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東方不敗,“五嶽劍派……怎會突然攻打黑木崖的?”
“林平之被救走,我纔剛剛重登教主之位,緊接着那五嶽劍派便前來攻打,明顯是衝我而來。”
“你又沒有做什麼,他們何必苦苦相逼呢?”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認爲我是妖女,巴不得我死了纔好。”東方不敗抽回被令狐沖拽住的手,轉身邊走邊說:“令狐沖,如果真的開戰,你會怎樣?”
“我……”
“不要你幫我,只要你別和他們一樣。”東方不敗轉過頭看着令狐沖,她不願令狐沖爲難,卻也怕……那一刻,她是那麼的無奈。
令狐沖走到東方不敗身邊,與她並肩站在一起,“我說不會,你信不信?”
“你不是要喝酒?走吧。”東方不敗不再討論這個問題,看了一眼令狐沖便走。
走到東方不敗房門口,東方不敗剛進去,令狐沖便也要一腳踏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東方不敗用手中摺扇抵住令狐沖。
“爲什麼不進去?嘿嘿,兄弟嘛,我房間你也可以進啊。”令狐沖壞笑着撥開抵在胸前的摺扇,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裡。
“你……”東方不敗看着令狐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卻說不來什麼,誰讓自己一時心軟同意跟他當兄弟了……
令狐沖拿起桌上的酒壺剛要喝,就見任盈盈站在了門邊。
“盈盈?你怎麼出來了?”令狐沖放下酒壺,起身走了過去。
“衝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任盈盈看了一眼東方不敗,小聲的跟令狐沖說。
“什麼事?我……”令狐沖猶豫着,轉頭看了看東方不敗。
“你們都看我作甚?跟我又無關係。”東方不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董兄……那我先過去一下。”令狐沖跟東方不敗說了一聲,便跟着任盈盈離開了房間。
東方不敗拿起桌上的酒壺,想到令狐沖那個酒鬼每日酒不離身,今日卻把酒壺忘在了自己的桌上,笑了笑,便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盈盈,你剛纔說有什麼事情?”令狐沖隨着任盈盈來到了她的房間。
“衝哥,這些天來,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任盈盈在牀邊坐下,輕聲問道。
“盈盈,你……是我的妻子,我對你是怎樣,你不清楚麼?”令狐沖並未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着說。
“是,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們除了有夫妻之名,我們……”
“盈盈,自從東方她……把心換給你以後,雖然你並無大礙,但身體一直很虛弱……”
“不要再和我說這些託辭!你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麼?!”任盈盈一下子站起身,“昨天晚上你說有事要做,所以把我自己留在了房裡,你說的事就是去找東方不敗?”
“我只是聽到笛聲所以纔會過去,我和她……沒什麼。”令狐沖皺了皺眉說。
“沒什麼?沒什麼你徹夜未歸和她廝混在一起!”
“盈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蠻不講理?我們昨晚就是合奏了一曲而已。”令狐沖大聲說着。
“…………好,合奏是嗎?”任盈盈平復了下心情,轉身拿出了一把古琴放好,“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了,不如,現在就合奏一曲。”
“這……”
“你不願意?”
“好,來吧。”令狐沖心情複雜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支蕭。
當任盈盈看到那把蕭的時候,臉色變了變,“令狐沖,你以前的那支呢?”
“……不小心丟了,所以便買了一把。”令狐沖淡淡的說。
“開始吧。”任盈盈也不再多問,便開始了以前兩人經常合奏的那首笑傲江湖。
令狐沖只得配合着,哪成想,錯了一處又錯一處,完全跟不上節奏不說,還經常停停頓頓……
呆在自己房裡的東方不敗,剛聽到任盈盈的琴聲時,當下便大概明白了任盈盈的意思,不過是示威罷了。可是當聽到那錯誤百出的蕭聲,東方不敗立刻笑了出來,“令狐沖,你這傢伙搞什麼……”
這邊令狐沖仍在很不配合的配合着,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亂到一團糟,越急越亂,越亂便……
“夠了!”任盈盈終於忍無可忍,琴聲戛然而止,“你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
“盈盈,我……”令狐沖知道自己完全不在狀態,張口欲解釋。
“玉屏蕭,雖然確實何處都有販賣,但是你這支,卻只此一支。”
“我不懂你說什麼。”令狐沖不去看任盈盈。
“你真的不懂?”任盈盈始終盯着令狐沖的臉,“玉屏蕭笛,一支蕭,一支笛,所以,在被稱爲平蕭玉笛的同時,又多以雌雄配對,故又有神蕭仙笛之稱。你手上的這支蕭,其花紋和雕刻,和另一支笛,是互相匹配的,我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難道我會不知這一蕭一笛是她東方不敗所有麼?!!”任盈盈一下子掀翻了古琴,琴絃應聲而斷。
“………………”令狐沖沉默着,這支蕭,確是昨晚東方不敗送給自己,蕭身之上,還刻有如沙劃痕般的兩字:莫忘。
“衝哥,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我本以爲,退隱江湖後,我們便可以相攜相守一輩子,可是……”任盈盈走到令狐沖面前,“自從她出現,你的心就不在我這裡,我們空有夫妻之名又怎樣,我居然,輸給了自己的叔叔……”
“東方她本就是女子,又何來的叔叔。”令狐沖嘆息一聲說道。
“衝哥,如果讓你在我們之間選一個,你會怎麼選擇?”
“盈盈,你是我的妻子,這是我早已經選擇好了的。”
“如果我們沒拜堂呢?你會怎麼選?”任盈盈不依不饒的問着。
令狐沖退後一步,轉頭看着窗外,“盈盈,你不要逼我……”
“衝哥,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盈盈你……”令狐沖話未說完,便被任盈盈突然出手點住了穴道。
“衝哥,你放心好了,解決了她,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任盈盈微笑着摸了摸令狐沖的臉,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並且將房門從外面鎖了起來。
令狐沖不能動也不能說,焦急的看着任盈盈走出房間,不知她要對東方不敗做什麼。
東方不敗正在房間喝酒,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回過頭來,便見任盈盈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
“東方叔叔……衝……衝哥他……”任盈盈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
“令狐沖?他怎麼了?!”東方不敗急忙站起身。
“他……剛剛我們說到五嶽……五嶽劍派攻打黑木崖,我……我說那些名門正派一定……一定會置你與死地,衝哥他……他不想你們打起來,便自己……自己下了黑木崖去找五嶽劍派,想要……想要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任盈盈面色蒼白,“我……着實是追不上他,只有……只有跑回來告訴你……”
“令狐沖你這個呆子!”東方不敗聽到令狐沖竟私自下了黑木崖去找五嶽劍派,立刻亂了頭腦。
“東方叔叔……求你……去救救他……”說着,任盈盈便昏了過去。
“來人!”東方不敗把任盈盈抱到了自己的牀上安置好,而後叫了一聲。
“教主有何吩咐?”張德權第一人便趕了過來。
“找幾個人看好聖姑,我下黑木崖一趟!”東方不敗說着,腳下便幾個縱步,等張德權擡起頭來,早已看不見她的身影。
“各位,前方便是黑木崖了。”嶽不羣帶着各派人士來到了黑木崖下的竹林,拱了拱手說道。
“貧道恭候已久,這次有勞各位相助,貧道不勝感激!”正說着,沖虛道長便從竹林中走出。
“沖虛道長說笑了,武當山閉門數十年,這次道長您肯出面對付魔教,實乃武林之福。”
“是啊道長,應是我們感激您纔對。”
“哈哈,大家不必這麼客氣,前方便是黑木崖,等時機一到,我們便攻他個措手不及!”嶽不羣笑着揮了揮手說。
“就憑你們,也想攻我日月神教?!”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正是下崖尋找令狐沖的東方不敗。
“妖女!想不到你竟來自尋死路!”嶽不羣一手持劍,一手指着東方不敗。
“誰死還不一定,我問你,令狐沖呢?”東方不敗現在只關心令狐沖的安危,根本不屑與嶽不羣。
嶽不羣與沖虛道長對視一眼,說道:令狐沖與你這妖女爲伍,危害武林,沖虛道長早已將他就地正法!”
“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這個僞君子麼?!”東方不敗看都不看嶽不羣,手一翻,四周竹葉便如瘋了般的聚在她周圍,流動的空氣也似乎成了一個殺氣瀰漫的磁場,“說,令狐沖在哪兒?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
“令狐沖那畜牲死了!信不信由你!”嶽不羣知道令狐沖是東方不敗的軟肋,“他若沒死,你怎會找不見他?!”
“找死!!”東方不敗雖說不信,可內心卻仍是害怕令狐沖會怎麼樣,嶽不羣再這麼一說,更是讓她心下大亂,再顧不得什麼,雙手一轉手心向前一推,聚在四周的竹葉便猶如利刃般破空而去。
沖虛道長和嶽不羣急忙抽劍抵擋,卻是苦了其他人,隨着竹葉瞬間的穿透,前面的人來不及拿出武器便被一擊斃命,稍後面的一些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前來攻打黑木崖的人,竟是瞬間就傷亡了一半。
“大家鎮定!妖女很快便撐不住!”嶽不羣大聲喊着。
“我倒要看看,是誰撐不住!”東方不敗想到令狐沖不知下落,心中悲憤無比,誓要殺光眼前人。
“快跑啊!”不知誰喊了一聲,本就惶恐的衆人紛紛開始後撤。
“鎮定!大家鎮定!”嶽不羣和沖虛道長的喊聲卻是沒有絲毫用處。
“誰也別想跑!”東方不敗正欲再出手,卻猛然發現,自己的內力竟在慢慢流失,這纔不到一刻的功夫,內力卻是沒了十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