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奪兩門·順利

嶽震聞聽滿臉苦笑說:“正乾將軍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放心了。呵呵,如果你們真的只剩下一兵一卒,咱們豈不是全軍覆沒啦。好了,兩位心意,我們夫妻感激不盡,祝兩位將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來到妻子身邊,嶽震先是仔細的檢查了馬匹,然後又把箭壺裡的每一支箭,都認真的看了一遍。覺得再無紕漏,他才與妻子深深的對望了一眼,獨自走回天寧寺的菜園。

行走在昏暗的秘道里,形單影隻的嶽震倍感孤獨。回想起獨自在山林中,於紅毛鬼血腥殘酷的廝殺,他有些驚恐的發覺,自己變了,變的很脆弱,他不敢想象,如果在未來的日子裡沒有妻子陪伴,那將是怎樣的悽慘。

神不守舍的回到天寧寺,他靜靜的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光亮,一點點的變暗。

房間裡終於一片漆黑,他整個人侵在黑暗中,只有眼睛在一閃一閃。行動的時間定在後半夜,那是所有防守最鬆懈的時候。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穿盔甲。他們有妻子這樣的神箭手,皇城裡善射的人也肯定少不了。打到熱火朝天的時候,還要隨時防備冷箭,那豈不是大煞風景。認真的穿戴完畢,他懷抱乙侯戰刀出了房門,擡頭看了看昏暗的夜空。

雲很低,灰雲後面的月亮,顯得遙遠而清冷。一陣微涼的夜風吹過,嶽震的精神一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來!但願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

懷抱大刀,他豎起了耳朵,捕捉着微風送來的各種聲息。傾聽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耳畔終於傳來細密微小的唰唰聲,掩藏在風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嶽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法刀帶着奪取城門的僧兵已經出發了。

就在他一呼一吸之間,細微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由遠而近,很快就到了院外。

“嶽公子,我們也該出發了。”

兩隊灰衣僧人,隱在街道建築的陰影裡,宛如兩條暗灰色的大蜈蚣,飛快的向興慶府西門遊動着。法刀走在隊伍的最後,直到前隊停在與城門一道之隔的街角,他才腳不沾地的閃撲去。

從這個方向,看不到城門下的全景,只能看到對着他們的門洞裡,懶洋洋靠站着幾個昏昏欲睡的城衛,就連插在牆的火炬,也燃燒的有氣無力。

法刀衝着街對面的生不二擺擺手,他放下手臂時,生不二已像一隻矯捷的大狸貓,翻滾着衝過了街道,貼在了城牆下的暗影裡。頭領做出了榜樣,僧兵們一個個的跟過去,不大的功夫,城牆下就影影綽綽擠滿了僧兵。

對位的滅不二也想縱身跟過去,卻被法刀前扯住了衣袖。兩人在黑影裡咬着耳朵商量了幾句,滅不二竄回了剛剛法刀的位置。

指揮四個僧兵過去法刀大師父那邊,滅不二也招來四位排在身後。看着對面法刀比劃的手勢,滅不二率先從袖子裡拽出了一把鐵尺。僧人也紛紛亮出了短棍,只有法刀還兩手空空的盯着大門洞。

揮手之間,法刀和尚閃電般的衝向門洞,緊跟着從另一方向衝出來的是滅不二。僧兵們默契的配合,令人眼花繚亂。做爲先鋒隊的十個人交替衝出去,竟然互不干涉,錯落有致的擦肩而過,目標也很明確,就是門洞中兩側的城衛。

第一個到達門洞的法刀,乾脆利索的肘擊身旁的城衛,脆生生的骨頭斷裂聲中,可憐的士兵在睡夢中失去了知覺。法刀探手扯住了士兵的衣襟,將他軟趴趴的身體輕輕放到地,其餘九個僧人也都打昏了選定的目標。也就在這個時候,法刀看到了角落裡的第十一個士兵,他的眼睛和心臟一起,猛然收緊。

僧人們的飛掠煽動了牆的火把,火光猛烈的搖晃和一聲聲悶哼,驚醒了倖存者,士兵揉揉眼睛···電光火石之間,法刀和尚單腿爲軸,擰腰旋身,第一個旋轉他拔刀在手,第二個旋轉後,鋒利的刀尖,險而又險的抹過那士兵的咽喉。

洞開的喉頭,讓士兵失去了發出聲音的能力,他也根本沒看清楚,是誰終結了自己的生命,就被飛身而來滅不二撲倒在地,一隻大手死死壓住了他的嘴巴。

生死一瞬間,滅不二還是沒有勇氣與士兵對視,僧人緊閉雙眼唸唸有詞,向佛祖懺悔着罪業,感受着手下的生命漸漸逝去。

一身冷汗的法刀,走出門洞,對着早就準備好的生不二打個手勢。那邊的僧兵立刻兵分兩路,一半人撲向通往城牆的階梯,另一半人在牆下開始疊羅漢,身手敏捷的僧人,踩着同伴用身體搭成的人梯,快速的接近牆頭。

此刻的嶽震也正好在人梯的最頂端,攀了牆頭。靜靜地伏在牆,他擡眼四顧,皇城的牆頭不像大城牆那般寬厚,寬窄不過兩尺左右,雖然視野不很清晰,但是還能看到遠處牆頭慢慢移動的身影。

飛快測算着巡弋禁衛與這裡的距離,嶽震回頭探臂向下道:“給我。”

剛剛被他踩着肩頭的詬不二遞繩頭,他接過去飛快的收繩,眼睛還瞄着遠處牆頭的不斷靠近的人影。手一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最下面僧人的腰間,牆外的繩子已經繃緊。

嶽震吐了口唾沫在手掌,把手邊的繩團扔過牆的同時,也雙手握繩向下滑去。忍着手掌火辣辣的疼痛,他快速下降着,很快就雙腳落地。回到地面已看不見牆的人影,但他知道雙方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縮短,再次收緊繩索,他把繩頭牢牢地捆在了腰,這時候他和牆那邊最底下的僧人,就成了繩索相連的兩個固定點。

感覺着頭有人順繩滑下來,嶽震背貼牆體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心裡又不禁爲般若觀想出的這個辦法,暗暗叫絕。

雖然那邊的最後一位僧人要留在牆外,可是十二個人如此迅速的翻越高牆,不但爲他們爭取了時間,也大大降低了被禁軍過早發覺的機率。

‘十金剛’是天寧寺的秘密武器,身手矯健靈活也就不在話下。第二個下來的詬不二和嶽震一起抓緊繩索,替他分擔了壓力,也讓僧人們翻牆行進的速度更加快捷,一個接一個的金剛落下來,翻滾着四散開,各自隱蔽,就在牆頭禁衛距這裡大約還有兩丈的時候,他們已經順利的收起繩索,毫不停歇的向皇城西門靠近。

愈接近西門,沿途懸掛的燈籠就越多,光線越來越明亮,他們十二人可以隱藏的陰影也就越來越少。

撲在最前面的嶽震舉起了手臂,身後的僧人們分封停在了藏身之處,此刻他們距離西門大約還有十丈之遙,那裡燈火通明,禁衛官兵們閃亮的衣甲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嶽震向後招招手,詬不二小心翼翼的貼來。

矮樹後面的嶽震微微側身,兩人一起擠在樹木的影子裡,嶽震伏在詬不二耳邊問道:“看看有沒有祁連山那邊的人?”

透過枝葉凝神觀望,看了一會,詬不二搖搖頭低聲道:“這些人的站姿架勢,不大像祁連那邊的練家子,看來他們集中在內城裡。”

儘管事先有這樣的預判,但是這個壞消息,還是讓嶽震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祁連山各派的戰鬥力,要比皇城禁衛強很多,如果他們分散在整個皇城裡,待會騎兵衝進來,就可以爲他們這十二人的先鋒隊分擔一些。可是從目前的局勢看來,祁連武人聚集龜縮在內城,能否準時的打開內城城門,對他們來講,也將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拍拍詬不二的肩頭,嶽震弓着腰向後退去,在牆垛的陰影裡找到了般若觀。湊到跟前,他打算和大師商量一下,是否還有必要把十二人都留在這裡,畢竟越靠近內城,打開城門的把握也就越大。

不料未等他開口,般若觀就突然輕輕擺手,猛的趴在了地。

“跑起來了,騎兵已經收到了城頭的信號,整隊起跑了。”老僧人的聲音很低,嶽震卻聽得清清楚楚,也急忙趴伏地面,湊耳傾聽,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聽到,只好用眼睛眼睛緊盯着老僧人的嘴巴。

近在咫尺,般若觀緊繃的嘴角,讓他的心臟驟然加速。雖然明知奪城門的僧兵應該十拿九穩,他不由自主的還是很緊張。

“吊橋放下來了,聲音很大,應該是砍斷的,看來他們已經驚動了城衛。”

老僧人簡短敘訴着聽來的訊息,嶽震索性直起身子,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梆鼓之聲,還伴着若有似無的馬蹄陣陣。

“門開了,該我們了!”般若觀不再控制聲線,突然大聲說話,把嶽震嚇了一跳,就在他愣神的瞬間,老僧已騰昇而起,大踏步的撲向西門那邊。其餘的僧人也都不再掩藏,十幾條身影激射而去。

這邊人影一現,城門處的禁衛也就立刻發覺,陣陣驚呼聲中有人高喊道:“什麼人擅闖皇城!站住!”

僧人們當然不會答話,依舊急速逼近。稍稍落後的嶽震靈機一動,快步如飛的中間,扯着嗓子高聲喝道:“大國師在此!勤王大軍即刻就到!爾等速速打開城門!抵抗者與叛軍同罪,格殺勿論!”

亂糟糟的場面,他的聲音很響亮,燈火下僧人們閃亮的光頭更爲刺眼,禁衛官兵衛微微發怔的功夫,就已經失去了開弓放箭的機會,十一位出家人連同一身盔甲的嶽震,衝到了皇城西門下。

輕輕甩頭,閃開了迎面而來的長槍,嶽震側步就蠻橫的撞去,持槍的禁衛,連人帶槍被他撞回人羣,還呼呼啦啦的壓倒了一片。

嶽震轉身奔向門洞,斜刺裡又有腳步聲響起,他伸手從背拔出了大刀。

僧人們先後撲進大門洞,詬不二和般若觀護在嶽震左右,其餘的金剛橫向切進來,擋在了他們身後。般若觀一拳擊倒了一個禁衛軍官後,沉聲吼道:“護國法寺衆僧在此!諸位還不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迷途知返···知返···

洪亮的聲音在門洞裡迴盪,也震盪着禁衛官兵的耳鼓。雖然此起彼伏的梆鼓,還在召喚着大隊的禁衛蜂擁而來,可是真正靠近戰團的這些將士,有的心懷疑慮,有的則暗生懼意。有人進,有人退,西門下亂成了一鍋粥。

劈倒了最後一個擋在身前的兵士,嶽震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把刀插回背刀鞘,雙手抓了沉重的門閂。

“嗨!”一聲大吼,臉紅脖子粗的他端起門閂後,這才發覺,此刻異常擁擠的門洞裡,無論怎麼放,這根門閂都會礙事。

“來人助我!”

聽到嶽震聲嘶力竭的喊叫,兩側的般若觀和詬不二察覺了他的困境,先後打倒對手趕來,一左一右幫他端住大門閂。壓力頓減的嶽震緩了口氣,就馬喊說:“兩位撐住,我要轉過去。”

三人交替發力,很快都轉過身,變成手端門閂面對着苦戰的九位金剛。眼瞅着諸位金剛大都血染僧袍,般若觀不禁一陣氣苦悲憤。“阿彌陀佛!我不傷人,人傷我,天寧金剛後退!公子,我們一起衝過去!”

九位金剛且戰且退,紛紛躍到門閂後邊,隨着加入的人越來越多,長長的方木門閂變成了大家共有的武器。

“衝啊!”嶽震一聲號令,十二人一起發力端着方木衝出去。被後隊擠壓着禁衛們,想退卻沒有後退的空間,只能眼瞅着和尚們發了瘋似得撞來。快要撞到禁衛伸過來的長槍,正中央的嶽震猛然止步喊了聲:“扔!”僧人們心領神會的齊齊發力脫手,原本就非常沉重的方木,疊加着衆人的推力,好像一堵牆一樣撞向禁衛人羣。

令人頭皮發麻的骨斷、喊叫之聲沖天而起,嶽震轉身跑向大門,他已經聽到了皇城外隆隆的馬蹄。

手拉門環,看似巨大應該很沉重的木門,卻被輕巧的拉開,嶽震暗自詫異的時候,門縫裡探出一顆光頭。他這才恍然,原來是牆外的那個僧人和自己一起用力。

皇城西門洞開,漸漸逼近的馬蹄聲遮蓋了所有聲音。開門再回身,不過眨眼的片刻,嶽震不由一陣暗自好笑,方纔羣兇激昂的禁衛兵們,已作鳥獸四散而去。或許只有成天羨慕鐵鷂子的他們才真正明白,這驚天動地的聲響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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