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總是伴隨着寂靜,這在凡世之中是很難得的,恐怕只有在深海中才會體會到這種寂靜,打打殺殺,恩怨情仇在沙漠中似乎都變得很安靜,在這裡死去的人會被黃沙淹沒,活着的人也會被黃沙淹沒,所以沙漠中也伴隨着死亡,深入人心深處的恐懼感總是伴隨在左右。
可是不管什麼地方總是有奇蹟的,在這個寂靜得可怕的地方,卻有一塊同樣安靜的綠洲,綠洲的存在是很奇怪的,在這個火燒般的地方竟然有一不斷絕的綠洲,無疑是一個奇蹟,是對於置身死亡邊緣的人的一個奇蹟,是上蒼賜給這裡的一個例外。
綠洲坐落在沙漠之中,沒有確切的座標,也沒有人知道怎麼走會到達這個地方,至少凡人是不知道的。
綠洲在沙漠中特別的顯眼,周圍都是一片沙黃,但是這裡確是一片綠油,雖然綠洲的面積不是很大,但是卻比沙漠更加的讓人喜歡,由於沙漠的氣候溫度問題,加上綠洲的水分,這裡周圍常常形成數道彩虹,偶爾也會在遠處的地方形成海市蜃樓。
綠洲中除了一個竹樓和兩個人之外什麼都動物都沒有,但是獨特的植物加上竹樓主人種植的各種稀有植物,也因此把這裡弄得更加綠鬱匆匆,在竹樓十丈之外有一條不知道多深的泉水像護城河一樣圍在竹樓周圍,連接沙漠和竹樓的路只是一方一米寬的木板橋,木板橋的入口列有牌坊一塊,寫着:沙藍居。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人總是匆匆忙忙,但是沙藍居的主人卻是向來都是那麼閒適,早不起早,晚不睡晚,二十年了一直如此,但是今天他卻早早的坐在了竹樓的陽臺上,他看着遠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從屋裡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說道:“爺爺,您一晚沒睡了,是有什麼事嗎?”
整個沙藍居就只有這爺倆,也只有這兩人會選擇居住在這個地方,那個坐在涼椅上看着遠方的老頭便是石蝶老人,這個稱號也只是過去了,或者過去也只是人們對他的稱呼而已,在他自己的腦裡恐怕早就已經忘記了。
聽到孫兒在後面說話,石蝶老人焦灼的眼睛慢慢的緩和下來,慈祥的轉頭看了看小孫兒,並示意其過來。
“羽兒,你和爺爺待在一起有多久了?”石蝶老人問道,石蝶老人口中的羽兒,便是段羽,一個帥氣的小孩子,但是卻有一個悲觀的名字。
段羽不知道石蝶老人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可是段羽卻是有記,於是扳着手指數了數,然後又想了想,然後說道:“爺爺,我們一起生活已經有十一年了哦。”
石蝶老人笑了,然後說道:“羽兒好記性啊,看我這老頭都記不住了,原來都十一年了啊,這麼多年了,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會到這裡來?爲什麼經常有人來這尋我嗎?”說着石蝶老人把段羽抱到了膝蓋上面,雖然這石蝶老人已經到了古稀之年,但是卻老態龍鍾,把十一歲的小孩抱起來也不像一般老人那樣費力。
段羽很不解的看着石蝶老人,石蝶老人看了看段羽,然後咳嗽了幾聲,然後指着遠方的太陽方向說道:“孫兒你看,那裡是華夏,是神州,那裡有許許多多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哦。”
段羽看着遠方,很好奇的問道:“那裡很好玩嗎?”
石蝶老人笑了出來,然後摸了摸段羽的額頭,說道:“當然好玩了,爺爺我啊,就是從那裡來的。”
“爺爺,你爲什麼要到這裡來呢?”
“當年爺爺還年輕,但是卻已經盛名遠外了哦。”說着石蝶老人豎了豎大拇指,然後繼續說道:“世間存在三界五行,凡人卻是之中最薄弱的一環。”說道這裡段羽就插話進來了問道:“爲什麼呀?爲什麼凡人是最薄弱的一環呢?我們也是凡人吧?”
“呵呵,對,我是凡人,但是你可不是凡人哦,凡人啊是很愚昧的,所以就會爲了肉體的慾望而不斷追求永生,當年我奉皇帝召集,私訪天下神仙妙土,只爲尋找永生成仙的奧秘,後來傳聞這裡有一天外之物,於是便奔波至此。”說着石蝶老人又摸了摸段羽的頭髮,雖然段羽對於石蝶老人所說的一些東西還很陌生,許多的理解也侷限於再沙藍居的書籍中,但是段羽卻好學好問,於是又問道:“爺爺,那那天外神物可找到了?”
“找到倒是找到了,但是發現卻只是一塊大石頭而已,但是這石頭周圍卻是神奇。”說着石蝶老人指向這塊綠洲說道:“你看,這塊綠洲便是那石頭的作用,所以我懷疑世間之人真可以永生成仙,於是我就定居於此潛心研究,在這同時也接待天下之人。”
“哦,我明白了。”段羽說道
石蝶老人有些不解,問道:“羽兒你知道什麼了?”
“爺爺醫術高明所以被皇帝僱用,爺爺醫術高明所以接待天下之人。”
段羽這段話,讓石蝶老人覺得有點迷糊,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繼續說道:“禍也是源於此啊,因爲爺爺有一習慣,醫治病人,卻只醫治瞎子。”段羽又插話進來問道:“我也觀察過,爺爺醫治的人都是瞎子,不瞎的人也會自己變成瞎子來這,可是這是爲什麼呢?”
石蝶老人嘆了口氣,說道:“眼睛是罪惡的”石蝶老人只說了這一句,然後就沒有再說了,好像是想起些什麼的樣子,看着遠方,段羽也沒有打擾,突然石蝶老人又說話了,“今天會有風暴,一會你去地下室躲着,我沒有叫出來就不要出來哦。”
在沙漠中沙塵暴是很普通的事情,每次爺倆都會躲進地下室來躲避風暴,所以這次聽到石蝶老人吩咐,段羽也沒有覺得很奇怪,只是點頭,然後說道:“那風暴什麼時候來啊?爺爺不一起嗎?”
“乖孩子,風暴就要來了,你先下去吧,爺爺看看太陽就下來。”說着石蝶老人緊緊的抱了抱段羽,然後又慢慢的放開了。
段羽是個乖孩子,自然招辦爺爺說的,慢慢的就朝着地下室走去,早晨的太陽像夕陽一樣,倉紅得厲害,陽光照在石蝶老人身上,把白色的髮絲照得通透,石蝶老人看着陽關,笑了。
段羽雖然覺得石蝶老人今天的表現很奇怪,但是還是很乖的進入了地下室,等待爺爺下來一起度過風暴,可是過了一會,只聽到有人走了下來,然後就聽到有上鎖的聲音,段羽覺得很奇怪,於是大喊道::“爺爺,是你嗎?”剛開始地下室上面並沒有任何聲音,突然石蝶老人說話了“孫子,你要好好的哦,爺爺可能不能陪你了,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話,去我指給你看得那個神州,尋找一個叫做朝陽仙人的人,一定要記住哦。”
這是段羽最後聽到的聲音。
段羽坐在地下室中,看着已經被鎖死的出口,找不出法子,也想不出法子,當然才十一歲的段羽根本就沒有想到什麼惡劣的結果,比如石蝶老人已經被殺,或者更糟的,雖然還沒有想到死,但是段羽已經想到了肯定是出事了,但是經過一番折騰,段羽依然是難以打開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雖然儲存有許多食物,但是畢竟會有用完的一天,況且人怎麼可能忍受在一個幽暗的地方獨自待這麼久?
段羽很焦灼的從門縫往外看,幾乎眼睛都很少眨,一動不動的看着僅存的一點視野,但是看了許久,也是沒有動靜,知道段羽的眼睛都充血了,段羽才坐到了一旁,可是焦慮絲毫沒有減去,段羽很焦急,就像大部分的小孩子一樣,焦急得想哭,但是段羽並沒有哭出來,因爲石蝶老人時常都在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段羽是個沒有離開過這片沙漠的人,甚至連沙藍居都沒離開過多少次,石蝶老人是唯一一個段羽看到的人,也是唯一的親人,段羽對於自己的身世,也只是從石蝶老人那裡聽來,他只知道石蝶老人說過,自己父母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雖然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或者夥伴朋友的陪伴,但是這只是讓段羽更加的堅強,所以就算遇到這樣的情況,段羽也沒有流下淚來。
休整了一下,段羽又繼續去門縫,但是當段羽離門蓋還有兩步的樣子,突然聽到了地洞外面傳來走步聲,可是段羽沒有急忙籌上去,而是急忙在地下室找了個遮掩的東西躲了起來,因爲段羽聽到的腳步聲並不像是石蝶老人的腳步聲,甚至都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腳步聲,腳步聲有力而急促,就像是一個摸進門的強盜一般,段羽不知道石蝶老人爲什麼要鎖門,本來就已經料想到有事要發生,所以也是特別的警惕,聽到這種不該出現的腳步聲,自然就第一反應躲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室的門開始出現不應該有的震動,“譁”!一聲,整個門就應聲而碎,掉落到了地下,光線從後面映射過來,也看不清是個什麼人,但是段羽瞄了一眼,不用多看就斷定了,這個傢伙一定不是石蝶老人,段羽心中除了失落外更多了一份驚恐不安,因爲如果不是石蝶老人,那又會是誰呢?
先不管是誰,肯定不是好事。
光線從背後映射過來,所以只能大致看出人的輪廓,只知道這個人是個鞠樓的傢伙,看起來有點猥褻,直到此人偷偷摸摸的步入地下室纔看清楚,這個人是個穿着窮酸的苦農形象,這個傢伙便是沙角,但是段羽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傢伙是個江湖上出了名的施毒高手,可是在暗處躲着的段羽直到此人絕對不是好人。
沙角進入地下室後,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妥,然後又跳出去看了看,然後又進來,好像是有所畏懼的樣子。
沙角開始急急忙忙的在地下室中尋找些什麼,可笑的是,這麼一個高手居然沒有發現段羽的氣息,可是像他這麼尋找,遲早也是要找出什麼的,段羽開始驚慌起來。
段羽是躲藏在一個罐子後面的,罐子很破損,所以也可以通過縫隙看到直線的事物,段羽心跳得越來越快,因爲沙角好像已經朝這邊走過來,段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從小到大段羽一直只是習練石蝶老人教授的一些練氣的功夫,根本就就不會什麼自救的招數,段羽只記得以前聽石蝶老人說過,自己有身體殘疾所以才需要習練這等氣功已強身健體。
在慌亂之中,段羽突然把旁邊的碎石給抖落了下來,這一下可就不好了,沙角好像也是聽到了這個動靜,也快速走了過來,有些防備的樣子,一隻手放在背後好像在準備些什麼。
走到陶罐面前,沙角小心翼翼的拿起陶罐,段羽無法了,只有逃跑。
“匡唐”一聲,陶罐碎了,沙角一步登前,大笑着說道:“終於找到你了,四元根靈!”段羽並不知道沙角口中的四元根靈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個是說的自己,段羽只知道下意識的往地下室外面奔跑。
沙角速度之快自然不會讓段羽從自己手中溜走,大笑着一掌就擊向段羽,段羽無法躲閃開來,只能雙手擋在面前做最後的防禦,但是奇怪的事情便是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突然段羽感覺好像體內有什麼東西往外面串一般,那種感覺就算是無數的螞蟻突然已很快的速度從身體跑了出來一樣,瞬間的功夫,一陣紫色光芒就照亮了地下室,等到段羽從閉着眼到睜開眼的時候,只看到遠處的沙角已經癱倒在地不省人事,段羽沒有多看,帶着無數的疑惑就朝地下室外面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