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就先從這身契說起吧!”
“這身契是假的吧?”夫人問。
“是真的。”陸灼說。
他拿出那張身契,遞到夏輅跟前去:“您看看它所用的紙張。”
夏輅翻來覆去看這紙張,顏色深黃,柔韌又厚實,說:“這是楮紙,十年前,官府身契用紙用的就是這個!”
“您摸一摸,捏一捏這裡。”夏言宜指着“夏安安”三個字說。
夏輅摸了摸,臉色一變:“這裡不同!略厚,略硬。”
陸灼點頭:“我和元辰去了黑市,找了個擅長——”
“等等等等!黑市?”陸彥瞪着他,“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跑黑市去?你不知道那些亡命之徒,見官就殺?”
夏言宜:“舅父您別擔心!成甫有門道。”
“你什麼人都敢結交。”陸彥皺着眉頭,“繼續說吧!”
陸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們找到了一個專門辦假證假戶的,給他看了身契。他說這個要做假並不難。只需要在原本的姓名處糊上一薄層同色的紙漿,重新用特製的做舊墨水寫了名字,顏色與原來相差無幾,根本看不出來。
這張身契是真的,盛澤園裡也真的有一位花嫵姑娘,唯有身契上的名字,是經過修改的。大家若不信,拿鋒利的小刀把紙漿刮掉,就能露出原來的名字。”
夏輅親自動手,將那一層紙漿小心翼翼地颳去,果然就露出了原本的文字:沈夢顏。
“哈哈哈!原來是假的!”夏輅大笑,“果然是有人害我女兒!”
“害安安之人,也已經找到了。”陸灼的眼神冷沉,“沒想到,兜了一大圈子,那人,竟然還是我們府上的!”
“我們府上?”陸彥吃驚地問,“是誰啊?”
陸灼的眼神越過人羣,看向老夫人身邊臉色發白的白蓁蓁,一字一句地說:“白、蓁、蓁。”
白蓁蓁臉色大變:“什麼?五哥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是我呢?”
陸灼:“郭陽親口所言,是你,去他們府上赴宴之時,故意跟他妹妹郭文姬說,我心悅安安。然後又說,方金嬌侮辱安安來自青樓!那郭文姬,一直以來,心悅我,出於嫉妒,她就跟自己的哥哥說了,郭陽便派了麗春樓的老鴇子來!”
白蓁蓁搖頭:“我沒有!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些話!是郭陽胡亂攀咬!”
“他招出這些的地點,是在詔獄。”陸灼面無表情,“你今天若承認了,呈堂證供上,我會把關於你的部分去掉,我們家內部處理即可。
你若不承認,那便留着。到時候,你有的是機會跟他當面對質。到底是不是你,典獄官們想必是能查清楚的。”
白蓁蓁看着陸灼,眼神充滿着哀求,如泣如訴。
然而陸灼始終眼神凌厲的看着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白蓁蓁!到底是不是你?”定國公一聲怒吼。
白蓁蓁膝蓋一軟,跪了下去:“老爺!我的確跟郭文姬提過夏安安,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做呀!”
“狡辯!”夫人冷然說,“郭文姬的性格我們都知道,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你提供給她的信息,有辦法,有手斷,分明就是你自己做不到,誘導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