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竭斯底裡的吳香雪,靳南生卻冷笑出聲了。
他的眼神挺冷漠的,沒有一絲憐憫。
他揚起的嘴角寫着一抹冷酷,冷硬的聲音從牙齒縫迸出。
“我怎麼狠了?吳香雪,我有你狠嗎?爲什麼要生下祈昊,不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籌碼嗎?你懷孕了,我都不知道,甚至,你生下祈昊了,我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兒子。
如果不是祈昊長得極像我,要不然,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我兒子。睡了差不多24年的沙發,我心甘情願!默清雖然死了,我還可以每天都想着她。
你雖然在我身邊,我的腦海裡根本沒有你的存在。呵……現在你覺得做這個有名無實的靳太太很辛酸了?你受不了了?那不也是你自找的嗎?
說到演戲,你的演技早就是爐火純青了,我們去到哪,你不都是大方得體的靳太太嗎?誰懷疑過你的幸福、你的笑容……是假的?
從一開始娶你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心裡只有我老婆。除了她,我心裡不再容許有別的女人的存在。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我的麼,你現在覺得難受了,反過來怪我了?
吳香雪,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今天的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有資格去怨別人嗎?就算默清不會原諒我,我也會一直守着她,我也會一直愛着她,我樂意!
如果你認爲現在的生活是一種折磨,如果你認爲過得很痛苦,你可以離婚。24年前說好的,不管你什麼時候要離婚,我都只給你一千萬贍養費,你休想拿走華宇集團一分一毫。
如果你還想繼續演好人人羨慕的靳太太,就請你安份守己,別動我兒子的主意,也請你別唆擺你兒子去傷害我兒子。只要我靳南生還在,我絕不允許你去傷害祈言。”
坐在*上,吳香雪挺激動的,頓時,她心裡也瀰漫着一股濃濃的恨意!
但是,即便是她有多恨,她都沒有把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顯露出來。
她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眸被難過的淚水糊住了,但是,她僅是幽怨地瞪着靳南生。
她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她就有多憎恨他。
有時候,她會恨到巴不得他死掉,她討厭他時時刻刻有那個女人。
別以爲她不知道,他靳南生的錢包裡永遠只放着一張照片,就是他們一家三口!
根本沒有她和祈昊!
婚前,他的確是對她說過那番話,她竟然天真地以爲他至少會念一下舊情體諒她的苦衷,她以爲他至少會看在祈昊的份上和她好好過日子,沒想到,靳南生太絕情了!
自從那個賤女人死後,他的心像是冰封起來似的,她走不進去,他也拒絕她進去。
她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她僅是一個不爲人知的笑話罷了,活生生的豪門棄婦!
她身在靳家,她哪裡是靳家的人?
他們姓靳的,從來就沒把她當自己人。
除了兒子,她什麼都沒有!她什麼都沒有等到!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那麼,全都是因爲眼前這個負心男人!
折磨了她那麼多年,她沒有一天不在怨他恨他怪他的!
她恨靳家所有人!她的痛苦,都是姓靳的給她的!
她過得不痛快,他們休想安寧!
“我和祈昊在你心裡算什麼?你還當他是你兒子嗎?你這樣對我,你就不怕兒子知道嗎?你就不怕傷了他的心嗎?靳南生,你還有沒有良心的?”
“祈昊當然是我兒子,我能把他忽視嗎?怕兒子知道?呵……吳香雪,你越來越虛僞了!是你比較怕兒子知道我們的事吧,要不然,你剛纔就不會叫他先出去。
如果你不是怕自己兒子知道自己是個不安好心的媽媽,你爲什麼不告訴他五年前是你暗算了祈言企圖弄一樁醜聞出來?如果你不是居心*,你敢告訴你兒子一切一切的真相嗎?
我有沒有良心,你自己心裡清楚。祈昊長大了,他曉得道理的,我不怕他知道我們的事,我想他一定會理解我的。倘若讓他知道自己有一個這麼噁心的媽,我只怕他會傷心。”
“靳南生,你滾蛋!你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白愛你那麼多年了,你個負心漢!我詛咒你,顏默清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對於吳香雪的詛咒,靳南生嗤之以鼻!
事到如今,他沒怪任何人,只恨他懂愛太晚了!
看着吳香雪絲毫不掩飾的、極憎恨他的眼神,靳南生自嘲地笑了笑。
他沒做任何辯解,他頭也不回離開了臥室。
有吳香雪的地方,其實,他寧願呆在書房!
靳南生走後,吳香雪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她的眼神也變得特別猙獰,充滿化不開的恨意。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地刺進手心裡。
總有一天,她會讓靳家償還她這輩子的損失的,靳南生你看着!
~~~~~~
靳祈昊離開吳香雪的房間之後,他沒去陪奶奶,而是回房了。
他給他的人打了一通電話,他通知他們好好跟蹤靳祈言。
靳祈言那樣往死裡掐自己的媽媽,靳祈昊哪裡容易釋懷!
即便是爸爸警告他不能找祈言的麻煩,他心裡依舊萌生恨意。
不能明着來,背地裡,他肯定要整死靳祈言!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一定要弄清楚。
……
回到家,靳祈言冷冷地瞪着被他打得鼻清臉腫的溫良裕。
溫良裕不僅眼眶那裡腫了起來,他嘴角也流着血,血漬有些幹了。
見到靳祈言,溫良裕還笑得出來。
笑屁啊?靳祈言沒好氣地瞪着溫良裕。
一聲不吭,突然,靳祈言放開了溫良裕。
沒站得穩,剎那間,溫良裕撲通摔在了地上。
他渾身痛得掙扎爬不起來,靳祈言也不去扶他一下。
“嘶……混蛋!”
悶哼一聲,溫良裕啐了一口,他的表情蠻痛苦的,他瞪着靳祈言。
不爲所動,靳祈言僅是淡漠地望着溫良裕,無情的薄脣一掀。
“剛纔,我差點把吳香雪掐死了!如果不是靳南生那巴掌打在我臉上,我真的會弄死那個噁心的賤女人!”
“我猜到了,不去教訓那個女人不是你的作風。差點把人弄死了,氣你也出了,你現在爽了沒?心情好了沒?混蛋!坑就坑了唄,竟然對我下手那麼重!”
坑就坑了?溫良裕這混蛋他媽的說得倒是輕巧!
要是他突然知道自己有兩個孩子,敢情他溫良裕不會炸毛?
事不關己,他溫良裕當然無所謂,當爸的又不是他,他有損失嗎?
靳祈言眯着深沉的眼眸沒好氣地瞪着溫良裕,從齒縫迸出來的聲音簡直是履了一層冰霜似的。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前,立刻馬上滾出我家,否則,我連你也想弄死!”
“噗……你夠狠!你對我兇也就算了,別去嚇着孩子。煮兩個雞蛋,或者是弄一點冰塊,好好敷一下臉上的手掌印。這一巴掌打下來,挺狠的呀!幸好把你打醒了!”
“說風涼話,混蛋!滾!別煩我!”
溫良裕望着靳祈言,他的脣瓣動了動,然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了。
花了點勁掙扎爬了起來,意味深長地望祈言一眼,溫良裕走了。
他知道祈言挺難過的,所以,他寧願自己受點苦,他也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姨父那一巴掌打在祈言的臉上,他回靳家大吵大鬧了,他肯定不好受的。
這個混蛋就是特麼地自以爲是,也只有他才受得了他了!
~~~~~~
溫良裕走後,靳祈言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他的表情冷峻,呆然,像是在沉思……
沒多久,靳祈言的手機響了起來,把他渙散的思緒給拉攏了回來。
吸了一口煙,傾吐出一團繚繞的煙霧,靳祈言這才接聽電話,他也僅是按了免提鍵。
瞬間,手機裡傳出保姆擔憂的聲音,還有那兩個小鬼的哭聲。
兩個小鬼哭着要找爸爸和媽媽!
聽着孩子的哭聲,靳祈言心裡五味雜陳,頓時,他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他們哭了,你們就哄哄唄,不要什麼事都打來煩我。”靳祈言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孩子的哭鬧聲,他心裡更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