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對不起小爺您,我師傅早已掛斧封鋸,不再替客人做活了。”說完竟溜達到旁邊的椅子一座、腦袋一歪看着天花板,對嶽震不理不睬了。

這!嶽震壓了壓火氣,緩聲說:“小師傅不要說的這般絕嘛,還是麻煩你告知魯師傅一聲,就說鄂州大營姓岳的請他出山,這件東西除了一真師傅,別的人我信不過。”嶽震心想,既報了自家的姓氏,又小拍了他一記馬屁,難道你們還不給面子?那知小徒弟脖子一耿,說出來的話把嶽震氣了個半死。

“姓什麼也沒用的,前些日子鄂州城尉親來,也沒見着我家師傅,小爺還是請回。”

氣得嶽震跺腳而去,心想,沒有你這顆臭雞蛋,我還不做槽子糕啦。要不是怕給岳家丟臉,小爺今非砸了你這破店不可!唉,早知道轉世做個紈絝惡少好了。

中印正在家裡鼓搗着藥酒,見他一臉忿忿,氣呼呼的回來,知道定是吃憋了。扔過去一罈酒道:“怎樣,名不虛傳?不過話又說回來,凡是有些本事的人,脾氣個性難免有些古怪。越是這種人一旦交心卻也坦誠的很。”

嶽震半罈子酒下肚氣也消了許多,聽爺爺這麼說也覺有些道理,有機會再去一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第一次出門,可有什麼奇聞趣事說給爺爺聽聽。”

和尚爺爺這麼一說,倒讓他想起了‘西遼會館’和蕭雍這個人,好奇的問道:“咱們宋國不是和遼人打過仗嗎?怎麼遼國商人的會館開到了鄂州?”

“很久很久嘍。”中印道:“宋遼之爭,那還是本朝開國二帝在位時的事情呢。後來西夏和金國相繼崛起,宋、遼反倒能和平相處了,西遼各地也有咱們宋人的商會。”彷佛是觸動了心事,老和尚傷感的繼續說道。

“老衲小時候聽人講,宋遼之戰曠日持久,北朝也是倚仗着楊家一門忠烈苦苦支撐,纔沒有丟失疆土。唉,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啊,古戰場累累荒冢邊,商隊車馬川流不息,楊家若英靈在天,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嶽震撇嘴說:“冤唄,還能怎麼想?戰爭只不過是君王無聊時候的遊戲罷了!”

“哦?”中印一直對這小子的理論很感興趣,反駁道:“難道說你父親嶽侯他,一心想着光復中原也錯了不成。”

嶽震一愣,壓抑在胸中的諸多疑問被和尚挑了起來,腦海裡一團亂麻沒了頭緒。

沉思良久,他才踱到窗前慢慢道:“誰知道是對是錯?也許數百年後金人的子孫一統壯麗山河,百姓安居樂業,到那時歷史會怎樣寫父親呢?正所謂,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

只有嶽震自己明白,他說的‘也許’在歷史的長河中是真實存在着的。滿族,金國女真人的後裔們建立了盛極數百年的大清國,康乾盛世更是在中華文明史留下了瑰麗燦爛的一筆。而岳飛,今世自己的父親,只是漢族人的民族英雄,也只有每當漢人在異族的統治下災難深重時,纔會有人重舉這面民族精神的旗幟。試問,四海昇平中,有幾人會想起岳飛呢?

中印望着這個少年的背影心神俱顫,好一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有誰會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胸襟?他又會怎樣撥動歷史的潮流呢?老僧人充滿了疑問和期待。

嶽震笑着搖搖頭,轉身聳肩道:“是非對錯留給後人去評說,咱們又何必嘆古憂今呢”

中印依舊沉浸在剛纔的話題裡難以自拔默、悵然無語。

嶽震笑着打岔道:“爺爺啊,我的身體和經脈都已經恢復了,您什麼時候教我陣殺敵的本領啊?”

老和尚翻了他一眼說:“老衲只管給你築基打通脈絡,現在你小子壯的像頭牛似的,老爺爺我已經大功告成,要不是答應了你姐姐,早就回山享清閒去嘍。至於學武,滿營都是本領高強的將軍,那還用得着我這把老骨頭?”

嶽震滿知情識趣的一拍腦門道:“是是,小子愚鈍,怎麼就沒想到哩。”

說話間,銀屏和趙媽捧來飯菜。嶽震一看全是素食而且少的可憐,馬眼巴巴的瞄着姐姐,銀屏抿嘴笑道:“這些是爺爺的膳食,從今開始小弟就跟我們去大桌吃。”

“好哎!”嶽震一聲歡呼着衝了出去,身後傳來中印的話語:“小子不可貪圖口舌之慾,你現在還不宜葷腥太重,否則有損腸胃。”這小子早就沒了蹤影,中印的話十有是白說了。銀屏忙接口說:“和尚爺爺放心,我會看着小弟的。”說着也追了出去,留下老和尚在那搖頭苦笑不已。

饒是銀屏追的不慢,趕到時嶽震手裡的一條大雞腿已經只剩下骨頭棒子了。

見姐姐跑得氣喘吁吁,居然厚着臉皮訴苦道:“老姐你不知道,這一個多月跟着和尚爺爺天天青菜豆腐,我都快忘了肉是什麼味了。”嘴裡說着,手卻偷偷的伸向了另一根雞腿。

看着弟弟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和旁邊一臉悶笑的周伯,銀屏小姐還能蹦的住臉?強忍着笑意輕戳小弟的額頭,語氣裡那還有半分責備。“你呀,有周伯長輩在這裡,怎地這樣沒規矩。本來就是給你留的,又沒人跟你搶,慢些吃。”說着忙盛了一碗湯遞過去。

姐姐這樣溺愛,反讓嶽震覺得不好意思,忙不迭的向周伯道歉。

周伯擺手說:“不妨事,二少爺你以前雖說是恭謙有禮,但老漢我看着心裡憋屈。倒是少爺你現在這付樣子,伯伯看了歡喜亮堂,以後就這般模樣,這纔像是岳家的少年郎。”

嶽震心裡一陣感動,周伯夫婦從嶽老夫人在世時就一直跟隨着岳家,特別是自己和母親一齊患病的這幾年,老倆口沒少操勞費心。周嬸要陪着嶽夫人吃飯,其實所謂的大桌也只有他們三人,一家人說說笑笑吃完了飯,嶽震纔想起來習武的事。

“老姐,現在營裡是那位將官輪值留守?”

“這半年多一直是董先叔叔留守鄂州,前日子洞庭剿匪時,楊再興楊大哥受了些輕傷,父親便命楊大哥回來養傷,今個早起他還來看過母親呢。小弟是想拜師學武了?”

嶽震拍案豎起了大拇指。“知我者,老姐也。兩位將軍誰更厲害一點?”

銀屏沉吟道:“談不誰高誰低,董叔叔用槍,可以說是父親的半個弟子,深得岳家槍的精髓。而楊大哥是北朝楊家的後人,刀法一往無前霸氣凌人,被外面的人稱爲岳家軍第一猛將。兩人的風格迥異,就看小弟你想走什麼路子了。”

“哇!看不出來,老姐你說的頭頭是道,是不是揹着我悄悄的練武,從實招來。”

“嘻嘻,小弟你都忘了,小時候姐姐常揹着你去看大弟和小雷他們練功,自然對指教過他們的叔叔、大哥比較熟悉嘍。”

嶽震悠悠神往道:“岳家軍第一猛將,厲害!就是他了。”說着心中微微一動,好像記得後世的評當中提到過楊再興這個人,只是忘了後來他怎麼樣了。

銀屏見弟弟一陣遲疑,誤會了忙說:“小弟不用擔心,楊大哥人最豪爽了,只要你肯學,他一定會毫不吝嗇的教你的。我倒是擔心···”“怎麼?是不是特別的難學”嶽震急忙問。雖說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武學一道,可也知道,練武不是光肯吃苦那麼簡單,天份也不可缺少。

“難不難,姐姐也說不清楚。”銀屏面帶豫色說:“大弟練槍之前和你一樣,也想和楊大哥學習刀法,可後來卻沒學成。”

嶽震急得站起來:“爲什麼!老姐求求你了,一次把話說完好不好。”

不怪他着急。大哥岳雲可是歷史知名的將領,以驍勇善戰而著名,若連他都學不成,那自己真得考慮考慮了。

“我記得···”銀屏回想道:“楊大哥和父親說這件事的時候,姐姐正在邊。楊大哥說大弟他堅韌有餘卻霸氣不足,練刀實在是可惜了,要是練槍的話,將來必定能成爲一代宗師。當時楊大哥還說了很多話,父親連連點頭,我卻聽不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這些。”

“這樣啊。”嶽震沉吟着坐下。自己的猜想應該沒錯,看來這刀法不是想練就能練的。霸氣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呢?和勇氣有區別嗎?他遁入了迷霧之中。

姐姐拍着他的肩頭開解說:“嗨,想那麼多幹什麼,今晚姐姐就請楊大哥和董叔過來喝酒,到時候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嶽震一想可不是,成與不成練過了才知道,與姐姐、周伯打個招呼就回屋打坐了。

將近晚飯時分,嶽震隨着姐姐忐忑的候在院門外。

晚霞中,軍營裡炊煙裊裊,微風陣陣,伴着悠揚的號角。嶽震不知不覺便以一個畫者激情置身其中,在腦海裡勾勒着眼前如詩一般的畫面,剛剛那點緊張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暮色中隱約有人走來,姐姐拉拉他的衣袖,嶽震才驀然醒悟,心裡卻惋惜不止,唉,多好的景色啊,可惜沒有畫筆。

人未到,爽朗的笑聲先至。

“哈哈,銀屏妹妹這就不對了,老楊我怎麼擔的起你在門外迎接?是,董叔”

笑聲裡另一個聲音道:“你少臭美啦,銀屏是來接我這個叔叔,對不?屏兒。”

笑語中兩個人走到姐弟面前。銀屏忙笑道:“董叔叔日夜操練兵馬,楊大哥剿匪有功。我們姐弟略備薄酒,正是要犒勞你們。”

那位被稱爲董叔的人,前撫摸着嶽震的頭頂,語氣中還透着一絲傷感。“前些日子聽說二少的病全好了,董叔叔真是高興吶,老天終於開眼啦。”不用介紹,嶽震也猜到了這位是父親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董先將軍,忙恭敬道:“侄兒去看望叔叔您,才知您親自押運着糧草去了前方,您一路鞍馬勞頓辛苦了。楊大哥您的傷可好利落?”

董先身邊的楊再興笑着擺手說:“不妨事。”便沒有了下文,只是目光閃閃的下打量着嶽震若有所思。

“哎,一家人怎麼說兩家話,元帥在前線殺敵,把全軍的生命線交到董先手裡,叔叔怎麼能有半分大意,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姐姐,爲了全軍糧草···”

這時銀屏插嘴道:“叔叔、楊大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家邊吃邊談。”

嶽震聽了半句話,一腦門的納悶跟着大家進院,心想,糧草跟姐姐有什麼關係?

進屋圍着飯桌坐定,嶽震仔細的打量着二將,心裡也在比較着。董先面龐方正眉宇間透着幹練沉穩,標準的軍人氣質,顯得虎虎生威。楊再興,就讓他有些看不透了,結實高挑的身材,卻生的面目清秀,要是坐在那裡不說話,十足一個生,實在是難以和‘第一猛將’聯繫到一塊。

兩人到岳家也不拘束,一頓飯有說有笑很快吃完了。提名是喝酒,嶽震原本打算藉機解解饞,可不巧董先今夜當值,董、楊二人意思意思就放了杯,嶽震壓根沒敢張羅。

飯罷,趙媽端茶水,倒是董先沉不住氣開口道:“屏兒叫我們過來,可是商量二少打算習武的事?”

姐弟對視一眼,怎麼消息傳的這麼快?。

“呵呵···”董先訕笑道:“今日中印大師到營中爲再興換藥,我們···”

哦,原來如此。嶽震還琢磨老和尚此舉何意呢?卻見董先站起來拍着胸膛說:“屏兒放心,二少跟着董叔學槍,保證不用半年,就能讓他與雲少帥一較長短。”

“董叔,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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