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個機槍掩體,有兩個被游擊隊控制,另外一個雖然被蘇聯士兵控制了,但是隨後,就被姆哈馬德干掉了。
這個哨所,被端掉的乾淨利落,下來的事,就是打掃戰場了。
杜蘭尼剛要站起來,離開機槍掩體,就被姆哈馬德一把拉住。
“噠,噠噠。”就在這時,頭頂不遠處響起了一個聲音,隨着這聲音,機槍掩體一側,被打得塵土飛揚。
頭頂上還有人!姆哈馬德躲在機槍掩體的後面,不敢露出頭來,他知道,那個位置,就是哨所的頂部,有探照燈的那個部位。
三個機槍陣地在外,那個探照燈在最上方,肯定也是有哨位的,這樣,探照燈到哪裡,子彈就能跟到哪裡。
而且,由於那個位置最高,所以,對這三個機槍陣地,也構成了威脅,機槍陣地的掩體在修建的時候,是要向外射擊的,所以外面的掩體很厚,但是後面,幾乎是不設防的。
那裡是個死角,雖然赫瓦賈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但是,那個位置,他力不從心。
杜蘭尼從死亡的邊緣上回來,心裡還有一陣莫名的慌亂,剛剛要不是被教官拉住,自己此時已經死了。
“怎麼樣,害怕了?”耳邊又傳來了那個聲音。
“不怕。”杜蘭尼說道,死有什麼好怕的,要不是教官,自己早不知道死過幾次了。“我上去,將那個蘇聯人幹掉。”
“不,勇敢不是衝動。”姆哈馬德說道:“先保護好自己,才能打擊敵人。”
說完,姆哈馬德又說道:“可惜啊,要是有個迫擊炮,那就最好了。”
在這種死角區域,直射的武器有很大的弊端,而迫擊炮,彈道彎曲,對付這種目標,得心應手。
可惜啊,趁手的武器,不是說有就有的,游擊隊裡的很多人,使用的還是落後的艾菲爾德步槍,能夠有把AKM就不錯了,對付坦克,連個火箭筒都沒有,哪裡還會有迫擊炮。
扔手雷,夠不着,也要冒很大的風險。
姆哈馬德剛剛說完,就聽到杜蘭尼說:“教官,我知道哪裡有迫擊炮,我給你去拿。”
說罷,杜蘭尼就勇敢地跳出了掩體,向前面跑去。
找死!自己剛說了,要先保護好自己,這杜蘭尼,怎麼不知道隱蔽?而且,要跑步,也得是左右躲閃着跑步,不能跑直線啊,戰場上跑直線,簡直就是找死。
杜蘭尼不顧那麼多,他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那輛卡車前面。
一部分游擊隊員已經四散開,還有幾個人,留守在了卡車一邊,藉着卡車當掩體,與頭頂上的那個射手對抗。
“將卡車上的迫擊炮,卸下一門來。”杜蘭尼說着,靈活地跳上了車。
卡車上有迫擊炮!這個發現,是在來的路上,杜蘭尼在顛簸的汽車上,打開了上面裝的箱子,發現了裡面有圓筒狀的東西,知道這玩意兒,就是迫擊炮。
這迫擊炮怎麼用,杜蘭尼也不知道,杜蘭尼本來纔會用槍而已,而且還用得不是很熟練,就又學習了打火箭筒,結果,上次給打飛了,而這迫擊炮,對他來說更是個新鮮的東西,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使用。
雖然杜蘭尼不會用,但是他知道,教官神通廣大,連坦克炮彈,都會變成威力巨大的路邊炸彈,操作這迫擊炮,肯定更是小菜一碟。
這輛卡車,離姆哈馬德的那個機槍陣地最近,而且,從槍聲上判斷,那哨所頂部的射手,最多不超過兩人,而那射手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機槍陣地上,所以,沒有看到杜蘭尼從汽車裡,從拆開的那個箱子裡,扛出了一個東西來。
另一名游擊隊員赫爾曼跟在杜蘭尼的後面,扛出了一個裝着炮彈的箱子來,兩人聽着頭頂的子彈向着另一個方向射擊的時候,猛地向機槍掩體跑去。
“小心!”姆哈馬德看到兩人扛着東西跑過來,擔心他們的安危。
果然,頭頂上的射手,發現了這裡兩人行蹤的不同,頓時,調轉了槍口。
沒有時間猶豫了,姆哈馬德手裡的機槍,再次吐出了火舌,向着哨所的頂部射去。
雖然那裡是死角,自己的子彈夠不到那裡,但是,這番射過去,也可以逼着對方暫時放棄射擊。
“嘩啦啦…”金屬彈鏈響動着,不停地進入到機槍之中,那哨位的掩體,被打得塵土飛揚。
“嘎…”突然,一個聲音傳入姆哈馬德的耳朵裡,然後,手裡的這挺機槍,就啞巴了。
糟糕,卡殼了!由於剛剛沒有人扶彈鏈,所以,這該死的機槍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了問題。
“突,突突。”幾個彈點射來,姆哈馬德就看到杜蘭尼倒了下去。
杜蘭尼在倒下去的最後一瞬間,將自己扛着的迫擊炮,使勁地扔了過去。
赫爾曼僥倖地扛着放炮彈的箱子,進入了機槍掩體內,坐了下來,才避開了那子彈的打擊。
雖然杜蘭尼倒下了,但是,姆哈馬德沒有半點的猶豫,悼念戰友,那是打完仗之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那哨位端掉!
“快,拆開箱子,取出炮彈。”姆哈馬德一邊說着,一邊將杜蘭尼扔過來的迫擊炮扶了起來。
姆哈馬德有些哭笑不得。
杜蘭尼扔過來的,只是迫擊炮的炮筒。
只看炮筒,姆哈馬德也能知道,這是蘇聯步兵最常見的82毫米口徑M1937式迫擊炮。
蘇聯人向來都是大炮主義,哪怕是在步兵裡面,也配備了大量的迫擊炮,所以,這卡車裡面運載的物資有迫擊炮,不足爲奇。
迫擊炮的技術沒有什麼革新,除了口徑不同。所以,這種迫擊炮,從二戰時期,一直服役到了現在。
這82毫米口徑的迫擊炮,足能打到三公里之外,射程上是足夠了,對付頭頂的那個哨位,也沒有問題。
只是,這個軍盲杜蘭尼,扛過來的,只是一個炮筒!
迫擊炮,不是有炮筒就可以了,還得有其他附件。不過,這種迫擊炮,全重有一百多斤,杜蘭尼一個人也扛不過來。
按照編制,一般一個炮迫擊炮班有兩門炮,一門炮五個人,一人背炮、一人背炮架、一人背底鈑,然後兩人背彈藥。進入陣地之後,挑個結實的地方,簡單平整一下,然後把底鈑安置好,錘紮實了;接着把炮管和底鈑連接好,一人扶住炮管,一人安裝炮架和瞄準器。安裝完成之後,就該射擊了,一人負責觀察指揮,一人負責瞄準調整射距,一人負責裝填彈藥,一人負責遞彈藥,一人負責開彈藥箱,
現在,這杜蘭尼,只是打開了裝迫擊炮筒的箱子,就以爲這是迫擊炮了,殊不知,沒有炮架,沒有底鈑,這炮是沒法使用的。
這些人還得好好訓練。
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這迫擊炮就真的沒法使用了,還好,姆哈馬德有絕招。
此時,頭頂上的那哨位,壓着他們擡不起頭來,硬衝,肯定會有傷亡,不衝,那隨着時間的流逝,增援的蘇聯人要是來了,他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個機槍陣地的下面,是巨大的花崗岩,絕對結實,姆哈馬德將炮筒豎起,和地面成了一個夾角,向着那還在射擊的哨位瞄準。
一切,都是靠經驗,姆哈馬德此時的一雙手,承載了太多的希望。
“放炮彈。”姆哈馬德說道。
赫爾曼此時已經拆開了炮箱,抓起了一枚炮彈,順着炮管,就要將炮彈放手。
“等等,裝引信!”姆哈馬德說道。
剛剛姆哈馬德的注意力,都放在瞭如何瞄準上,完全憑經驗,還是用手扶,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是第一次。
結果,瞄準好了,纔看到赫爾曼手裡的炮彈,彈頭頂部還是空的。
裝引信?聽到姆哈馬德一說,赫爾曼想起剛剛打開炮彈箱子,還有幾個小玩意兒,恍然大悟。
幸虧前幾日姆哈馬德教他們拆過炮彈,這東西,大同小異。
赫爾曼趕緊將炮彈重新放到地面上,從箱子裡拿出引信,旋了上去。
“放。”姆哈馬德說道。
赫爾曼手一鬆,這炮彈,就滑入了彈筒之中。
這是最關鍵的幾秒鐘,姆哈馬德保持着剛剛的炮筒的仰角,兩個胳膊,穩如泰山。
他似乎能夠感覺到,那炮彈進入了炮管之後,彷彿小孩坐滑梯一樣,溜了下去,幾乎一秒都不到,就到了底部,此時,菊花痛了一下。它的底部,重重地磕到了炮管底部的撞針上。這一撞,炮彈頓時來了脾氣,底火被擊發,炮彈尾部發射藥,開始劇烈燃燒。姆哈馬德幾乎能夠感覺到炮管膨脹了一下。接着,就聽到“轟”的一聲,那枚炮彈,已經從炮管口處飛出。雖然姆哈馬德做好了準備,炮彈出來的瞬間,這噴出的氣流,還是讓他有一種狂風暴雨中的小船一般的感覺,差點被掀翻在地,那炮彈出去的轟鳴聲,讓他的耳朵一直處在耳鳴之中,幾乎聽不到旁邊的赫爾曼的聲音。
這種簡易的發射方式,和擲彈筒差不多,姆哈馬德在前世,雖然也這般發射過迫擊炮,但是,口徑最大也沒有超過60毫米,現在這82毫米口徑的迫擊炮,這般發射,是冒很大的風險的。
**帶着姆哈馬德的期望,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