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楊葶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情緒不談,光是聽她說的那件事,顧小凡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發生在異性之間的溫馨舉動,和同性之間的親暱行爲,互換一下就會顯得很奇怪,楊詩婷僅憑白玉冰的那麼一句話,就盯着打雷閃電和大暴雨,寧可自己被淋成一隻落湯雞也要滿足白玉冰一時的嘴饞,這件事聽起來就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彆扭,如果白玉冰確實像楊葶說的那樣“很吃這一套”,那顧小凡就只能覺得,白玉冰實在是有夠虛榮的,換成正常人,可能只會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或者虧欠了對方,甚至警惕一點的人還會表現得有些地方,免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
“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們要是讓我一樁樁的說,我都說不過來。”楊葶擺擺手,表示自己很無奈,“你們隨便去問問我們公司裡和白玉冰還有點往來的人,尤其是被她邀請到家裡面去做客過的人,都能告訴你們楊詩婷做的那些好事。”
“楊詩婷對白玉冰好到這種地步,她圖什麼呢?就像你說的,那些事情如果是男人追求心儀的姑娘,倒也說得過去,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楊詩婷和白玉冰她們之間的關係……?”鍾翰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似的。
楊葶聽他這麼說,一個沒忍住,倒是直接笑出來了,趕忙搖搖頭:“那可是沒有的事兒,你們別往歪了想,楊詩婷有男朋友,倆人據說是大學同學,打從那會兒就在一起來着,都快結婚了,白玉冰不也都嫁給那個大老闆施逸春了麼,要不是出了岔子,現在孩子都多大了,喜不喜歡她們,覺得她們爲人怎麼樣,這都是後話,但我可以保證,這倆人沒有一個是喜歡女人的,你們不用往那方面聯想。”
鍾翰笑了笑,點點頭:“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好,背後總要有自己的目的,對不對?假如只是指望白玉冰求自己丈夫幫忙拉點業績,就鞍前馬後到這個地步,會不會有點得不償失?”
“對啊,楊詩婷精着吶,她可不傻,我就沒見她那麼對別人獻過殷勤,說句不中聽的話,楊詩婷對自己親爸親媽有沒有這麼上心都不好說,沒聽過那麼一句話麼,多大的魚下多大的餌,她之前打的算盤是抱住白玉冰的大腿,在施逸春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啊,不光能拉業績,施逸春是我們公司很重要的一個客戶,老闆一直挺重視的,看她和白玉冰關係那麼親近,能不對她另眼相看一些麼?再說了,平時楊詩婷獻殷勤也不是白獻的,白玉冰怎麼說呢,原本家境太一般了可呢,所以嫁給施逸春之後特別揚眉吐氣,有一種窮人乍富,挺胸凹肚的感覺,爲了顯示自己出手闊綽,買東西總是大手大腳的,楊詩婷跟着她,好東西也沒少往自己的口袋裡劃拉,不光給她自己武裝了不少上檔次的化妝品,連他男朋友都用上了別人送給施逸春,施逸春沒看上眼兒的錢包什麼的。”
“那白玉冰嫁得那麼好,你們公司裡也不可能只有楊詩婷一個人想要抱她大腿吧?其他人在白玉冰那裡待遇怎麼樣?”顧小凡問。
楊葶搖搖頭:“差得遠了,要不然怎麼能算是楊詩婷有手腕呢,就我剛纔給你們舉那個例子,換成是你們,能做到麼?反正我是做不到。實話說,我一開始也不是沒想過,過去處的還可以,現在甭管是不是三兒,白玉冰也算是高嫁了,以後繼續保持着交情,有個嫁得好,老公有實力的朋友不也不是什麼壞事麼,但是白玉冰嫁給她老公之後就鼻孔朝天了,跟以前完全兩個樣,我是看着不舒服,我身邊不少人也是這樣的感覺,所以很多人都和我一樣,不願意得罪白玉冰,沒必要也犯不上,大家就這麼過得去就行,她邀請我們,我們就去,不邀請我們也不會腆着臉貼上去,這裡頭當然也有好幾個人和她關係比我跟她關係好的,但真沒有誰比得過楊詩婷的待遇,誰也沒楊詩婷功夫那麼強。”
顧小凡聽她說完之後,故意引導着話題繼續問:“我們聽說白玉冰和楊詩婷的關係已經好到了可以同穿一件衣服,換着穿鞋子,飾品可以輪流戴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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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這麼能胡說八道啊,我看啊,你們找到的這個人也是個二半吊子,不然也不會連我和楊詩婷都分不清,鬧了這麼大個笑話出來!”楊葶撇撇嘴,對顧小凡和鍾翰的消息來源表示輕蔑,“楊詩婷就是個馬屁精,充其量能算是白玉冰最喜歡的一個小跟班,還跟白玉冰換着穿衣服鞋子?這不是開玩笑呢麼!這麼說吧,你們聽說過古時候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以和自己的貼身丫鬟穿一件衣服一雙鞋的麼?白玉冰打從骨子裡也未必多高看楊詩婷一眼,不過就是覺得她巴結的挺貼心,所以給她點甜頭罷了,讓她‘自降身份’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白玉冰會借車給楊詩婷開麼?”顧小凡順勢接着問。
“車?”楊葶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似的,眼睛瞪得多老大,“是不是我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啊?楊詩婷和白玉冰關係確實不錯,但是我不是已經跟你們說了麼,白玉冰可從來沒平等的看待過楊詩婷,就是那她當自己的小狗腿子使喚,就白玉冰那臺寶貝車,跟命似的,別人摸摸都不願意,想跟着坐個順風車都得看她心情,還必須她親自開,怎麼可能借給楊詩婷開!”
“白玉冰那臺車確實挺不錯的,聽說一百多萬買的吧?不過……”鍾翰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一百多萬的車咱們倒是誰也買不起,但是出去看看,那個價位的車子滿大街也是來來往往一點兒都不稀奇,再說,白玉冰的丈夫施逸春是搞房地產的,家底很厚,一臺一百多萬的車對於他來說根本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白玉冰需要對一臺車寶貝到那種地步麼?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可一點都沒誇張啊,”楊葶略顯不滿的瞥了鍾翰一眼,“說的好像我故意貶低抹黑白玉冰似的。是,一百多萬的車子在主街上站個半小時看不見十輛也看到六輛了,但是稀奇不稀奇,寶貝不寶貝,不是看車多少錢,得看人的起點有多高對不對?有的自行車都買不起的人,你給他一輛三五萬的汽車他也寶貝。我不是都說了麼,白玉冰之前就是個家境不太好的普通出身,別說是一百多萬了,十幾萬的車也根本不用惦記,絕對買不起,所以可能對她來說,那輛車就已經是特別上檔次的了。哦對了,我還聽說,她那輛車出過一次事故,賠了不少錢,害得她被她老公埋怨了很久,所以以後她就都不敢借車給外人用了。”
“是什麼樣的事故,你知道麼?”顧小凡立刻追問。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是白玉冰自己親口對我說的,我們倆關係還沒親近到她什麼事兒都會告訴我的地步呢。”楊葶不忘見縫插針的再次撇清自己和白玉冰之間的關係,“聽說當初白玉冰和她老公施逸春結婚,然後不是流產了麼,要不然施逸春估計也不會剛給她名分,娶她進門,就立刻給她花那麼多的錢,你們想想,在那個節骨眼兒上,前妻剛死了,正常人能不覺得有點內疚或者怎麼樣麼,兩邊都內疚,反正白玉冰是活着的那個,所以就補償她一臺車唄,這是我們私下裡猜的,不一定準。反正就是新車提回來,白玉冰還特意找了個藉口開來公司,就爲了讓大夥兒看看,結果沒過多久,就聽說出事故了,不是她自己開的,是被她家裡親戚給開出去了,可能也是想過過癮,出出風頭吧,但是運氣不太好,出了事兒,聽說是把人家的車撞了,得負全責那種,對方車上的人也受了點傷,好在不重,最慘的是白玉冰的車子被撞得幾乎快要報廢,白玉冰家的那個親戚呢偏偏又沒有錢,賣血賣腎也不夠錢去賠這些,所以只能是白玉冰自己認倒黴,施逸春對這件事挺不滿,抱怨了一大通,她從那以後就不敢借車給別人開了。”
“是她家裡什麼親戚啊?白玉冰還得替對方擔着?”鍾翰問。
楊葶搖搖頭:“這個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沒聽人家說,我也沒想打聽,打聽多了容易得罪人,能讓她吃那麼大個啞巴虧應該是實在親戚的吧。哦,對了,你別說,我差點兒忘了,白玉冰那輛車修好之後,連楊詩婷都沒面子去借,不過她倒是主動邀請別人開着體會體會,就那麼一次,就那麼一個人。”
“是個什麼人呢?”顧小凡趕忙問。
“那人叫徐天慧,以前也是我們公司的,在白玉冰之前就辭職回家當全職主婦去了。”楊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