。
幾名學生匆匆趕來,葉凡逐一說了些不着邊際的話後一個一個打發走,再一看錶已經就要上課了,遂站起身道:“快上課了,你也不要遲倒,咱們邊走邊說。”
小懶會意地點頭,其他幾位老師暗贊:範老師想得真是周到。
“小懶,烏鴉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路上葉凡先問這事。
小懶搖了搖頭,罕見地沒有在臉上露出笑容:“那個明指離開也有快四天了。”
葉凡點了點頭後說:“咱們這邊現在也有點小麻煩,那個清泠,也以許妍的身份跑回學校裡上學了,這事怎麼沒人說起?”
“大家都只顧得那邊了,這些事可能沒人注意到,我去留意一下。”不用葉凡繼續吩咐,小懶已經做出行動。葉凡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送下去。
回頭上樓返回辦公室,突覺眼前有道人影,一擡頭看到的正是清泠。葉凡一怔的功夫,清泠朝邊上一讓喚道:“範老師好。”
葉凡沒有多生事端,點頭道了聲“你好”後匆匆而去,這是老師與學生碰面最常見的情景。葉凡此刻卻正在想:現在馬上就要上課了,這丫頭怎麼反而在朝樓下跑。
心下起疑,葉凡忍不住就想跟蹤。
曾經無數次被人跟蹤的自己,終於有了一次跟蹤別人的機會。葉凡激動。
轉身就想朝樓下走去,突然身後一隻手把他揪住。大驚之下回頭一瞅,原來是葉蘋,葉凡長出了口氣,奇怪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想幹什麼,跟蹤啊?”葉蘋問。
“是啊!上課時間不上課,一定有鬼。”葉凡說。
“你知道她什麼身份的,她肯定是有鬼的!可你啊!你這樣跟下去被她發覺,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嗎?”葉蘋斥責。
“有道理啊!”葉凡推了推眼鏡。這副小揚自作主張幫他選擇的眼鏡並不完全合適,經常會向下滑,這讓葉凡多出來了這麼一個習慣動作,無時無刻幫他掩飾着尷尬。
“而且,對方很有可能是懷疑到你的身份,正在對你進行試探。”葉蘋說。
“很有道理!”葉凡繼續推眼鏡。
“再推就出界了!”葉蘋怒道。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的。”葉凡機智地轉移話題。
“來找你啊!”葉蘋說。
“找我?”葉凡茫然,他覺得兩人似乎只是剛剛分開。
“跟我來。”葉蘋拉着他走。
一路上樓,葉凡正暗自嘀咕“難道又要上天台?”葉蘋已經拉着他進了頂樓的一間教室。
是德林中學的計算機房。老師正在給學生們上課,葉蘋也不理會,拽着葉凡就走向最後面的角落。學生老師都瞪大了眼,他們剛纔是眼看着葉蘋突然起身出去的,現在就突然揪了一個回來。大家都是認識這對八卦男女的,不由地面面相覷,這兩人是跑這來談戀愛來了嗎?
葉蘋將葉凡拉到了角落裡的一臺電腦跟前,指道屏幕低聲說:“你看。”
兩人坐了下來,葉凡掃了兩眼屏幕,驚喜交加:“你居然還會上網查資料?”
聲音略微有些大,全班學生回頭尋覓這位會上網查資料的是何方神聖。鍵盤右端的小鍵盤部分集體失靈,它們的右邊是葉蘋和她的一隻左手。
葉凡坐得很端,雙目緊盯屏幕。但細心的人會發現他握鼠標的右手有一絲顫抖。
屏幕上是一些關於許妍的近期的新聞。
早間許夕去世後導致許氏集團一片混亂,而掌握絕大部分集團資金的許家遲遲不見動靜,唯一的當家人許妍在此時顯得很是消沉,隨後許家又是遭到不明來歷的嚴重攻擊,一大屋子都不知下落,一片片惶惶之下,公司已逐步走上一蹶不振的道路,毫無迴天的跡象。
但就在關鍵時刻,許妍突然出現,並攜大筆資金重新注入市場,許氏集團一洗頹態,跟着又是一系列新官上任的舉措,很有大家手筆,許氏很快被整頓穩定,重新步入正規。外界一片驚呼,認爲這許妍的商業才能絕不在其父兄之下,何況纔是如此年齡,看來這一家子都是天才級的人物。
就在一切都向良好的事態發展時,許妍又做出一項驚人的決定,她返回了德林中學繼續學業。全市皆驚。以許妍之前的一系列舉措,許多人都已經認可了她的能力,這種情況下學歷這些東西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倒是在商場上迅速積累經驗來得合適,哪知她卻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由於德林中學嚴格的全封閉式全日制管理,新聞在許妍回到校園後就已經打住。其後都是一些猜測、評論以及一些旁人處採訪來的二手資料。都無法給許妍返校交待出一個像樣的原因。至於學校方面也因爲情況特殊,沒有對許妍之前缺課多日做什麼處理,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接納了她回來。
新聞到此爲止。
葉凡又在推眼鏡裝思考了。
“看完了?”葉蘋問。
葉凡點頭。
“怎麼看?”葉蘋問。
“難怪小揚會不知道了,原來許妍返校是這兩天才無聲無息做出的事。就是這些敏銳著稱的新聞媒體,都是事後才發現的。”葉凡說。
“敢不敢再挖掘點更深刻的內容?”葉蘋問。
葉凡推眼鏡。葉蘋握拳,要不是這眼鏡是葉凡的主要僞裝,她真想一拳給他砸個粉碎。
“呃,許妍進學校,和明指離開,似乎時間上就是個前後腳,會不會有什麼聯繫?”葉凡推夠了眼鏡後說道。
“的確,我看這件事大有問題。”葉蘋表情嚴肅。
葉凡愣了愣,細細觀察葉蘋的表情,確定她不是說這話來反諷自己後,這才道:“明指去了有三四天了,我剛發給小揚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回復,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說,除了小揚你沒有其他人可以聯繫了嗎?”葉蘋問。
葉凡摸出pda,給名單裡的烏鴉和雲風各發了一條消息。
給烏鴉的是:死了沒有。
給雲風的又是:烏鴉死了沒有。
兩條消息依然都沒有反應。
“怎麼搞的,你們這幫叛徒不會是被一鍋端了吧?”葉蘋早從葉凡口中知道了烏鴉等人想控制黃昏的計劃。
葉凡的腦袋在此時突現靈光,他掏出手機拔了小揚的電話。
“您拔打的用戶不在服務範圍……”葉凡聽到甜美的提示意。
“會不會和上次我們一樣,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封閉信號,無法和外界輕易聯繫的地方?”葉凡進行舉一反三。
“有可能,一幫叛徒的藏身之處,的確應該隱蔽些。”葉蘋說。
叛徒這個稱謂令葉凡十分不爽,立刻反駁道:“那國家術者他們也都是叛徒嗎!”
“他們哪是,叛徒,光榮啊!”葉蘋說話莫名其妙,但卻令葉凡無力反擊了。
“走吧!”葉凡起身。
“等會。”葉蘋把他揪了回來。
“幹什麼?”葉凡不解。
“出來進行的,太招人耳目了,低調點吧,等下課了再出去。”葉蘋說着,順手從葉凡手中拿過了鼠標,隨便打開桌面一個遊戲玩了起來。
“學校機房怎麼還裝遊戲啊?”葉凡納悶。
“哦,我之前下載的。”葉蘋說着,嘴裡吹出一個潔白的泡泡。
“泡泡糖,給我一個!”葉凡叫。
“啪”,泡泡被葉蘋吹爆,吸回嘴裡嚼了兩口後說:“沒了,就這一個。”跟着用牙銜着伸出嘴外說:“要不要啊?”
“滾,噁心!”葉凡狂叫。
曾經俺也特明媚和憂傷,在這個繁花似錦的炎炎夏日失去了記憶,淚水的溼度模糊着指間的溫度,在幽延的夜晚追逐仰天的45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