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統一思想

翌日,天還沒亮,張承道就起了牀。衆人收拾完畢,張承道對趙陽說道:“趙叔,那我和娘就先回去了。”

“好吧,你真的不需要去祖廟嗎?”

“不去了,那裡人多反而不好施展,我在家和天帝溝通更方便。趙叔你那邊只要按照要求做就好了,其他的我來解決。”

“好吧,這個我也不懂,一切就看你的了。”

站在一旁的趙秋雪走了過來,面色平靜地對張承道說道:“承道,你真的確定讓我擔任天帝的祭司嗎?”

“因爲一些原因,我暫時不能擔當祭司一職。而排除周家的人後,小雪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於公,你是村長的孫女;於私,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逼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張承道目光堅定的看着趙秋雪。

“好的,我明白了。”

聽了張承道的話後,趙秋雪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張承道,然後跟着趙陽一起向祖廟走去。

目送趙秋雪離開,張承道也和張氏一起回到了家裡。

跟張氏說明了一下情況,確保自己不會被打擾後,張承道回到了自己房間。

在牀上盤膝坐好,張承道閉目入定,仔細感受着識海中神魂的狀態,爲後面的祭祀做着準備。

……

趙陽來到祖廟,發現大部分村民已經到了。畢竟是事關村子存亡的大事,誰也不敢怠慢。

祖廟大致還是原來的樣子,不過也有一些不同。院子地面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平時散落在上面的樹葉今天也不見了蹤影。

還有就是院落中央的大樹看起來有些異常。也許是因爲祖靈消失,今天的大樹沒精打采的。

而原來主殿上的“祖靈”牌匾也已經被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寫着“昊天上帝”四個字的牌匾。

進入主殿,原來的祖靈神像也不見了蹤影,現在立在那裡的是木雕的昊天上帝神像。

因爲大家都沒看清天帝的樣貌,所以神像的樣子是雕刻者綜合了多數村民的印象後雕刻而成的,所以天帝最終變成了一個蓄着鬍鬚的中年男子。

神像前面則是一個供桌,供桌兩邊擺放着各類蔬菜瓜果和大把稻穗,中間則是放着上香的香爐。

趁着人還沒到齊,趙陽站出來對大家說道:“各位鄉親,大家昨天也看見了,我爹趙平身體抱恙,需要休養,無法繼續主持村子的事務。”

“爲了不耽誤事情,就暫時由我兼任村長一職。希望大家以後能多多支持,我也會帶領大家度過難關,把我們趙家村發展得更好。”

看到昨天的趙平的樣子,大家其實也早有準備。而且趙陽本來就是趙平的兒子,預定的村長接班人,所以大家對此並無異議。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麼今天的祭祀也就由我來主持了。”

見人已到齊,趙陽做最後一次確認工作。

“天帝昨天也說了,只有心誠儀式纔會成功。爲了保證祭祀儀式的順利完成,有些事情我再確認一下。”

“所謂昊天上帝,是一天地正神,能驅邪避難,保我們村子平安。對應的,天帝只需要我們香火祭拜,不用獻上幼童祭品以討其歡心,可謂善神是也。”

“因此,我們今天將奉昊天上帝爲本村正神,大家可有意見?”

昨天村民遭逢大變,心神失守,對於供奉天帝一事來不及多想。

但是過了一個晚上,有些人對是否要把所謂的昊天上帝奉爲本村正神又有了猶豫,畢竟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天帝是個什麼東西,心裡沒譜。

“趙大哥,我們以前都是受祖靈庇佑,現在貿然換成這個所謂的天帝,我們心裡沒譜啊。”

“怎麼會沒譜呢,天帝昨天救了我們你也不是沒看到,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見有人懷疑,張嬸第一個站出來替天帝說話。

“不是我們多心,但是這個昊天上帝我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天帝這麼仁慈的神能有什麼問題?而且如果你不供奉天帝的話,我們村子怎麼辦?你來保護啊?”

張嬸對着發問的人大聲說道。。

那個人有些語塞,想了一會小聲說道:“我們可以請鎮子的人幫忙嘛,也許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不待張嬸反駁,旁邊的王老頭就站出來說道:“鎮子這麼多年都沒有來過我們村子?我們怎麼聯繫他們?就算我們聯繫上了,他們願意幫忙嗎?”

“再退一步來說,來得及嗎?”

那個村民徹底說不出話來。正當趙平以爲討論就此結束的時候,人羣中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我們可以重新供奉一個祖靈嘛,周家不是剛好死掉了幾個人嗎?我覺得周祭祀就不錯。讓他成爲祖靈,比起供奉那個來路不明的天帝靠譜多了。”

說話的人叫王大,原來就是跟着周家混飯吃的,平時沒少欺壓其他村民。如果周家跨了,他就沒了依靠,日子也就不好過了。所以王大隻能想辦法重新把周家捧起來。

可惜他不知道周家的人差不多死光了,不會有人再感謝他了,況且周家衆人被祖靈殺掉,早就魂飛魄散了,是沒辦法成爲祖靈了。

而且周家還是此次事故的罪魁禍首,只要趙陽公佈真相,那麼周家就會徹底垮掉,所以他們是絕不可能東山再起的。

“荒唐,祖靈豈是這麼容易供奉了,要是最後祖靈沒有出現,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王老頭厲聲說道。

“總要試一試嘛,畢竟祖靈大家都熟悉,誰知道天帝是個什麼東西。”

王大依然不爲所動。

“你……”

王老頭還欲反駁,大殿裡忽然響起一聲冷哼。

“哼!不敬神靈,該罰!”

一個威嚴肅穆的聲音突然在所有人心中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大家頓時覺得心神大震,作爲主要目標的王大更是被震得雙目無神,魂遊天外。

原來,張承道早就靈魂出竅來到了大殿觀察情況,好配合祭祀天帝的儀式。

沒想到祭祀還沒開始,就出現了王大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於是張承道施展了幻術將王大拖入了幻境之中。

王大聽見“哼”這個音後,心神一陣恍惚。待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公堂之上。

上面端坐的正是昨天的昊天上帝,左右兩邊各站着一排身披金甲的武士,威武非凡。

天帝旁邊一個文官打扮的人踏前一步,對着王大大聲呵斥:“大膽凡人王大,竟敢藐視昊天上帝。本官依照天條,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刑期百世,行刑!”

王大還來不及辯解,他就從高空墜落,掉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王大頓時被大火吞噬,渾身上下的皮膚開始起泡,然後身上血肉一塊塊掉落。同時王大口中更是發出一聲聲慘叫。

“好痛啊……啊……啊,天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大一邊痛呼一邊求饒。

不過他的呼喊並沒有什麼作用,經歷火海後,王大又墮入了刀山,油鍋,剝皮,腰斬等地獄,然後循環往復。

……

“王大,王大,你沒事吧。”

看着剛纔意見最大的王大突然呆立不說話,旁邊一個人搖了搖他的身子。

王大“啊”的一聲醒了過來,然後整個人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嘴裡不停的念道:“天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雖然王大感覺在夢中受刑了一百年,其實在現實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且爲了不讓王大精神崩潰,張承道有意模糊了時間,其實並沒有讓他受刑百世,而且張承道現在的神力也不足以做到這樣。

過了好一會,王大才回過神來。見自己回到了祖廟,王大摸了摸自己身體,發現自己身體完好無損,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想起夢中所受的痛苦,王大立馬翻身跪在地上,不斷向神像磕頭,口中喊道:“天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諒小民無知。我錯了,我錯了……”

飄在空中的張承道發現,隨着王大的叩拜,他頭上生成了代表信仰的白色絲線。這個絲線比其他人來要粗的多,已經趕上了張嬸。

結合王大的表現,張承道突然想到了“神恩如海,神威如獄”這句話,神力運轉也更加流暢,也算是意外之喜。

大家見王大突然跪地求饒,開始還有些疑惑。不過想起剛纔那道聲音,再看王大所做所說,大家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一個個變得噤若寒蟬。

於是整個大殿裡面就只剩下了王大求饒的聲音。

趙陽見大家都不再說話,於是再次問道:“大家對供奉天帝還有什麼意見沒?”

“沒有沒有,必須沒有,誰有意見我就對他有意見。”

王大聽罷趕忙說道。

“沒錯,供奉天帝的話我們以後就不用祭祀幼童了,有什麼不好的。”

昨天那對青年夫婦贊同道。

“我們也贊同。”

趙風代表狩獵隊也表示同意。

“沒錯,我也贊成!”

卻是周恆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經歷了家族鉅變,周恆變得有些沉默寡言,有些肥胖的身形一夜之間也清瘦了不少。

“只要我們還在依靠祖靈保護村子,那麼今天的事情就還會發生。”

“我們周家祖先就是因爲原來的村子被祖靈毀掉才逃到這裡來的。沒想到我們的村子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我不想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三次。所以我同意供奉天帝。”

見周恆這個代表周家的人都同意供奉天帝了,再加上大家剛剛見識了天帝的威嚴,於是其他村民們也紛紛點頭同意。

“就是,就是,還是天帝比較好。”

至此大家終於統一了意見。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我們就正式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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