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考覈——煩惱和開心
四十三章：考覈——煩惱和開心
話說宗留守聽了岳飛的論兵之道，頗爲滿意，爲了進一步考察，他又問了許多疑難的問題，岳飛從容對答，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賢契，老夫再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敵人人多勢衆，突然來犯，應該怎麼應付？”宗留守問道。
“假如敵人突然來犯，人多勢衆，先不要自亂陣腳，要冷靜對待，或就地防守，或殺出血路，一切要根據戰場變化而論。假如四面圍困，那是哪有功夫排兵佈陣，唯有居高死守，消除敵方銳氣，然後找到敵人薄弱環節猛然出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然後衝出重圍。或是鼓勵戰士拼死一搏，所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這個道理。縱觀古今，以少勝多的戰列不是單憑某一本兵書，某一位賢能所能左右，最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長勺之戰魯國打敗齊國，在於一鼓作氣。鉅鹿之戰項羽打敗章邯，在於項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官渡之戰袁紹兵敗在於輕敵，失去人和。赤壁之戰曹操兵敗，在於不習水性，失去天時地利。淝水之戰晉國獲勝在於天時地利與人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未戰而兵怯。用兵之道，須出奇兵，使敵人不能測我方之虛實，才能穩操勝券。”岳飛侃侃說道。
宗留守聽了，心裡歎服。
“賢契真乃國家棟梁之材，劉都院真可謂慧眼識英雄。只是賢契今年進京參加考試，來得不是時候。”宗留守說道。
“宗大人爲何這麼說？是不是今年聖上取消了考試？”岳飛好奇的問道。
“聖上並沒有取消金科考試，只是現在京城裡來了一個藩王，姓柴名桂是後周皇帝柴世宗的嫡派子孫，鎮守雲南，封爲‘小樑王。’前些日子，小樑王進京面聖朝賀，不知聽了誰人唆使，也要參加考試。這個小樑王工夫了得，志在奪取金科狀元。賢契的本事自然不比他差，可是小樑王的後臺硬得很。聖上點了四位主考官：一位是太宰張邦昌，一位是兵部侍郎王鐸，一位是右軍都督張俊，還有一位就是本官。那小樑王已經給我們四人一人一封書札，一份禮物。他們三個都收下了禮物，張邦昌大人答應了小樑王的要求，我想丞相都答應了，王侍郎和張都督也應該無話可說了。老夫雖然沒收禮物，考試之事他們三個人都答應了，老夫一人孤掌難鳴。我想，狀元之名十有仈激u落在小樑王身上，老夫也無能爲力了。”宗留守面帶愁容說道。
“大人，武生無錢無勢，要想求個功名憑的是個人的本事，聽大人這麼說來，岳飛豈不是功名無望？”岳飛問道。
“那倒未必，小樑王志在狀元，還有榜眼、探花等等，都可以求得前程。爲國求賢，當然需要擇優錄取真才實學的武生，但是要想做到公平、公正，恐怕還要大費周折。賢契請放心，老夫就是拼上頭上的烏紗，也要在皇上面前替你說上幾句公道話。”宗澤說道。
岳飛聽了感激不盡，連忙跪下磕頭。
“賢契，不必多禮，你我今日見面本該促膝長談，只是現在朝廷耳目衆多，呆久了，恐怕引起別人懷疑，落下話柄。所以，我就不留你再坐了，你且回寓所，待到考試之前，我再另行通知。”宗澤說道。
岳飛告辭而去，走出衙門，衆兄弟一擁而上，問長問短。
岳飛臉上愁雲密佈，一言不發。
“大哥，那留守大人把你怎麼樣了？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受欺負了？你等着，我老牛去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狗官。”牛皋氣急的說道,，說罷就要往裡衝。
“牛皋，你站住！”岳飛吼道。
牛皋立即停下腳步，好奇的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回事？快說呀！我們兄弟幾個在外面替你擔盡了心，你倒好，一出來虎着臉，話也不說，你叫弟弟們心裡怎麼想？”
岳飛聽了牛皋的問話覺得自己有些不對，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提得起放得下，不應該心胸狹窄，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而耿耿於懷。
“弟弟們，剛纔是大哥不對，讓你們擔心了，大哥在此向你們道歉。那宗留守對我很好，我們倆簡直就是忘年之交，只是此次進京考試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我們先回去再說，路上人多嘴雜，不方便說話。”岳飛說道。
兄弟五個一路無話，回到寓所，已是午後。
江真子見岳飛兄弟幾個回來，把他們迎上樓，立刻張羅酒菜。
“嶽大爺，菜餚不合口味，還請見諒，你們幾個慢慢喝，小人在樓下還有許多客人需要招呼，先告辭了。”江真子說罷下樓去了。
岳飛看到江真子下樓去了，就把進留守衙門所發生的一切細細的說了一遍，他不敢把小樑王志在爭奪狀元一事告訴兄弟們，他怕兄弟們聽了着急上火，幹出糊塗事來。
兄弟們聽了岳飛的敘述，滿心歡喜。
“大哥，既然宗留守對你如此看重，你爲什麼還是悶悶不樂？難道遇到什麼爲難之事？你不妨說出來讓兄弟們一起承擔。”張顯看到岳飛仍然悶悶不樂，感到納悶，忍不住問道。
“沒有什麼爲難之事，只是出門有些日子了，掛念家裡老母不知身體可好？”岳飛靈機一動說道。
兄弟們聽了，心裡也就安心了。
晚上，留守衙門送來了五個人的酒餚，說是不便請到府上用膳，特意送來與五位接風洗塵。
岳飛封了二兩銀子打發來人。
“大哥，這個宗留守還真是個好官，他居然給我們送酒菜來了。既是衙門送來的，不用回席，不吃白不吃。”牛皋說着說着，大吃大喝起來。
衆兄弟看到牛皋先吃了，也跟着大吃大喝起來。
“兄弟們，這樣喝酒沒意思，要是行個酒令喝起來那就叫一個痛快。”王貴說道。
“對，我們兄弟幾個來行酒令，這席酒是留守大人看在嶽大哥面子上送給我們的，嶽大哥是今天酒席的主人，由他開始，到牛皋結束，接不上來罰酒三杯。”湯懷附和道。
“大哥，你就帶個頭吧！弟兄們都等着行酒令。”張顯催促道。
“各位都是英雄，今天我就以英雄做題，給說一個古人喝酒的英雄故事。既然我做東，那我就先說：關雲長單刀赴會可爲英雄，溫酒斬華雄可爲英雄。”岳飛說道，說罷，猛喝了一杯。
“好！”兄弟們齊聲喝彩。
“我不會行什麼令，我只知道曹操煮酒論英雄。武松醉打蔣門神和武松打虎的故事，可算英雄？”張顯說道。
“當然是英雄。來，幹了。”兄弟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劉季子醉酒斬蛇可爲英雄。”湯懷說道。
“說得好！乾杯！”衆人說罷又幹了一杯。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可爲英雄？”王貴說道。
衆人又是一聲喝彩幹了一杯。
臨到牛皋行令，他端起酒杯，連喝三杯說道：“我牛皋是個粗人，不認識那些古人，我只知道周侗師父是個英雄，大哥是個英雄，我喝酒也是個英雄。”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