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唯一的麗

跟着律子的腳步,真嗣他們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撓,一路向着目的地前行。人工進化研究所三號分室,正是麗當時完成秘密實驗的地方,當時真嗣因爲雷里爾打斷的原因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如今再次回到了這裡時,卻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那麼,繼續上次你的疑問吧,真嗣君。”律子帶着兩個人來到了曾經那個既整潔又混亂的房間。“上次你的問題,不是想問我爲什麼這裡的環境和麗的房間相差無幾嗎?”

“啊,我確實想知道這個問題。”真嗣面無表情道。

“那是因爲這裡就是麗出生的地方。”律子平淡的說道。

“這裡。。是麗出生的地方?”真嗣驚訝。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麗。得到的,卻是麗帶有害怕的一個點頭。

“沒錯,這裡就是麗出生的地方。”律子繼續解釋道。“構成麗深層心理的光和水,保留了對這裡的強烈印象。所以她的房間自然就被裝飾成了那個樣子。”

“麗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的嗎?”

“不,麗並沒有那樣的東西。”

“嗯?”

“繼續跟我來吧,等我將一切告訴你之後,你就明白了。”來到房間的後門,律子輕按了門禁密碼,房門打開,律子率先走了進去。而真嗣也輕輕握了握麗的小手,繼續向前走着。

第二個地方是一處漆黑的甬道。除了腳邊道路上幽暗的地燈外,這裡沒有任何的照明設施。真嗣一步步向裡面走着,雖然昏暗,但是真嗣走出的每一步腳步聲都傳向了很遠的地方,可見這個甬道外圍是一個多麼巨大的空間。走到甬道的盡頭,律子按下了這裡的照明設施。

咔!咔!咔!

大型的照明設備一臺接一臺的被開啓。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正如真嗣所料,這裡異常的巨大,同時也出乎真嗣所料,因爲這裡的空間實在大的驚人。真嗣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平臺,而在平臺下方,一具具巨大的骸骨,殘肢斷臂,甚至還有巨大的頭顱都向是垃圾一般的堆在下面。

“這裡是。。。”真嗣眉頭緊鎖,雖然位置和狀態改變了,但是真嗣似乎對這裡有印象。

“最初的eva製作地點。”律子柔聲道。“不過現在你所看到的全部都是失敗的作品。十年前就被廢棄在了這裡。現在你看到的也只不過是eva的垃圾場而已。”說到這裡,律子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嘲笑的韻味。“可能你已經不記得這裡了,其實在你很小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因爲這裡也是。。。”

“我媽媽被我爸爸殺死的地方!”冷漠的話語滲透着微弱的殺氣傳播開來。真嗣的左拳攥的骨節咯咯作響。

“你記得?這不可能,你的記憶明明已經被抹消了纔對。”律子驚愕的看着真嗣。

“記憶這種東西,沒人規定它不能自己恢復的吧?”真嗣不屑的笑着。他自然不能告訴律子是雷里爾幫他恢復的記憶。

“命運之子。。難道這是真的?”律子的瞳孔驟然收縮。

“恩?你剛剛說什麼?”真嗣豎了豎耳朵。

“不,沒什麼。”律子偏過頭。“我們走吧,下一個地方就是你想知道的那個實驗,以及麗身份的真相所在的地方了。”不在看真嗣,律子邁步向平臺後的電梯走去。而真嗣也沒有對剛剛律子的話追問,同樣跟了上去。

“真嗣。。”就在真嗣想要繼續向前時,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麗突然拉住了真嗣的胳膊。

“恩?怎麼了?”

“我們。。。不去了可以嗎?”此刻的麗顯得十分緊張。

“誒?爲什麼?”真嗣疑惑。

“我怕。。。”第一次,這是麗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展示出瞭如此柔弱的一面。自真嗣和裡交往之後,雖然麗也偶爾依賴過真嗣,但是,怕,這個字眼真嗣還是第一次聽到。

“。。。麗。”短暫的寧靜後,真嗣開口了。“你還記的曾經我對你的話嗎?”真嗣溫柔的看着麗,身手撫了撫麗有些凌亂的頭髮。“不要忘記了我曾經說過的,只要我還活着,那麼我給予你的那份溫暖就不會消失。”再次捏了捏少女的小手,真嗣拉着麗一起向着最後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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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行人走到了通道的最盡頭,一扇普普通通的大門。走進去,同樣是一個寬廣的空間。空間的正中央,一個類似大腦的複雜機械體出現在了真嗣的眼前,在大腦的正下方,是類似脊椎的連接系統,連接着最下方的一個培養容器,在容器裡面裝滿了lcl溶液。這個容器很大,足以裝進一個人了。

“真嗣君,你眼前的這個裝置,就是插入栓的原型。同時也是麗秘密實驗的真相。”律子冷漠道。“接下來。你會看到這個系統最真實的一面。”說着,律子按下了手中操作器的按鈕。一瞬間,整個空間的燈光亮起。除了中心的控制系統外,周邊的所有牆壁竟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培養槽。光線透着lcl的光澤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海洋。然而。在lcl中,一具又一具的少女嬌軀正在裡面浮動着,歡笑着。而那完美身軀的主人。。。

“麗。。。騙人的吧?”真嗣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因爲在他的視野內,培養槽中,數十個麗正定睛的看着自己。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少女,只見此刻的麗正低着頭,不敢看向真嗣,被真嗣拉住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不是騙人的哦,你所看到的就是傀儡系統的核心部分。這裡是它的生產車間。也就是你身後的那個人偶的全部真相。”

“這是。。。怎麼回事。”真嗣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

“如你所見到的,在lcl裡面所有的麗都是傀儡。而且只不過是爲你身後的那個麗準備的零件罷了。而剛剛我說的麗沒有童年,正是因爲她從一出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所謂的童年都是在這個容器中成長起來的。”律子冷漠的敘述着。“你身後的麗,不是人類,而是人造人。是提取你母親的基因而造就的靈魂容器。”

“媽媽?靈魂容器?”真嗣驚愕。

“是的,人類因爲撿到了神而大喜過望,希望把神佔爲己有。所以因此而遭到了天譴。那就是十五年前第二次衝擊的原因,而人類所撿到的神也因此而消失了。但是苟活下來的人類仍不滿足。所以他們企圖希望用自己的力量讓人復活。於是他們找到了最初的使徒,聖子天使,adam(亞當)然後再利用亞當按照神製造出了來人類的樣子。那就是eva。

“人類?人在模仿着神的樣子來自造新的神?”

“沒錯,人類所製造的神即是eva,本沒有靈魂的eva的體內寄宿了人類的靈魂。而你身後的那個女孩兒,綾波麗,就是靈魂打撈的產物。”

“什麼?!”

“麗的身體原本就是人類製造的一具空殼,因爲人類與夜魔天使,lilith(莉莉絲)簽訂了契約而獲得了莉莉絲的靈魂,經過靈魂打撈注入進了名爲綾波麗的容器裡。那就是麗的真相。也只有綾波麗產生了靈魂契機。現在靈魂之屋已經空空蕩蕩了。這裡所有的麗都不具備靈魂這個東西。最多也只能算是容器而已。換句話說,這裡所有的麗都是傀儡,而你身後的麗,也僅僅是人類與神之間契約牽絆,受人控制的人偶而已。”律子平靜道。“那麼,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了。碇真嗣君,接下來輪到你了。讓我看看你的選擇吧。”

“。。。。。。”律子的話語落下,換來的卻是一份寂靜,真嗣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在外壁培養槽裡面漂浮不定的“麗”。看着她們在lcl溶液中不斷地漂浮着。時間過了很久,真嗣鬆開了緊握的麗的手,向着“麗”們走了過去。一步,兩步,三步。真嗣站定在了“麗”們的面前,伸手觸碰在了有機壁上。不過,看着真嗣的到來,附近的“麗”都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後繼續飄蕩在lcl中。

“吶,律子博士。”真嗣看着“麗”們淡然道。“她們,擁有意識嗎?”

“只是區區空殼而已,怎麼可能擁有人的意識。”

“那,麗爲什麼可以擁有人的意識?”

“剛剛我說過了吧,麗擁有靈魂。”

“唯一嗎?”

“是的,如果麗死亡的話,她的靈魂就會被再次打撈,注入這些空殼裡。不過相對的,記憶,心理特徵,性格這些東西也會因此而消失。所以。。。”

砰!

律子的話音未落,一聲爆裂般的槍聲就震懾了她的耳膜,向着槍聲源頭望去。只見真嗣手裡端着的槍口正冒着屢屢的青煙。而槍口所指,有機壁被打碎了一個小孔,而裡面,一具傀儡的額頭處開始逐漸地向外冒出了血花。

“真嗣。。。”看着真嗣的動作,麗的紅色瞳孔驟然收縮。

“。。。對我來說,綾波麗在這個世界上只存在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些傀儡。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話落,槍聲再響,瞬間,lcl溶液被鮮血染的通紅,每開一槍,一具傀儡的額頭,或者心臟必定出現一個血洞。而後那具傀儡便失去了動力,緩緩地向下沉去。緊接着,換彈,開槍,換彈,開槍。不知持續了多少次,真嗣的槍終於停了下來。已經被染成紅色的lcl順着有機壁上的槍孔潺潺地流了出來淌了一地。但是在場的三個人卻沒有一個感到厭惡。任由血水染紅自己腳下的地板。

“真嗣君,這就是你做的選擇嗎?”混合着流水聲,律子平靜的向真嗣詢問道。

“啊,這就是我的選擇。”真嗣收起槍冷聲道。“謝謝你律子博士,謝謝你解開了我的疑惑。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明天我們還要去看明日香。”

“嗯,我知道了,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明天我也會去明日香那邊爲她做進一步的檢查的。”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此刻的律子十分平靜。

“啊,那就明天醫院見吧。”話後,真嗣掛上了曾經嘴角那淡淡的笑容,從新拉住了麗柔弱無骨的小手向外走去。

“真嗣。。。”麗的目光波動,真嗣的舉動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麗。”電梯處,真嗣駐足。回首給予了麗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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