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心理師與殺手

“真是幸會啊,徐醫生,當年你得十大傑出青年時,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倜儻一表人才啊!今日見得真容,我想明白了,怪不得我妹妹會喜歡上你。”說完一陣狡詐的笑。

“你是路勇?”

“叫勇哥好了。”他笑眯眯地走到我近前,揮手就是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告訴你,在這個城市沒有人敢直呼我大號,以後記住了。不對,沒有以後。我得告訴你,好叫你死個明白。本來我們的事和你無關,可你偏偏扯進來了,又知道得太多,萬一你落到雷子手裡,還真是不好辦。弄死你不費勁,我保證你死的舒舒服服,一點不疼,一會兒你就去和宮少原做伴吧!在送你走之前,你可以提點要求,我儘量滿足你,看在我妹妹對你有情有義的份上。”

“有一個要求。”

“說。”

“我想去河邊看看。”

“去河邊幹嘛?想跑?”路勇哈哈大笑。“你這孫子有點意思。六子,把他裝了。”

身後風響,我被什麼東西打中頭部,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輛吉普車裡。車正飛速行使,好像是高速公路,不知是朝哪一個方向開,開往哪裡更不知道。開車者是個女子,車內只有我們兩個人。透過觀後鏡,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馬小萌,還是路可?

“躺着別動,我是馬小萌,你現在很安全。”

“什麼,小萌?真的是你?”我開始努力回憶發生過的一切,結果只能想起賓館裡的遭遇。“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我們到了更安全的地方再聊。”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誰也找不見我們的地方。”

“有這樣的地方嗎?”

“你相信有,那就有。”

一直向南行使。一個夜晚已經過去。

黎明的光線觸摸着大地的胸膛,大地很快就會甦醒,進而忙碌、沸騰,再緩緩步入沉寂。夜晚是神秘的極境。白晝不是,白晝是性感的嘴脣和潔白的牙齒,讓你看得一清二楚,你也許習以爲常不喜歡看,你也許目瞪口呆雙頰躁熱悸動不已看了還想看。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黑與白,自然地,會成爲兩類性情的標誌。

“我原以爲車會停在一個童話世界呢,有原始森林,有小溪,有誘人的蘑菇,有敏捷的松鼠,還有溼潤的沁人心脾的野間空氣,還有各色花朵。”我說。

這是一座不錯的城市,頗爲整潔,也頗爲繁華。

“這是哪兒?”我問。

“通化。”

“哦。”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洗洗澡,好好休息一下。”

“好主意。”我下了車,伸個懶腰,眼前一萬個金星在閃爍,好半天才恢復了狀態。我想,我這是從鬼門關逃回來的,夠幸運的。

“兩屜包子,兩碗粥。”馬小萌對包子鋪的服務員說。

“豆漿也行。”我補充說。馬小萌瞪了我一眼。她很警覺,總是四下裡掃視,恐怕她擔心路勇的人一路跟蹤過來吧。這可能嗎?

我狼吞虎嚥吃了三屜包子,馬小萌一邊看着我吃一邊吸菸。

“你什麼時候開始吸菸了?”

“漠河。”

“石小磊教你的?”

“這個還用教?”

“是啊,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我擦擦嘴角,起身付錢。

馬小萌走得很快,我跟在她身後,我喊道:“喂,車,車不要了?”

“先放那吧。”她停住腳,等我趕上來。

我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館住下來。我先洗了澡,然後馬小萌洗,她把門插得很緊,我用手一探就知道。

“我去買剃鬚刀。”我衝浴室喊。

“別去,讓服務生去,多給他點錢就行。”

“那好吧。”

不大一會兒,一個女服務生給我買回了剃鬚刀,我給了她十塊錢跑腿費。

我的胡茬太重,這剃鬚刀有點矇頭轉向,好不容易刮乾淨了,剃鬚刀也壞了,成了一次性用品。

馬小萌從浴室出來,髮梢還滴着水,我能看出她的疲憊,疲憊倦怠的年輕美麗的女子更惹人生憐。

我擁住了她,她並不躲閃。眼淚從她蒼白的臉上滑落下來。我們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像一場狂風暴雨,彼此的動作急促,以致我們都感到呼吸紊亂。緊張感終於如卸閘的洪水奔騰而下。一個共享的快樂****,閃電般明亮銳利,穿過我們的身體,卻不留下一絲劃痕。此後,我們冷靜下來,而吻依然熱烈,如雨點般密集。我變成了雨上方那團厚厚的雲。

“不要這樣了。”馬小萌撫摸着我說。

“不要這樣了。”我重複馬小萌的話。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