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溫雅放下書,看着白慕城,眸光溫柔的能融化一切。
白慕城脣角勾起一抹苦澀,他起身抱住溫雅,聲音低沉的讓人心疼,“有個男人,帶有HIV病毒。”
溫雅整個人都驚呆了!
HIV,是艾滋病病毒……
白慕城說的有個男人就是白媽媽的……
溫雅下意識的收緊了雙臂,她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安撫白慕城的情緒,她知道他一定痛極。
好半晌,白慕城才穩定了情緒。
“不一定會傳染。”溫雅好容易積攢了一點力量說道。
“袁西墨會安排檢查。”白慕城沉聲說道,他現在心裡自責的無法形容。
溫雅緊緊的握着白慕城的手。
白慕城的手機唱響,袁西墨打來的。
白慕城急忙接通。
“西墨!”
“伯母要見嫂子。”袁西墨說道。
他去看白媽媽的時候,難得她的反應是正常的,沒哭沒鬧,就說要見溫雅……
“我去。”溫雅立刻應聲。
白慕城點點頭,掛斷電話,兩個人換了衣服,很快到了醫院。
病房。
白媽媽穿着藍色條格的病號服,安靜的坐在牀上,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頭髮披散着落在肩上,她本來是美麗的女人,此時多了許多滄桑感。
“媽……”白慕城吃力的開口。
“我想跟溫雅說話。”白媽媽開口,她的聲音沙啞的像是有砂紙磨過。
“嗯。”白慕城沒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
“阿姨……”溫雅試探着開口。
“你,坐在沙發上,離我遠一點。”白媽媽說道。
溫雅愣怔,擡眸,“阿姨!”
“我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他有病。”白媽媽眼看泛紅,聲音微顫。
誰不怕死呢?
又是這麼屈辱的死。
“阿姨,不一定會……”溫雅眼眶酸酸的。
“你是一個好姑娘,一直都是,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白媽媽擡眸看着溫雅,她擡手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她現在的一切能怪誰呢?
誰引狼入室的?
誰有眼無珠的?
是她!
她非要把伍悅薇帶在身邊,她非要幫她破壞白慕城的家庭,她非要趕走溫雅,都是她的錯,她怪不了任何人,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這幾天白媽媽在病房裡躺着,她想了很多,她確定找人傷害她的是伍悅薇。
只有她會用這麼齷齪的手段。
白媽媽心裡是恨的,她恨不得能親手掐死伍悅薇,然後自己也去死,和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也算是爲白慕城做件事。
“阿姨……我們還是要往好的方向想。”溫雅說道。
“我已經沒有好的方向了。”白媽媽垂眸說道,“雅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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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溫雅應聲,習慣了趾高氣昂的白媽媽,這樣的她讓溫雅覺得心口都是酸的。
“不用替我難過,不值得。”白媽媽緩緩的說道,“雅雅,好好照顧慕城,他一直都很護着你,他和伍悅薇也沒什麼曖昧,都是我故意說給你聽的,他們什麼都沒有,伍悅薇的孩子不是他的,是我傻,我……”白媽媽哽咽的說道。
“阿姨……”溫雅起身,想幫白媽媽拿面紙。
“別過來,雅雅,別過來,你懷着孕,不要靠近我,我太髒。”白媽媽急忙說道。
溫雅眼淚都掉下來了,“阿姨。”
“孩子最重要,我只希望,我能看孩子一眼,再走。”白媽媽側眸,眼淚一串串的掉下來。
“會,會的。”溫雅說道。
“謝謝,雅雅,走吧,別再來了。”白媽媽說道。
“阿姨,我和慕城等你回家。”溫雅起身說道。
白媽媽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能不能,叫我一聲媽……”
“媽……”半晌,那個字才從溫雅的脣邊溢出。
一切都來的那麼遲,如果早一點,是不是一切都是好的,人總是在痛過之後才能看清楚現實。
溫雅走出病房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白慕城抱住溫雅,他就站在門口,白媽媽說的話,他都聽到。
“雅雅,謝謝。”
溫雅用力的搖着頭,雙手緊緊的抓着白慕城的衣襟,她能感覺的到白媽媽是真的想好好的,但,留給他們的時間有多少,誰也不清楚。
袁西墨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心裡跟着難受。
“我進去看看媽,你等我一下。”白慕城說道。
“嗯。”溫雅點點頭,鬆開他,袁西墨上前扶着溫雅。
“嫂子,去我辦公室坐。”
溫雅點點頭,她的情緒不高,跟着袁西墨緩步朝辦公室走去。
“雅雅!”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溫雅擡眸,楚向南被兩個保鏢攔着。
“我的朋友。”溫雅對保鏢說道。
保鏢這才鬆開楚向南。
“向南。”
“還好嗎?”楚向南看着溫雅明顯哭過的眼,心疼的問道。
“沒事的。”溫雅應聲。
楚向南看了一眼袁西墨,“單獨說兩句。”
“嗯。”溫雅點頭。
袁西墨微微遲疑了一下,楚向南是白老大的情敵,讓他們單獨在一起……
“我們用下你的辦公室。”溫雅說道。
“額,好。”袁西墨應聲,他忽然發現溫雅和白慕城一樣,有腹黑的潛質。
兩個人進了袁西墨的辦公室,楚向南回手關好門。
“向南,你要說什麼?”
“爲什麼回來?”楚向南悶悶的問道。
溫雅微愣,“向南?”
“怎麼不呆在南方或者是哪裡都好,他不是把你藏得好好的嗎,爲什麼要再出現,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楚向南明顯有些激動,他一把抓住溫雅的手。
“向南……”溫雅抽出自己的手,“我們沒事。”
“沒事,白慕城他媽會被人!”楚向南話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溫雅擡眸看着楚向南,這件事極其保密,龍瑞經手,袁西墨經手,用的人都是非常靠得住的人,溫雅只告訴了豔雅,他們都不可能告訴楚向南!
他如果知道,就是從,施暴方知道的。
溫雅的臉色因爲驚愕而泛起不自然的紅。
“你懷疑我!”楚向南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我……”溫雅知道自己的表情是逃不過楚向南的眼睛的,“我知道這件事肯定跟你沒有關係,只是想不通,你是怎麼知道。”
楚向南悶悶的喘着粗氣。
他在溫雅的心裡,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白慕城全城找人,大張旗鼓,我就讓人留意了一下,那些人又不是什麼知道掩住鋒芒的人。用心查,有什麼查不到的。”楚向南說道。
溫雅擰眉,楚向南能知道,是不是白席也知道。
“女人瘋起來不要命,找到她之前你都不要輕易出門。”楚向南接着說道。
溫雅還沉浸剛剛的震驚中沒有給出反應,楚向南自嘲的開口,“你現在,也根本輪不到我關心,我是多餘的,我……”
“向南。”溫雅忽然握住楚向南的手。
楚向南身體一僵,只是溫雅和白慕城結婚之後,第一次主動跟他有身體接觸,他甚至忘了要給出反應,愣愣的看着溫雅。
“向南,我知道你對我,我都明白,我從來都不是懷疑你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只是在驚愕,我相信你,永遠都信。”溫雅認真的說道。
“雅雅。”楚向南多想上前一把抱住溫雅,但他知道,他往前一點就會破壞他們之間好容易建立起的和諧,他要溫雅相信他,即使是愧疚的相信,他也要她相信,他要等她生下孩子之後,帶她走,用騙的,用綁的。
“向南,我們是朋友,對嗎?”溫雅說道。
“是,永遠都是。”楚向南說道,脣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暖暖的。
溫雅跟着笑了笑,很快落下,她現在心事重重,哪能真的開心起來。
“我的醫院,有幾個不錯的醫生,如果有需要,就讓袁西墨去聯繫,隨時可以調過來。”楚向南說道。
“嗯,謝謝你,向南。”溫雅說道。
“我走了,雅雅。”楚向南起身。
溫雅點點頭,楚向南轉身離開。
沒多久,白慕城走了進來。
“老公,媽還好嗎?”
“嗯
。”白慕城點點頭。
“向南來過,他都知道了……”溫雅把楚向南說的話說了一遍。
白慕城和溫雅一樣,想到了白席。
二人下樓的時候,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了他們剛剛想到的人。
白席。
“慕城,好久不見。”白席上前。
龍躍龍瑞同時上前,擋在白席的前面。
“自家人見個面,用不用這麼大陣勢?”白席笑着問道,臉上沒有一點尷尬。
“三叔,有事?”白慕城緩緩的問道。
“要開股東會,請你去參加。”白席說道。
“我會指定代理人蔘加。”白慕城說道。
“怎麼,小嫂子的事,讓你自顧不暇?”白席打趣的問道,話鋒帶了幾分嘲諷。
“白先生,不覺得說這樣的話,掉價嗎?”溫雅涼涼的說道,她清楚的感覺到白慕城的怒火,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侄媳婦,還是這麼犀利。”白席目光落在溫雅臉上,眸底帶着幾分笑意。
“太明顯的事,看不出來,只能說明眼睛有問題。”溫雅接着說道,他沒準備放過他們,所以他們也根本不必對他客氣。
白席輕笑出聲,溫雅說他揭人家痛處是一種掉價的行爲。
“慕城的老婆很會護老公。”
“自己的老婆,當然是護着自己的。”白慕城長臂一伸,將溫雅環在胸前,淡淡的說道,對上白席的目光。
“三叔,話,我只說一次,MJ給你就是給你了,你不主動惹我,我不會主動碰你,但如果你欺人太甚,我怎麼給出去就能怎麼要回來!”白慕城霸氣的說道,說完環着溫雅上了車子。
龍瑞龍躍跟着,上車,很快車隊離開。
白席站在原地,車子從他的身側經過,帶去一陣清風。
白席看着車子遠去,才收回目光,白慕城爲什麼要把MJ給自己?他的能力絕對不止一個MJ,肯定還有其他的……
白席擰着眉,忽然想到什麼,心口想被針紮了一樣,刺痛。
他身體晃了晃,保鏢急忙上前扶住。
“白總,您還好嗎?”
白席眼前一花,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鼻子裡溢出鮮血,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保鏢急忙把白席送進醫院,好在他們就在醫院的停車場,很快白席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白席出事,袁西墨自然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同時告訴了白慕城。
白慕城和溫雅在路上接到袁西墨的電話。
“老公,白席不會有事吧?”溫雅問道。
“不知道。”白慕城如實答道,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血緣上講,白席是他的親叔叔,聽說他病倒,白慕城的感覺很微妙。
兩個小時之後,白席被送進了病房。
血癌。
白席沒有親人在身邊,只有保鏢和律師等人,他讓醫生直接告訴他。
聽到那兩個字,白席忽然就笑了,笑的很大聲。
醫生以爲他是情緒失控,白席卻忽然止住了笑,看看他的人生多可笑,前半生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後來就一直帶着仇恨,立志報仇,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理想,卻被宣佈,命不久矣。
白席沒多久就睡着,張琦通知了白席的夫人,孟樂,孟樂帶着孩子很快趕到。
白席家裡有一個兒子,白念北,十八歲。
“老公。”孟樂看見白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們夫妻多年,白席對孟樂算是不錯,孟樂對白席也很好,白席雖然身處高位身邊美女如雲,但,他從來沒有跟任何女人曖昧。
“沒事。”白席拍了拍孟樂的手。
“爸,不是能做骨髓移植嗎?我的給你。”白念北說道。
“念北,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你媽說。”白席說道。
白念北抿抿脣,出了病房。
他有些頹廢的坐在門外的長椅上,他從來沒想過,父親會得這樣的病,在他心裡,他一直是高大的,全能的。
白慕城和溫雅剛剛產檢完,知道白席出了事,白慕城最終決定過來看看。
“念北。”
“大哥。”白念北看見白慕城眸子一亮,目光落在溫雅身上微微頓了一下。
“我太太溫雅。”白慕城開口介紹道。
“大嫂,你好,我是白念北。”白念北禮貌的開口。
“你好。”溫雅應聲。
“雅雅,你和念北等一下,我去去看看三叔就出來。”
“好。”溫雅應聲,和白念北並肩坐在長椅上,龍躍龍瑞等在不遠處。
白慕城進了病房。
“大嫂,你快生了嗎?”白念北有些好奇的看着溫雅的肚子。
“還有三個月。”溫雅眸光落下,神色溫柔。
“真好。”白念北緩緩的出生,這就是生命的交替,有人來有人走,一時間生出許多傷感的情緒。
“三叔不一定會有事的,現在醫學很發達。”溫雅試着安撫道。
“我爸情緒不高,哎。”白念北頹廢的靠在椅背上,“我希望他沒事,雖然他不怎麼陪我,我也不怎麼想他,但,我媽想他。”白念北不知不覺的跟溫雅說了很多。
溫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爲轉移的,我們只能儘量往的好的方向努力,念北,珍惜每一天,無悔就好。”
白念北看看溫雅,“大嫂,你話說的像個哲人。”
溫雅笑笑。
病房裡。
白席看見白慕城,微微愣了一下,他剛剛諷刺完白媽媽,自己就倒了,他要是白慕城也一定會來踩上兩腳。
“我會和念北一起做檢查,如果我們都不合適,還有雅雅肚子裡的孩子,希望不算少。”白慕城開口說道。
白席和孟樂都愣住。
白席看着白慕城,“慕城!”
這一刻,說不震驚是假的,白席對白慕城使了多少手段,做的多麼過分他心裡清楚,白慕城竟然還願意救他……
“我,是爲了奶奶。”白慕城接着開口,“三叔,沒有什麼怨恨可以超越生死。”
白席眸底一片猩紅。
是啊,什麼都超越不了生死,白奶奶死的時候,他的心是痛的,清楚的痛,幾乎都疼到骨子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靠恨吧,他用自己強行編織的恨,逼着自己走下去。
“三叔,三嬸,我走了。”白慕城微微頷首,轉身出門。
白念北跟溫雅聊得不錯,他跟溫雅還說起自己的理想,他想做一個心理學家,一睜眼一閉眼就能把人催眠了的那種。
溫雅被白念北逗的幾乎笑出來。
“我們走吧,雅雅。”
“嗯。”溫雅扶着白慕城的手起身。
“大哥大嫂,再見。”白念北起身送他們到電梯位置。
*
雅苑。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溫雅有些疲憊,回到家,就睡了。
白慕城自然是睡不着的,袁西墨已經抽了白媽媽的血送去檢測,第一次檢測,暫時沒有發現病毒,白慕城鬆了一口氣,但,病毒的潛伏期是三個月,溫雅的預產期前一週,白媽媽的最終診斷結果纔會出來。
白慕城微微吐了一口氣。
白媽媽明天要出院,他想讓白媽媽來雅苑,但白媽媽說什麼都不肯,她雖然沒明說,但白慕城明白,她是擔心溫雅和孩子。
白媽媽真的在改變,只是這個改變付出的代價太大。
溫雅一覺醒來,白慕城不在身邊,她起身走出臥室,白慕城在沙發上,已經迷迷糊糊的睡着,她回到臥室找了一個毯子,小心的蓋在他身上。
溫雅輕輕的坐在白慕城的身邊,眸光落下,白慕城瘦了一些,儘管他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吃飯總是很按時,但他經常出去,溫雅想,自己看不見的時候,白慕城一定沒有乖乖吃飯。
她有些心疼。
許是她的眸光太過炙熱,白慕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醒了。”
“嗯。”
“太累了是不是?”
“嗯。”
白慕城起身,讓溫雅坐的更舒服一些。
“雅雅,我會很快好起來。”
“我知道,你要給小核桃做一個好榜樣。”溫雅笑着說道。
四維檢查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們,溫雅肚子裡是一個女寶寶。
白慕城和溫雅都很高興。
“肯定啊,我還要好好保護我的小公主。”白慕城笑着說道。
溫雅笑笑,氣氛慢慢的舒緩。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
着話。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公司去上班了?”溫雅問道。
白慕城點點頭,“三叔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法顧及MJ,MJ是奶奶的心血,我們不看着他毀掉。”
“我支持你,老公。”溫雅揚眉說道。
白慕城暖暖的一笑,他的小妻子,暖心。
第二天白媽媽出院,白慕城把她接到了雅苑隔壁的別墅居住,請了護士專門照顧。
安頓好白媽媽,白慕城和白念北一起做了檢測。
很不幸,他們,沒有人和白席配型成功,現在所有的希望都落在小核桃的身上。
白席有些恍惚,白慕城纔是真正懂愛的那個人……而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懂,他把MJ重新交到白慕城的手裡,每天都和孟樂在一起。
他想,也許他的生命沒多少了,這輩子他用了心也對他同樣用了心的,就是孟樂吧。
*
白慕城重新回到MJ,公司很多人都處於亢奮狀態,雖然白席的工作能力不差,但是,他對白慕城先前的項目,明顯有些排斥,大家的工作幹勁是受了影響的,現在白慕城重新迴歸,一切都在慢慢的走上正軌。
溫雅每天都會去看看白媽媽,但白媽媽從來都不讓她進門。
在她沒確定自己沒有被傳染前,她都不想冒一點風險,她們就在外面說說話。
溫雅和伍悅薇不一樣,伍悅薇只會恭維白媽媽,哄着她,溫雅和她聊天,讓她說,自己也說,她們在相互瞭解。
慢慢的,白媽媽的情緒也恢復了一些,雖然她經歷了那麼痛苦的不堪,但她還有兒子兒媳婦,上天對她其實不薄。
白慕城每天都會按時下班,晚上的應酬從來都不參加,溫雅的每次產檢他都跟着參加。
豔雅經常來看溫雅,李花花也經常來找溫雅,溫雅的日子其實還挺熱鬧的。
只是,伍悅薇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沒有沒有消息……
所以,白慕城依舊保持着警惕。
轉眼進入七月份,天氣微熱。
雅苑。
“雅雅,明天五號,奶奶的生祭。”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奶奶。”溫雅說道。
白慕城微微有些猶豫,溫雅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行動起來並不是很方便。
“沒事的,你看我走路很敏捷的。”溫雅說着起身,像是要證明給白慕城看,特地走快了幾步。
“你慢點。”白慕城驚得魂都要飛了,急忙上前扶住溫雅,“我也沒說不讓你去,走那麼快乾嘛?”
“嘿嘿。”溫雅堆起一個好看的笑。
白慕城擡手點了點溫雅的小鼻子,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隱患只剩下一個伍悅薇,他的直覺告訴他,伍悅薇一定不會藏很久,她不是非常有耐心的人,等不了很久。
只要她一出現,他立刻就是讓她徹底的消失。
第二天,陽光正好。
白慕城和溫雅收拾妥當,一起出門。
龍躍龍瑞一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上,另外有八輛車跟着。
溫雅每次出門都是這樣的陣仗,她已經習慣了,車子多的好處是,對方沒辦法動手腳。
伍悅薇的車子出事時候的視頻,白慕城看到了,明顯,她是被人設計的,只是是誰設計了伍悅薇,他查不到。
墓地。
風微熱。
白慕城扶着溫雅緩步向前走着。
龍躍等人跟着。
白奶奶的墓碑前,有一束香水百合,旁邊石灰盆裡面,還有燃燒過的痕跡,有人比他們更早的來祭拜。
會是誰呢?白慕城想,米爺爺?
“慕城。”米澤方的聲音響起,白慕城回身,顧延庭和李花花扶着米澤方走了過來。
“米爺爺。”白慕城轉過身打招呼,不是米爺爺,那是誰?
“老太婆,我來給你過生日,生日快樂。”米澤方看着墓碑上白奶奶的照片,有些感慨,他彎下腰把香水百合放在墓碑前,花是白奶奶最喜歡的花。
米澤方低頭的瞬間,臉色猛地一變,身體一晃。
“爺爺!”
“米爺爺!”
白慕城和顧延庭急忙上前扶住米爺爺。
李花花扶着溫雅靠後,給他們讓出地方。
“我沒事。”米澤方出聲,慢慢的蹲下,手伸到石灰盆裡,撥了撥,裡面有一塊尚未燃燒乾淨的紙。
米澤方把他撿了起來。
“爺爺,您這是找到什麼了?”李花花好奇的問道。
米澤方眸光落在紙上的那個字上,愣怔。
白慕城和顧延庭互相看了看,上前,紙上只有一個字,樂。
應該是生日快樂的最後一個字,是誰知道白奶奶的生日?
“米爺爺,有什麼不妥嗎?”白慕城問道。
“這字,像是阿嶽的……”米澤方半晌沉沉的說道。
阿嶽,白嶽,白慕城的父親。
“米爺爺!”白慕城驚愕的看着米澤方,當年白嶽出車禍離世,葬禮米澤方也在,怎麼會忽然又出現一個白嶽,難道,當年的事另有隱情?
“很像,我不是很確認。”米澤方接着說道,“也可能是看錯了。”
“爺爺,給我吧。”白慕城說道,伸出手。
米澤方遲疑了一下,把紙片遞了過去。
白慕城等大家祭拜結束,帶着溫雅一起離開,把溫雅送到雅苑之後,找了專門的鑑定人員堅定字跡。
三個小時後,結果出來,是白嶽的字。
白慕城靠在大班椅上,驚愕,憤怒,傷心,所有的情緒全部涌上來,他的父親沒死,他的父親沒死!
他沒死,當年怎麼會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把那麼大的一個爛攤子扔給自己和奶奶,他知不知道奶奶付出了多少,他又知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承受了多少的壓力,多少的痛苦。
白慕城從未有過的委屈,他是自己的父親,他當然可以委屈。
白慕城刷的起身,讓龍躍和龍瑞找人,把整個N市翻過來也要找到白嶽,他現在可能已經不叫白嶽,他可能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
白慕城擰眉,他從未有過的浮躁,他怕白嶽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他怕他變得他認不出來。
白慕城心口悶得喘不上氣,他快步出了辦公室。
龍躍和龍瑞知道白慕城的心情肯定比較複雜,都沒說話,龍躍跟着,龍瑞幹活。
白慕城一路把車子開回雅苑。
溫雅正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午後的風是暖暖的,她蓋着一個薄薄的毯子,閉着眼睛,睡得很安靜。
白慕城煩亂的心,忽然安靜下來,他緩步上前,輕輕的坐在溫雅身邊,看着她。
沒多久,溫雅睜開眼睛,看見白慕城,脣角微微揚起,“回來了。”
“嗯。”
“是嗎?”溫雅問道。
白慕城點點頭。
“找得到嗎?”溫雅接着問道。
白嶽走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他一定早有準備。
“還不確定。”
“老公,遇見是緣分,遇不見也是緣分。”溫雅看着白慕城,說的認真。
“雅雅……”
“你有我和小核桃,我們會一直在,不會不見。”溫雅緩緩的說着。
白慕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嗯。”
“我們出去兜兜風吧,好久沒有兩個人一起出去了。”溫雅笑着說道。
每次他們出門,都是很多人。
白慕城點點頭,“不讓他們上車,我們倆一輛車,讓他們適當的位置跟着。”
溫雅點點頭,雖然有點小失望,但她明白,安全最重要。
兩個人上車。
“老公,你好久沒請我吃過飯了。”溫雅嘟嘟嘴兒,有些撒嬌的開口。
“想吃什麼?違禁品不行。”白慕城說道。
“吃西餐好嗎?忽然好想吃牛排。”溫雅說道。
“牛排啊,只能吃全熟的。”白慕城說道。
溫雅撇撇嘴,認命的點點頭,好吧,全熟的,也比吃不到強。
兩個人一人一句的說的熱鬧,很快,白慕城把車子停在一家西餐廳前面。
“這家店,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N市的第一家西餐廳。”白慕城介紹道。
“存在的時間越久,證明味道越好。”溫雅笑着說道。
“有眼光。”白慕城挽着溫雅的手進門,侍者禮貌的行禮,帶着二人往裡面走,白慕城擡眸,身體猛地定在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