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態度轉變了過來,道:“呵呵,剛纔我發飆,那是因爲你沒有完成我的委託,作爲業主,當然要發個飆,這是業主的權力嘛。但業主除了有發飆的權力,還有聽花邊新聞的愛好,你既然有花邊新聞,那就說來聽聽,就算沒有滿足我的委託,但也滿足了廣大觀衆的需求,何樂而不爲呢?”
“哦,那我就說了,不過如果因爲你聽了我的花邊新聞,被廣大觀衆認爲是一個三八,那可不關我的事。”張堅強道。
“自然不關你的事。”丁逸擺了擺手,道:“你但說無妨。”
得到了丁逸的承諾,張堅強放下心來,於是說起了他眼中的花邊新聞:“經過我們這些天的跟蹤和調查,我們發現了苟史同志的一個秘密。”
“說吧,就別賣關子了。”丁逸道。
“我們發現,苟史同志爲了讓利益最大化,他的‘狗不來大排檔’,用的油竟然是傳說中的地溝油。”張堅強興致勃勃地說。
“還有呢?”丁逸問。
“沒有了。”張堅強道。
“這就是你的花邊新聞?”丁逸的熱情再次被張堅強無情地澆滅,沒精打采地道:“就憑你對花邊新聞的認識,如果你就職於傳媒界娛樂版,估計第二天就給主編炒了魷魚,還要再對你進行罰款一萬的處罰,你這個花邊新聞一點花邊的內容都沒有,釣足了各位觀衆的胃口,最終卻讓觀衆大失所望,久而久之,會讓各位觀衆對你失去信任感,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天天預告狼來了狼來了,但狼它偏偏就不來,時間一長,各位聽衆都性冷淡了,造成了各位聽衆的信任危機,那你們媒體也就離關門不遠,所以我要是你的主編,除了炒你的魷魚,還要罰你的款,打你的屁屁,彈你的雞/雞,拔你的毛毛,總之不把你整得欲仙欲死我就不叫主編。”
聽了丁逸這番話,張堅強刷刷刷地流下了幾道冷汗,心想自己幸虧沒有在傳媒界工作,否則自己的屁屁有被打紅的危險,雞/雞有被彈腫的危險,毛毛有被拔光的危險,總之風險很大,如此看來自己的擇業還是正確的,正是女怕嫁錯郎男怕選錯行,女要是嫁錯了郎,有可能會碰到一個性/虐待老公,而男要是選錯了行,自己的毛毛被拔光了,其境地比嫁給了一個性/虐待老公的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這裡,他長出了一口氣,爲自己多年前的擇業決定慶幸萬分。
“看來我對花邊新聞的理解有偏差,我OUT了。”張堅強慚愧地說:“我回去再惡補一下花邊新聞的知識,爭取下次爲丁總帶來真正的花邊新聞。那我就走了。”
丁逸正要揮揮手讓他消失,忽然腦子裡反應了過來,有了個計較,道:“你說苟史同志他的‘狗不來大排檔’裡用地溝油?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張堅強道:“這是我們多天來跟蹤監視得到的工作結果,不過,我以爲這是花邊新聞,但卻不是,看來這條消息也沒什麼價值,以後我會讓手下更關注那些偏花邊的消息,以使我們的工作成果能夠更加切合社會的需要,更加切合業主的需要。”
“花邊新聞的知識你下次惡補也不遲。”丁逸來了精神,道:“你是怎麼發現苟史同志的‘狗不來大排檔’用地溝油的?把這個情況詳細地說一遍。”
見丁總忽然對不是花邊新聞的地溝油產生了興趣,張堅強有些出乎意料,但丁總是業主,天大地大不如業主最大,業主的需要就是張堅強的努力方向,既然丁總有了興趣,張堅強就有義務把情況向丁總彙報清楚。
於是張堅強把如何發現苟史同志使用地溝油的過程向丁總彙報了一遍。
原來張堅強在監聽苟史同志的電話時,對他的聯繫對象進行了分類,除了苟史同志的個人關係之外,對他的往來客戶也進行了梳理。苟史同志的往來客戶分爲上下游關係,上游是苟史同志的供貨商,下游則是苟史同志的客戶。由於苟史同志的聯繫人較多,張堅強對他的往來客戶的梳理工作也花費了他的大把時間。
在梳理工作中,張堅強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作爲一個餐飲界的連鎖企業,“狗不來大排檔”在正規渠道採購的食用油採購量非常地少,與他們的生產規模嚴重地不相適應。
張堅強還發現,苟史同志在與某個人的通話中,大量地使用暗語,比如在通話過程中他們從來不明說商品的名稱,不明說交/貨的地點,不明說交/貨的時間,不明說交/貨的數量,更不明說交/貨的價格,讓他們的通話蒙上了一層神秘主義色彩。
張堅強記錄下來某次他們通話的內容,在他們口中,張堅強得知,他們所要交/易的商品叫“地下暗色流體”,交/貨的地點是“村口小芳姑娘愛去的老地方”,交/貨的時間是“日上三竿頭然後過三個小時之前的兩個小時”,交/貨數量是“來他媽幾飯館的量,夠幾百個人拉上三天的”,交/貨的價格是“一塊錢一斤我嫌貴兩塊錢一斤你嫌便宜”,苟史同志和那個人雲裡來霧裡去地談了半天,最終拍板成交/。
張堅強調用了最先進的計算機,用國外研發出來最先進的黑話破譯工具也沒有破譯出來他們的通話實質含意是什麼。正因爲他們對話中的大量黑話、切口,張堅強對與苟史同志通話的這個人產生了大量的重達幾百公斤的興趣。
所謂偷偷摸摸進行的,必然就是暗藏玄機的。張堅強對與苟史同志通話的這個人,他和苟史同志之間定然隱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張堅強根據該人的電話號碼,對該人進行了無線電監控。
最終發現,該人是一名地溝油地區經銷商。他和苟史同志所稱的交/易商品“地下暗色流體”,就是地溝油,而交/易地點“村口小芳姑娘愛去的老地方”,則是本市郊區癩蛤蟆村的狗洞旁邊,交/易時間“日上三竿頭然後過三個小時之前的兩個小時”,是下午一點整,交/易數量“來他媽幾飯館的量,夠幾百個人拉上三天的”,則是八百斤,交/貨的價格是“一塊錢一斤我嫌貴兩塊錢一斤你嫌便宜”,其最終價格是一塊五一斤。
張堅強費盡了思量,對他們的正常商品交/易行爲卻使用大量的黑話很不理解,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且都是雙方意願的真實表示,光明正大童叟無欺,爲什麼要用黑話呢?難道他們的剿匪片看得多了中了毒害?就像文藝片看多了張口閉口都是“小云,你愛我嗎?你真的真的愛我嗎?”警匪片看多了張口閉口都是“你他媽給老子站住,不站住老子就開槍了。”恐怖片看多了張口閉口都是“你看我像鬼嗎?”而剿匪片看多了可能張口閉口都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之類的黑話切口,苟史同志採購一些地溝油,就使用如此多的黑話,除了剿匪片看得多了中毒太深,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後來張堅強終於明白了過來,知道雖然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他們的交/易是雙方意願的真實表示,但他們所經營的商品卻沒有經過工商局批准,沒有註冊商標,沒有交/納管理費,所以是不被許可的,要是被查了出來,會被打屁屁的,具有一定的風險,爲了不被查出來,所以他們儘量將交/易隱蔽化,這纔在通訊中使用大量的黑話切口,以避免被監聽過程中被人發現了他們的交/易,這是防患未然的一個舉措。
這是張堅強在調查苟史同志過程中發現的一個情況,這個情況與苟史同志的正常生活、生產情況有所不同的是,苟史同志購買地溝油的行爲不是光明正大的行爲,是偷偷摸摸進行的,這一點和張堅強受託調查的許多偷情案件的表現一致,即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不敢光明正大地公開宣示出來,張堅強從這一點共同點中,把這兩件事情也歸納成同一類事情,偷情事件自然屬於花邊新聞範疇,張堅強把苟史同志購買地溝油事件也歸納成了花邊新聞,所以向丁總彙報時出現了這麼一個錯誤,這是他邏輯思維能力不夠好的結果,也是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