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呂川就押着一千來名俘虜來到林道面前。林道站在坡上,看着身下密集的人羣,這些人個個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提不起絲毫的士氣。
“看到你們這樣的姿態,我感到很心痛!”林道一開口就把在場所有人都說愣住了,包括呂川和呂玲綺在內,大家都認爲林道是要準備抓幾個俘虜砍砍頭震懾人心呢。呂玲綺自始自終都站在林道身後,她知道她一直都猜不透眼前這個壞男人的心思,但正是如此,他纔會顯得如此的迷人。其實,呂玲綺知道,林道非但不壞,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至少除了偷窺自己沐浴之外,林道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越軌之舉,而且處處維護自己,關懷備至。可以說像林道這樣的國王,在當今世界是絕無僅有的。
要說,絕世好男人也莫過如此。
當然,如果讓林道得知呂玲綺的想法,估計他又要風騷好一段時間了。
“你們是誰?你們在爲誰而戰?”
無人回答。
“你們是南冥國的子民!你們應該爲自己的親人,爲自己的祖國而戰!”這一句,林道近乎是扯着嗓子吼出來的。林道當即伸出手指,指着下方的幾個人,“你,你,還有你,給我站出來!”
被林道點到的三個名俘虜猶豫了一下,先後站了出來。他們的想法是,反正橫豎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林道對三個人問道:“告訴我,陳知是誰,他做了什麼,他對你們,還有你們的親人做了什麼?你們爲什麼要替他賣命?”
被林道問到的三人無言以對,同樣的,三人身後的一千多名俘虜也同樣無言以對。陳知在南江城作威作福十幾年,他們父子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可以說,陳知父子纔是南江城人民的最大公敵,而林道殺了陳知父子,可以說是他們全縣人民的恩人。
“現在,有沒有人告訴我!你們是誰?你們爲誰而戰?”
“將軍!我們是南冥子民,我們爲了祖國而戰!”在衆多俘虜之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隨後,所有俘虜齊聲吶喊。千人齊聲吶喊,那場面十分壯觀,而林道的臉上也終於露出的笑容。
“兄弟們!現在是你們報效祖國的時候了,拿起武器加入我們,消滅那些該死的貴族和叛軍!”
“喔!!!”
所有人齊聲呼喊,在林道的鼓舞之下,千名俘虜們終於與林道的隊伍站在了一起。
“呂川!”
“末將聽命!”
“這一千人歸你麾下,由你負責!”
呂川一愣,旋即道:“可是將軍,這於理不合!”
“你他孃的是新來的嗎?在我的隊伍裡,我就是理!我讓你收,你就收!”
“遵命!”
此刻的林道霸氣和痞氣交匯,那形象是絕無僅有的高大,深深地印刻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其實,林道這麼做是絕對有私心的,五部當中,林道對呂川這一部有着絕對的控制權,而另外四部的校尉都直屬於淩統,雖然在行軍命令方面沒有問題,但是他們終歸不是林道的隊伍,平叛結束之後淩統是肯定會要回的。
而呂川卻不同,這個人林道是要定了!
越是瞭解呂川,林道就覺得呂川越是出彩。呂川爲人不善言辭,寡言少語;辦事果斷,雷厲風行;剛正率直,勇猛果敢。可以說,看在林道眼裡,呂川全身都是優點,呂川絕對是一個軍人最好的榜樣。
經過林道的一些瞭解,他發現呂川在練兵統御方面有着極強的能力。可以說,呂川的部下隨便拉出一個,與別部士兵對抗,絕對一個頂倆。而且,這還是在訓練設施相對落後的情況下,林道雖然不懂如何練兵,但是比呂川多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底蘊,林道相信在自己的幫助下,呂川能成爲南冥國最出色的將軍!
最爲主要的是,呂玲綺曾對林道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從他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種熟悉的血脈氣息,他應該是泰坦族的後裔。”
好吧,林道承認自己是有些孤陋寡聞了。他從未聽過什麼泰坦族,但是出於遊戲中對泰坦的瞭解,林道知道這是一個能夠與龍族相抗衡的強大種族。假如真是如此,那麼呂川林道是志在必得的。
這樣,呂川的隊伍數量一下子就增到兩千多人。雖然,其他四部對此略有微詞,但是他們最多也只是在私下裡議論,卻不敢多說,因爲在那些軍官眼中林道的脾氣是極爲古怪的。他的臉就像是三月的天,陰晴不定,林道殺人從來不過問理由,誰都保不準在提意見的時候會不會被林道燒成人幹。所有人都知道林道最痛恨貴族,很不巧的是,四部軍官,無論校尉還是司馬都是貴族,哪怕他們只是南冥城的小貴族。
這其實是林道的一種策略。
在士兵眼裡,林道卻是一個可愛又可敬的將軍。林道在士兵面前從來不擺架子,還會經常舒緩士兵們的緊張心情。行軍打戰,衝在最前方的永遠都是那些小兵小卒,和只會喊打喊殺的軍官不同,小兵們所要承當的壓力那絕對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
任何人都怕死,而死亡對於小兵來說,那是如此之近,他們甚至睡過了今晚,明早就會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中,更甚者有可能會在睡夢中被敵人殺死,連見到明日太陽的機會都沒有。每一個小兵,他們每天都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戰場是他們永遠都擺脫不了的墓地。
也許有人會說,古代人都是不畏死亡的,因爲他們見慣了死亡。爲了建功立業,男兒當悍不畏死,血濺沙場——放他孃的狗屁!
古代人不是人?
他們不是爹孃生的?
誰對和平生活不向往?
以前林道經常看戰爭電影,也玩過戰爭遊戲,在電影裡,小兵只不過是戰爭藝術中的一些鋪墊畫面,他們永遠都是爲將軍和英雄做鋪墊;而戰爭遊戲裡,他們只是一些數字。極少有人能夠步入他們的心理,理解他們的恐懼。
在亂世,小兵永遠都是成功人士的踏腳石,他們的命是最不值錢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優秀將領的背後定是皚皚的白骨山!
作爲一個國王,林道所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他十分清楚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也知道自己肩上所扛的責任。
當今九州被三大帝國瓜分,幾十個小王國與部落依附,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其實暗地裡波濤洶涌。林道雖然對當今九州八荒局勢不太瞭解,但是他能夠預見到未來,九州遲早要統一,而統一的過程就是無數人們拼命廝殺,用鮮血和靈魂鑄就一個全新帝國。
很不幸的是,林道的南冥國無法獨善其身。東吳下一步很有可能會對他的南冥國下手,從孫權這傢伙的行動不難看出。
“哦幹,歐陽乾乾!一想到孫權這小白臉,老子就一肚子大便。”林道暗罵了一句,隨後大手一揮,喝道,“全員就地休息!”
半個時辰後,一名暗夜護衛來報,黃皓已經得手,南江城的城門打開,陸績與黃皓在城門口恭候林道。
“好!”林道大喝一聲,雖然只是一座小小的縣城,但是能夠兵不血刃地拿下,對林道而言,絕對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弟兄們,隨我進城!”
“諾!!!”
幾千人同時應命,此時此刻,儘管每個人的內心想法不盡相同,但是情緒至少都是一樣的,雖然少了戰功,但是能夠不用流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當林道率領部隊抵達南江城時,只見黃皓與一名白面書生站在一起。看到林道,那黃皓的臉上自然是顯露出了一副討好的笑容,而那白面書生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向黃皓的眼神包含着一絲憤怒。
“將軍,皓幸不辱命!”黃皓眼見林道走來,對着林道深深鞠躬。
“不錯!”林道朗笑一聲,將黃皓扶起,拍着他那瘦弱的肩膀道,“黃皓啊,此番立了大功,有什麼想要的,本將軍重重有賞!”
“稟將軍,這是屬下應盡之責,不求任何賞賜。”林道這一拍可不輕啊,黃皓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差點散架了,再近距離看林道那表面笑眯眯,眼裡卻彷彿要殺人吃肉的表情,黃皓哪裡敢要什麼賞賜,當下急忙推辭。
“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林道爽朗一笑,轉身看着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見林道看向自己,不由行禮道:“功曹吏陸績,拜見將軍。”
“幸苦陸先生啦,你可是爲南江城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啊。”林道笑嘻嘻地看着陸績,只見這陸績面容英俊,眉宇清秀,長相倒是一表人才。
陸績心中不禁幽幽嘆了一口氣,其實,若不是爲了這城中百姓,不是爲了家中老母,他未必會放開城門。在陸績看來,哪怕淩統順利平叛,南冥國的南方三郡也會進入一個十分可怕的境地。要知道,南冥國南方的土地以丘林爲主,人口本就稀少,再加上貴族世家連年壓榨,平民已是越來越少,大部分人都成了貴族世家的奴隸。就以南江城來說,雖然明面上有兩萬多人,其實老幼婦孺佔了三成,這些還都是這兩個月從城外的村鎮之中爲了避免戰禍而遷徙而來的,而餘外的七成就是貴族和他們的奴隸了。
在叛軍舉旗的時候,南方三郡大部分男丁都被強行徵兵,可以說,整個南方三郡除了老幼婦孺,就是叛軍勢力和貴族勢力。一旦淩統講叛軍勢力消滅,那麼剩下的就只有貴族了,那麼當淩統率軍離開時,整個南方近乎成了貴族們的私人花園。
“怎麼,陸先生有心事?”林道笑眯眯地看着陸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