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我們的聯絡暗號是在小船前邊放一盞燈,用手擋住它三次,島上的人看到了,也會給我們發三次,不一會兒便會有人過來接咱們,到時候你們別說話,我來應付,下了船也不要瞎走,外圍都是淤泥,掉進去很麻煩,沒人看到的話會活活憋死。”
跳虎身穿防彈衣,頭戴日軍盔,一動不動地坐在船尾,“知道了,你快划船。”
平良真把槳交給六兒,自己從船艙裡拿出一盞燈籠,然後小心翼翼地用火鐮點燃,對着衝永良部島的方向遮擋了三下。
果然跟他講的一樣,島上回應了三次。
“他們快來了,大家等會兒別露餡,都把東西藏藏好。”跳虎在衣服下邊緊緊握着AK,要是平良真敢耍花招,他直接後邊一梭子送他們上天。
不一會兒兩艘小船從島那邊劃了過來,夜晚的海面靜悄悄的,只有浪花撲打着船幫嘩嘩作響,那爲首的倭寇壓着聲音對平良真喊話,跳虎是一句也聽不懂,因爲他們不僅僅說的是日語,還帶琉球島方言。
“仙長,對方問我們這次爲什麼這麼多人,我說是大奄美島來的幫手,協助上島防禦明軍的。”平良真恭敬地說道,“大人要不跟他打個招呼?琉球會說漢語的也很多。”
跳虎露出標準假笑,然後點了點頭,“癟犢子,今晚請你吃藥呢。”
平良真喉頭一動,“大人,我們這位大人說今晚請你們喝酒。”
“你們過去吧,前邊入口處檢查一下,先給我留一瓶酒。”
跳虎抄起一瓶沒有下過麻藥的給他扔了過去,然後自顧划向岸邊,岸上的檢查處將小船翻了個底朝天,跳虎的投影儀方方正正的,儘管有些不合常規,但是小兵們也看不出裡邊有啥傷人的武器,便放他們過去了。
“咱們是先去關元太郎那邊還是大野潤?”平良真用竹篙將船停在岸邊。
“先去大野潤那裡吧。”跳虎跳下船,“把加過料的送給關元太郎,沒加料的給大野潤,都給我分清楚了,加料的外邊貼的是倒福字。”
夥計們把米糧酒菜一個個搬下船,平良真跟守備說要送幾個武士過去見大野潤,又塞了幾兩銀子,守備欣然同意了。
跳虎四周看了看,這些浪人武器之精良,非本島的浪人可比,本島的浪人承平日久,很多都已經從事了其他行業,好些連祖傳武士刀都當出去了,而衝永良部島上面的浪人匯聚了各個時期流放至此的武士,由於最近幕府政策收緊,近期流亡來的浪人更多,他們仍然保持著作戰的本能,因此看上去就比本島的要兇猛,不過跳虎身材高大,也並不怵這些矮子們。
“大野大人,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想見見你。”守衛通知大野潤之後,平良真自己一個人先進去,跳虎他們都在門外等候。
“都是什麼人?平良君,你怎麼什麼人都帶上島來?”大野潤責問了一句,不過聽說對方只有12個人,他也無所謂了,真以爲十二個人可以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當然,如果問跳虎,他真的會答可以,衣服底下的AK不要說一個上將,就是一排上將都能給你突突了。
“你讓他進來吧。”大野潤揮了揮手,一排武士站到了大廳中央,他已經意識到,對方可能身份不一般,並不是申報的琉球義勇。
好壯的一個武士!大野潤看到跳虎撞了門框,這一米九的個子跟自己一米四的站一起,簡直像爸爸帶娃一樣。
“來者何人!”平良真翻譯道。
“來者大明澳洲宣慰司海軍陸戰隊隊正趙鵬飛!”跳虎聲如洪鐘。
“納尼?”儘管大野潤被他的氣場逼得後腿了兩步,還是立馬拔出刀來,兩邊的武士立馬將他們包圍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別壞規矩啊!”跳虎一把手按在槍把上,“大野奉行,我這次過來是勸降來着……”他還沒說完,一個武士便哇啦哇啦地砍了過來,跳虎擡手一手槍就給他斃了。
雙方先是一愣,然後見幾個人蠢蠢欲動,跳虎拿槍對着屋頂就是一陣短點射,直打得瓦片亂飛,“等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大野潤腦子一片空白,動手的那個武士是擅自主張,不過大明這人的火銃竟然可以連發?
“外邊的人都退下!”大野潤看着對準自己的槍口果斷選擇了暫時投降,“你想說什麼?我們的人已經把屋子包圍了。”
跳虎往地上一坐,“勸降啊,你們被島津光久給賣了!別聽關元太郎瞎說,島津家根本就沒有援兵。”
“哼!”大野潤沒有說話,不過握在刀把上的手有些顫抖,“大軍已經在路上了,片刻即到。”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那點屁事嗎?”跳虎輕蔑地一笑,“來來來,都把刀放下,我保證你不動我不開火。平良真,去拿些酒來。”
在這詭異的氛圍裡酒菜慢慢上齊了,跳虎倒了兩碗酒,“我們先乾一杯。”
“沒下毒,給關元太郎的下了,他們估計馬上勁兒就上來了。”
大野潤一陣無語……
“這事本身跟你們沒關係,島津家把你流放到衝永良部島,又沒有讓你幫忙守島,你何必自作多情呢?還有,國定忠清約定你們造反,你真相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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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了?”大野潤看着平良真。
“總之你就是被忽悠瘸了,今日我想忽悠你跟着大明,幹不幹?”跳虎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跟着大明是怎麼個跟法?”大野潤有些心動,這年頭大明國籍吃香的很,無奈天朝不接受。
“國定忠清不過是一個小混混,我大明天兵富有四海,尤其我澳洲兵,南洋人都說,澳洲兵不滿萬,滿萬則無敵。你跟着混混起事,終究是要跟我大明作對的,我來這邊主要是給你謀條生路,不僅僅是你啊,只要是浪人還有旗本奴,我大明都願意給田地,給軍餉……”
“報,奉行大人,不好了,關元太郎的人開始發瘋了,逢人就砍,還說周圍都是跳舞的小人。”正在說話間,一個滿身血污的人跑了進來。
“納尼?”大野潤想出去看,又不敢,他特別怕那種連發銃。
“大野君,你跟我出來,我給你看看我們大明澳洲討逆軍是如何作戰的。”跳虎站了起來,“兄弟們都去箱子裡把傢伙拿出來。”
登上船的十二個海軍陸戰隊從船底夾板裡掏出雙管獵槍,那些發了瘋的倭寇正在到處砍人,跳虎一揮,他們手持獵槍對着舉刀的武士便噴,武士們根本近不了身,哇啦哇啦地直接成了篩子。
噴子每炸一下,大野潤手都跳一下,他並沒有參加過首裡之戰,還不知道明軍是怎麼打仗的,要是這麼打還打個毛啊。
“大野君,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勸降嗎?說實話,你這麼低級的職務,我都懶得跟你說話。”跳虎一把手端着AK,一隻手像打籃球一樣放在大野潤頭上,“是想給你們浪人一條活路,幫我們打仗,有地分,有錢拿,現在日本你還去哪裡能找到這麼好的主家?自從慶安事件發生後,哪個大名待見浪人?別執迷不悟了。”
“咱們屋裡詳談?”大野潤撥開他頭上的手,擡頭問道。
“好啊,我正想給你看看電影呢。”
跳虎搬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讓人把投影儀調試完畢,“這次給你看看《最後的武士》,看看澳式軍隊怎麼打仗的,跟我們作對,你根本沒活路。”他把聲音跟字幕都關掉,防止有人對裡邊的內容產生懷疑,“這個是澳洲映畫,比較逼真。”
投影幕布上光影漸漸亮起,後邊一個小夥子在死命地搖發電機……
“哦……橋豆麻袋!這不是島津家主的家紋嗎?你們已經跟島津家打過了?”
“咳咳咳,小孩子好好看電影,別問。”跳虎把大野潤摁了下去。
“斯國一!”大野潤又跑到了銀幕後邊,不過只有那個手搖發電機的人,跳虎又把他趕了回來,“別動,好好看電影。”
“好恐怖啊!”當大野潤看到機槍掃射武士的情景,恨不得立馬解甲逃走。
“啪!”跳虎關掉放映機,“覺得怎麼樣,現在我們在琉球只有兩三百人,慢慢就要增兵,你要是想跟大明作對,下場你也看到了,反正到頭來都是死,不如我先送你上路。”他拿起AK對着大野潤,手就放在扳機上。
“將軍,我心悅誠服!”大野潤舉起自己的武士刀,“衝永良部島所有居民願意爲大明所驅馳。”
跳虎一把接過武士刀,然後移開槍口,“這就對了嘛。不過對國定忠清不要說這件事,我們會提供你一批武器,你送給國定忠清,這件事平良真跟你一起負責。”
“大人,天兵這麼厲害,還留着他幹嘛?我願意做前鋒,一舉拿下國定忠清的狗頭!”
“留着他有用,你先別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跳虎把槍收好,“媽的,還有屋良座森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