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瑾站在一邊,六畜無害地看着他,眉目裡多了一股不一樣的氣場。
許久,靳薄熄滅了煙,擡頭,看向秦少瑾,點了點頭。
兩個人交換了視線,沒有再多說什麼。
秦少瑾看了一眼他扔菸頭的動作,起身去了旁邊的辦公室。
靳薄看着他的身影,沉思良久。
想要查周川不太容易。
又一想,自古以來,只有心腸足夠狠的人,才能笑到最後,正所謂無毒不丈夫!
父親殺了兒子,兒子殺了父親,兄弟相互殘殺,又不是沒有過,楊堅還殺了自己外孫周靜帝——
他拿起手機,在手裡看了一陣,撥通了周川的電話。
周川接通,便低聲問,“正好,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就行,爲什麼——”
靳薄一笑,“老周,你猜我在小佟身上看到了什麼?”
周川一愣,他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留下了什麼?
一時間,無法確定。
他保持着平靜,很快出聲,“不管你看到了什麼,不該對他下手。”
靳薄,“我昨晚夢到了小佟,他說他很想念他父親,哭的很厲害,說對不起你,一直沒有讓你滿意過。這些年,無論你怎麼栽培,都讓你失望。”
周川坐在那裡,心口突然疼起來。
再想到小佟,有些透不過氣來。
靳薄,“他說他接近不了你,你不愛他了,拋棄他了,再也不願意見他了,託夢讓我轉告你,他對你的思念。”
周川半天才艱難地出聲,“這麼說,小佟的事真的和你沒有關係?”
靳薄,“……”
本來,他沒有以爲是周川。
但是經過這個電話,周川過分的謹慎,突然讓他覺得還真有可能是周川。
周川,“靳薄,你對我有恩,對小佟有恩,這些年,我一直感激你,可是——”
靳薄嗓音冷凜了起來,“可是,你卻用謀害來表達感激?屢次打算殺了對你有恩的人?”
周川想到靳薄剛纔的話,心口更沉更痛,“你也不想想前幾年對你怎麼樣?”
靳薄,“如果前幾年,你就想殺我,那你還真的是畜生不如,你也不想想,戰鷹隊爲什麼會解散?”
周川半天沒有吭聲。
靳薄,“我不欠你的,我欠他們的。”
周川,“可是你到港市這麼多年,你都幹了什麼?”
靳薄,“我都幹了什麼?”
周川想到他在港市的幾個人,“王德平是怎麼下去的?康成呢?”
靳薄,“這種事,也能讓你想多了,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你有被害妄想症。”
周川沒有出聲。
沒有想到他把他的人連根端了,剷除了,到最後說的這麼輕巧!
靳薄,“晚上好睡。”
周川還沒有來得及出聲,電話斷了。
他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許久,才擡眸看向旁邊的照片。
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他和小佟母親在小佟很小的時候拍的全家福。
指腹觸在照片裡孩子稚嫩的臉頰上,突然發顫,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小佟,爸爸對不起你!
呼吸彷彿也被勒緊了一樣,胸口的位置,根本透過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