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梅和花間的蜜蜂、一起鑽進了花叢。
她因爲看花、所以撇下她的陳小生、獨自離開小路、當她意識到陳俞不在身邊時、就急忙轉頭去看來時的路、原來自己離陳俞已經好遠了。
她不理會陳俞此時有空還是沒空、也不想他會不會因爲、有事纏身而無法脫身。她就這麼心頭一熱、揚起了腦袋朝遠處的陳俞喊着、陳小生你怎麼不跟過來呢。
碘珍聽到遠處虞梅的喊聲、就知道那是陳俞婆娘在呼喊。她口裡竟然稱他爲陳小生、就這句陳小生、足夠讓碘珍鬱悶一陣子了、因爲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保守派。
陳俞尋聲轉過腦袋、看了一下遠處的虞梅、輕輕的答了她一聲、我跟這兒有正事要談呢。
碘珍本以爲、他會高着嗓門應一聲、他那嬌滴滴的婆娘。但就因爲這樣一個小小的設想、最後竟然讓他沒有了顏面。這個陳俞自然懂規矩、此地可是不能喧譁的。
碘珍失了顏面、然後又望着陳俞說道、“本官以爲你會離我而去、前去找你的女朋友了”
“我該去安頓好了她~再來和你談論正事也好、要不她一會就找不到我”
碘珍聽到他這樣說、猛地扭過頭去、瞅上一眼站在花間的虞梅。他個人認爲虞梅應該不會走丟、也不至於因爲找不到他而哭了鼻子。
“本官覺得你無需打擾她的雅興、既然她喜歡花兒、不如就留她在這裡賞花了”
“虞梅年紀小也不愛講話~我只是怕她一會找不到我~會到處亂走的”
碘珍接下來說的話、足矣讓陳俞目瞪口呆、“就這麼跟你說吧、咋一看她都是成年人、一會兒不見也沒多大的事、就放寬心些隨我一塊、去閣部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也比你跟這兒等着強”
“這事你還是別理會了、不如我們去亭子裡邊喝口茶會更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一邊說着一邊進了亭子。一張小小的黑木桌、在這裡做起了茶几。上面放上着兩壺已經燒開的水、陳俞伸手從陶罐裡取了茶葉、輕輕放進紫砂茶杯裡面。然而他對手裡的綠色茶葉來了興致、隨口竟問了一聲、這茶葉有什麼說法沒有。
碘珍靜靜的站在陳俞旁邊、像是回憶一般而後告知他、這是我隨意從大街上買來的、應該沒有什麼講究、不過我認爲茶的味道不錯、要不你也嚐嚐看了。
他依稀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裡的茶葉可不是綠色的、陳俞心裡若有所思、手上提了盛開水的壺、給兩隻茶杯都衝滿開水。
碘珍看着杯裡茶葉、給開水衝得翻騰、在邊上開始閒話加長、我覺得這樣看着還行。
陳俞不解、右手放開鐵壺張嘴就問、什麼看着還行?
“杯裡的茶葉給開水衝得翻騰、看着忒養眼、所以叫看着還行”
陳俞心裡高興就格外放鬆、於是就恭維了一句、碘朝參的興質不一般吶。
碘珍聽了不但沒有開心、反而變得抑鬱了、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別看我是薯政閣衆官員之首、可是閣部裡邊個個都自以爲是、絲毫也不拿我這朝參、當那麼一回事來看待”
陳俞聽到他這番言論之後、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然後還有一句話要說、同樣這些話也令碘珍膛目結舌。
“下官自任職薯政閣參事、只有短短數月之久、從前我可沒有聽你提起剛纔這事、我沒有記錯吧碘大人”
碘珍無語暗自心道、你這是對我不夠了解、尤其是那位參事段質、無論如何都要槓上一段才肯罷休。
接着他所說的一字一句、在陳俞聽來都含糊其辭、意圖實在令人費解。
“你要提從前~那從前我倆也不熟啊、既然我倆不熟~那麼我怎麼樣去把話告訴給你聽呢”
陳俞萬萬沒有想到、他初次爲官謹守本份、薯政閣卻是如此現實和敷衍、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
“我和碘大是不熟、和其他幾位大人更是不熟、這個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了”
碘珍一意孤行、聽他說了這麼多當即認定、陳俞口裡並未吐實、聽他這話裡的意思、好像在埋怨我不給他情面、而且他的言辭左躲右閃、好像不願和自己講話一樣。
他想到這裡不防出言一試、看看這個陳俞到底有怎麼樣的心思。
你和段質也不熟?他趾高氣揚、心裡有意試探陳俞的底細。
我的大人呢、我和段質也不熟啊~我們見面只時有朝廷大事、可沒有半分的私情啊。
縱然陳俞如此表明關係、碘珍還是覺得、他口裡沒有多少實話、也許和裡邊的段質等人有同樣的心思。
“真的就是這樣嘛” 碘珍開始質疑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陳俞不好作答、也是因爲和他不熟、所以不好涉及、這些私人的話題了。
兩人喝過了茶水、碘珍不想磨蹭、催促說要去薯政閣議事。
一進薯政閣後門就是大廳、一張巨大的紅木桌擺到中央、碘珍首先在頂頭落了座、這位置是朝參專用的地兒。
段質知道他要開會議事、就招呼了其餘幾名正堂、過來一塊兒參加議事。
幾人坐到一起就長話短說了、碘珍就閣部改組的事情、大致否決了段質的章程、堅持自己的早期的預想、長盛府還是單列、財稅司工部司歸輔政閣。
陳俞心裡早有盤算、直接告訴碘珍、若要兩全其美、薯政閣與輔政閣合二爲一、合併只有利而無弊、只有儘早合併爲上。
段質另有心機、一心上位要做朝參、所以既要贊同陳俞的說法、也不好太過順從碘珍、因爲這是他所謂御人的權謀、但他合併兩閣的信心、卻是堅定不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