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
”
我只能實話實說,對着他那張臉,我是一點謊言都說不出來,簡直太熟悉了。即便是眼神變了,語氣變了,可是他的臉還是安墨的臉,我怎麼都不能忘記他。
“不知道怎麼和我解釋?行,哦就這麼問你,你來找我是爲了讓我和那個人融合爲一體是嗎?”
“是!”
看着皇甫逸那張臉,我說不出其他。
“那麼那個人是你的丈夫?”
“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來帶我走,然後讓我從此和你丈夫合二爲一的吧?”
皇甫逸這麼說,我不能說不對,但是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太得勁。
就好像要給我的男人換一個靈魂似的,讓人覺得挺鬱悶的。
但是這又是不得不爲之的辦法。
我只能點頭。
皇甫逸看着我笑了笑,那笑容讓我有些看不懂,不過他卻對紫荷說:“媽,以後你兒子我出去了,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被外面那些老妖怪給滅了,放心吧,我會回來看你的。”
一句話說的紫荷淚眼汪汪的。
她告訴我這些年皇甫逸在這裡就沒出過這個山洞,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困仙島雖然可以困住那些墮仙,但是作爲魔靈被封印在這裡,不能露面,不能讓人發現,更不能惹事,否則等待他的只有灰飛煙滅。
紫荷說,有好幾次皇甫逸試圖出去,都差點被打散了,要不是皇甫爵顧念着紫荷的悲苦,估計早就沒有皇甫逸的存在了。
這些年,她一直靠着皇甫逸來思念自己的兒子,雖然只是一個形體,但是卻已然安慰了紫荷。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皇甫逸的身體是霧態的,也就是說他沒有實體,只能以這種虛幻的形式出現。
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些同情他,但也只是同情。
“跟我走吧!我要帶你出去,從此以後只要你安分一些,會比這裡好過多的。”
我朝他伸出了手,可是卻被冥琰給阻止了。
“你打算害死他嗎?他現在沒有實體,受不了你身上的神力。”
“那怎麼辦?我總要帶他出去的。”
一時間我有些着急了。
不能靠近皇甫逸,我怎麼帶她出去?
冥琰卻低聲說:“你可以找個物件把他帶出去,一個可以容納魔靈的東西,一個可以抵擋住你神力的東西,你有嗎?”
我微微一愣,隨即響起了玄幻夢影
。
“有!”
幸虧當時夢影已經認主,在送我到了魔界之後已經重新化成一個玄鐵盒子落在了我的手心裡。
聽到冥琰這麼說,我不得不召喚出了玄幻夢影。
皇甫逸看着那個盒子,眼睛突然眯了起來。
“這東西靈氣十足啊!”
他所謂的靈氣我是知道的,玄幻夢影本來就是魔界的東西,對他來說自然是至寶。
“進來吧,我帶着你出去!”
皇甫逸看了看我,低聲說:“我可以信你的是不是?”
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我剛認識安墨時候的眼神一般,帶着防備,帶着試探,卻又有那麼一絲信任。雖然信任的成分很好,卻讓你心裡酸酸的,怎麼都無法拒絕。
“是!你完全可以信我的!”
“好!我信你!這輩子我唯一信的人就是我媽,你現在和我說你是他的妻子,也是我將來的妻子,那麼我信你。如果你騙了我,
剩下的話皇甫逸沒有說完,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意。
輕嘆一聲,他終究不是我的安墨,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真的讓我挺不好受的。
“走吧!”
我說完,皇甫逸朝紫荷磕了三個頭,然後化作了一團黑霧鑽進了玄鐵盒子裡。
冥琰看着我,低聲說:“魔界和天界我不太適合去,我自己玩去了。三天後我來這裡接你。記住了,不管什麼事情,三天之內解決完。哦知道你有很多的不捨,但是人間的執念你該放下了,放不下傷的只有你自己。”
我無法回答他,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做什麼冥神,我只想救回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一起生活,其他的是是非非真的一點都不想過問,但是我也知道,我現在沒辦法和他說這些。
微微的轉身,故意忽略了冥琰的話,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身體與我擦肩而過,聲音也只有我倆能夠聽得見。
“蕭佑,我不希望親手抓你,你懂?”
我的心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天後再說吧。”
我掙脫開了冥琰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冥琰的目光一直在身後看着我,那目光復雜,讓我分辨不出,是沒有心力吧。
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安墨之外的其他人了。
不是感覺不到冥琰對我的友好,也不是感覺不到他的擔心,可是我只想爲自己活着
。
一路上,所有的邪靈看到我都敬而遠之,整個困仙島對我來說就像是已做安靜的島嶼。也難怪,哎勢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自不量力的。
在這個社會上,果然是勢力掌控一切。
我冷笑了一聲,隨手劃開了困仙島的結界,瞬間出現在血池旁邊。
皇甫爵和幾個長老好像在商議着什麼,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全部愣住了。
我知道我身上的神光讓他們很不適應。
左右看了一下,整個大廳幾乎被摧毀了,甚至有的地方還冒着濃煙,只有血池上方有一道血紅色的光圈縈繞着,估計是皇甫爵和及大長老合力所爲。
神格產生的那一刻,七彩祥雲的到來勢必摧毀魔界的一切生靈和建築,如果不是皇甫爵實力超羣,估計整個魔界的災難不會太少。
那些長老們對我是又畏懼又害怕,同時也多了一絲厭惡和排斥。
我不是沒感覺的出來,可是感覺出來了又如何?
這裡是我丈夫的家,我兒子也在這裡,我不會離開他們的。
看着那小小的肉球正安靜的躺在血池的上空,我會心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的孩子!
媽媽就要離開你了,你感覺到了嗎?
我的想法剛剛落下,桀兒就哭的不能自已,整個血池的血翻滾着,叫囂着,讓那些長老們瞬間大驚失色,一個個的匍匐在地上誠惶誠恐。
夢影突然打開了玄鐵盒子,皇甫逸瞬間化作一個黑影跳了出來。
當皇甫逸出來的那一瞬間,皇甫爵突然出手,第一時間把他扔進了血池之中。
桀兒的哭聲停止了,我卻聽到了皇甫逸的悶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魔尊!”
我擔心的看了皇甫爵一眼,他卻朝我搖了搖頭說:“放心吧,沒事的。魔靈需要煉化,清除掉他自己的記憶,這樣十七 才能和他融合而不出現問題。現在我需要留在這裡煉化魔靈,三長老,你帶着魔兵去天界要人,不管死活,十七必須帶回來。”
“是!”
三長老隨即起身,剩下的及大長老開始和皇甫爵聯手對血池做法。
我呆在這裡已經不合適了,最主要的是我也要去天界,去親自接回安墨。
、當我離開魔界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蕭諾。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眉宇間卻多了一分憂鬱。
“佑佑,你不能去
!”
他站在我的面前,白衣翩翩,卻讓我的心裡激起了一層酸楚。
“哥,你讓開。今天誰也別想攔着我,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安墨!今天誰攔着我就是和我蕭佑爲敵。”
我知道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心裡會十分不好受。
我哥那麼的疼我,護着我,在我神格產生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都在我的腦海中走馬觀花的走了一遍,那一千年前消失的記憶也出現了。
一千年前,安墨要扔下整個魔界讓我跟他走,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我們的生活,可是我放不下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哦放不下太多人。
我拒絕了安墨,不但拒絕了安墨,甚至絕情的割袍斷義。
那一刻,安墨打了我一巴掌。
我是一個天之驕女,從小就被家人寵着疼着,卻沒想到第一個打我的人居然是我嘴心愛的男人。
那一刻,我覺得他不愛我,他只是想讓我離開父母,好讓魔界少一個對手。
我覺得他太卑鄙,居然用感情來打敗我,一氣之下,我就回來要求和他不死不休,自願去做棋子。
現在想想,我當時是多麼的幼稚。
我顧念的人太多了。
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的使命,我的指責,我統統都記在心裡,遲疑讓我放棄的就是我的愛人。
一千年前,我爲整個天下放棄了我的愛,這樣的犧牲一次就夠了。
這一次的重生,哦沒打算顧及任何人,我就像是飛蛾撲火,只想着和安墨一起,即便是死也心安了。
蕭諾看着我。對我的話有些驚訝。
“佑佑,你是在告訴哥哥,我如果不讓你過去,你要和我動手嗎?”
“是!所以哥,你別逼我!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知道的。”
我看着他,眼底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是沒想到說出口的居然是這個。
蕭諾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只不過笑容有些苦澀。
“佑佑,爲了一個男人,你和整個天界爲敵,和天下爲敵,值得嗎?”
“那你呢?爲了一個魔女,燃燒自己的本源,你值得嗎?那個叫月一唯的女孩現在十七八歲吧,你打算燃燒自己的本源到什麼時候?到壽終正寢?還是她成魔的時候?”
我的話瞬間讓蕭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佑佑,我真想不到你會這樣對哥說話。小不點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成魔了,我自然會親手解決了她,你能嗎?你現在是神了,你是多麼高貴的存在,爲了十七那個廢人,你這樣毀了自己,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