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朔剛纔還很奇怪爲什麼王衡不見了,但是現在時間不允許他多做什麼,現在看到王衡回來了自然是很高興。
上前親自把王衡扶馬:
“快!快給王將軍包紮傷口!”
但是王衡的傷勢顯然不足以叫他多說什麼了,一下到地上就癱在地上。失血過多直接就暈了過去,但是還被搭在馬上的人這個時候竟然呻吟起來。
大家這才注意到在馬背上的那個人竟然是個月代頭,旁邊自然有士卒將這個人拽在地上,文朔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千元代,那個曾經率領使團前來大名的倭國使臣。
“來人!把這個倭寇帶到前面去,叫城上的倭寇好好看看他們的首領!”
大坑邊緣
近三百名倭寇圍成一個圓圈跪在邊緣上,每個人身後都站着三名明軍官兵。
“城上的倭寇聽着!這就是你們剛纔出城要逃跑的人,現在他們就在這裡,爲了給你們一個警告現在他們馬上會被處死!你們要看清形勢,你們眼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趕快投降!不要再囉嗦啦!這是你們最後的時刻!”
這番話聲音剛落,就看到站在那些倭寇身後的明軍官兵用兩個人架住前面的倭寇,第三個人舉起了手中的刀劍。
一團團血光閃過,那些剛纔還在叫囂的倭寇霎那間就身首異處了,鮮血直接就噴到了大坑裡。不多時這些倭寇的血就在大坑裡形成了血窪。
等到這些倭寇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才被身後的明軍一腳踹到了那個早先爲他們準備好的大坑裡。
千元代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原來王衡在後面一直追蹤着他,等到他發現自己就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才匆忙撥馬想要和後面的追擊者大戰。但是早先那些濺落在他身上頭上的鮮血已經順着頭髮什麼的流了他一臉甚至把眼睛迷住了。他不得不擡手抹了一把臉,恰恰就在這個時候王衡那把繳獲的倭刀劈了下來,千元代也是夠堅強,趕忙甩蹬往馬下跳。
王衡這一刀又狠又猛,一下子收勢不住竟然是直接就劈在了千元代身下的馬上,半個馬頭帶着馬脖子被削了下來。那匹馬甚至連嘶鳴都沒有發出來就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正在躲避王衡這一刀的千元代也一下子被甩了下來,幸好他身手敏捷在馬匹到底的一瞬間縱身向外跳纔沒有被死馬壓在身下。
一落到地上,千元代作爲一個倭國武士的精神一下子上來了。雖然之前的時候文朔用突擊步槍在他的胳膊上開了一個洞,但是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千元代也豁出去了,輾轉騰挪將就竄到了王衡的馬旁,王衡知道自己這一刀沒有把對方劈中趕忙收刀但是還是晚了一些。要知道能夠把一匹馬劈爲兩半是需要多大的力氣呀,恰恰就是因爲王衡剛纔的力道用老了,所以想要再轉換招式就需要時間。
恰恰這個時間給了千元代機會,趁着這個空檔他順着王衡坐下的馬腿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倭刀砍向了王衡的左胸。正在探身收招的王衡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這一刀了只好擡左臂擋下這一刀。
閃着寒光的倭刀瞬間就砍中了王衡的左臂,但是王衡身上的鎧甲救了他,鋒利的倭刀在劈開鎧甲之後力道減弱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一道傷口深可見骨,卡在了他的胳膊上。
趁着這個機會,王衡把自己剛纔的招式收了回來反手就朝着千元代的脖子伸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倭刀。正在往外拔刀的千元代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明人會這麼堅強,在自己的臂膀被砍中以後還能使出招式,趕忙鬆手往下矮身想要躲過這一刀,王衡可能早就料到了千元代會這麼做的似的這一刀竟然沒有再往下而是直接就順着千元代的走勢劈了下去。
原本想着能夠躲過這一劫的千元代現在根本就無處可躲了,除非他能夠躲到王衡的馬下面去。但是現在王衡的戰馬在不時地尥蹶子根本除非你不要命了。
千元代只好直接就沿着自己的走勢直接就趴在地上,誰知道這個時候王衡竟然雙腿一夾坐下戰馬,馬通人性希略略一聲嘶鳴擡腿就向在地上趴着的千元代踏去……
一心以爲自己已經可以躲過這一擊的千元代根本就沒有想到王衡還有後招矮小的身軀結結實實的承受了馬蹄的踐踏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忍着劇痛的王衡把這個倭寇的首領拽到自己的馬背上打馬就往回趕,知道看見自己的人才放下心來在文朔扶他下馬的時候暈了過去。
這就是這個千元代被抓的全部過程,雖然對於剛纔的事情還充滿不相信,但是看到自己此刻就被明人結結實實的綁在坑邊,其他的那近三百名倭寇眨眼功夫就被砍了腦袋鮮血在坑底形成了一個半尺多深的血窪也是叫他感到很震撼,原本以爲自己就夠狠了沒有想到明人還有這樣的嗜好。
但是現在根本沒有人來理會他,一個明軍的校尉正在前面高聲叫喊着:
“城裡的倭寇聽好啦!現在你們的那些人都已經伏誅了!你們最後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了!何去何從你們好好考慮吧……”
文朔轉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張輔說道:
“你說說這個倭寇首領咱們該怎麼處理啊?”
“那個什
麼……我看應當直接就凌遲!”張輔還要說要依靠這個倭寇叫城內的倭寇投降呢,但是想到剛纔文朔發狠說出要把倭寇點天燈的話也不再作過多的表示了。
“那樣會不會很殘忍呢?”文朔衣服很純潔的樣子,聽得身邊的陳炳德、劉德旺、張輔等人都是覺得一陣噁心,心裡說你把人家三百多口子說殺就殺了,還叫人弄了這麼一個血坑就很厚道嗎?
但是既然是監軍大人說了,陳炳德很會拍馬:
“對對對,監軍大人說的是,咱們大明是聖人教化文明大國,怎麼能夠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呢?大人聖明。”
文朔點點頭:
“對呀,咱們是受聖人教化的,不能和這些野蠻人一樣。這樣吧,爲了彰顯我大明天朝上國的威名,直接就在陣前點天燈好了,你們誰會這個手藝啊?”
“額……”
大家再一次跌倒,繞來繞去還是要點天燈啊,這監軍大人也不知道和這些倭寇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一心要把倭寇點天燈。
但是那些前來助剿的百姓一聽說要把這個倭寇首領點天燈都是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在他們心裡簡直就是恨死這些倭寇了,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很快的在那個橫七豎八躺滿倭寇屍體的大坑邊上豎起了一根高高的木杆。
一口熬油的大鍋也在熊熊大火的舔舐下開始變得溫熱了,要說到了這個時候千元代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結局的話那是開玩笑,一開始他還以爲明人不殺自己是有什麼企圖或者是想叫他勸降城內的倭寇呢。但是他漸漸的從那些幾乎瘋狂的明人哪裡聽到了一個詞‘點天燈’!
要說能來出使大明怎麼不會說漢話呢,他當然明白這個詞代表的意思是什麼,還不等周圍的人把他架到前面他就高聲喊道:
“明國的大人,我有話要說!”
“我有話要說!”
那幾個正在架着他的明軍士兵楞了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文朔和其他人也聽到了,文朔故意探出身子仔細聽聽轉頭對大家說:
“看看,這個倭寇臨死還在咒罵我們大明呢,該殺!”
“對對對,大人咒罵處理簡直就是對他的恩賜!”陳炳德依舊是在拍馬屁。
“我是倭國使臣,你們不能殺我!”
“我是使臣啊!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千元代現在也急了,帶着哭腔嚎道。
一碗由曼陀羅花熬製的藥被強制的給千元代灌了下去,雖然他極力想躲避這苦澀的藥水,但是在三四個明軍校尉的折騰下竟然是給他灌了四五碗。
沒有多大一會,千元代就開始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意識好像一下子也模糊了。
慢慢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漸漸的變得很暖和了,好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抱一樣。其實那是一張張被蘸滿了溫油的布幅被一圈圈的裹在了他身上一直到他被裹得像一根超級大蜡燭一樣。
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看着這個作惡多端的倭寇被包裹成一個圓柱的樣子。
寧波城
河村壟茲就站在城頭上和其他人一起看着這一幕的發生,剛纔明人一下子就砍殺了不下三百名倭寇,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如果說之前的時候還有人心存一戰的想法,那麼現在所有的人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怎麼能避免自己也會成爲明人的刀下之鬼……
“都閉上眼!不許看!“
“不許看!閉上眼!這是明人的詭計!”
幾個小頭目不時地在城頭上來回穿梭爲的就是怕呈上的倭寇看到這一切對於自己的軍心帶來的負面影響。
但是河村壟茲作爲現在這些人的最高長官還是有這個特權來觀看這天燈的。
科普:
點天燈
一種死刑刑法,把犯人的衣服扒光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裡浸泡。入夜後將他頭上腳下拴在一根柱子上從腳上點燃。
一說是在肚子內灌滿香油從嘴裡引出燈芯,點燃。
現在作爲倭寇的首領千元代有幸成爲文朔在這個時代第一個被殘酷殺死的人了。
現在他已經被牢牢的綁在了柱子上,那個明軍的校尉又在陣前高喊了:
“城裡的倭寇聽好了,現在你們的人將要被我們大將軍點天燈了。這是他的榮幸,要是在他被燒乾淨之前你們還不出城投降的話,那麼一旦城破你們多有得人都會被點天燈,當然了只要你們能夠及時的出城投降,大將軍可以給你們一條船叫你們回你們的國家去!”
就連文朔都很佩服這個在陣前喊話的校尉竟然是把這件事說的這麼像那麼回事,雖然沒有一個人明人會相信這些倭寇能夠活着離開。
當千元代的身體開始燃燒起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聞到了那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很多人都是禁不住的噁心。
也算是城上的倭寇倒黴,竟然是在順風口上,雖然他們被命令不許觀看,但是那股惡臭味還是順着風吹到了他們的鼻孔裡,眼睛可以閉上不看,但是你能不呼吸嗎?
“降了吧。”一個聲音在河村壟茲心裡默默的說着。
“開城門,咱們投降……”他只是這麼輕聲說了一句。
寧波城
這座遭受倭寇襲擾多日的城池緩緩的打開了它的大門,一堆垂頭喪氣的倭寇雙手抱頭在千元代燃燒的惡臭中走出了城門洞。
現在距離太陽下山不足半個時辰。
隨着倭寇出城投降,寧波城內的反抗倭寇的行動也暫時告一段落,現在明軍的主要事情就已經變成了恢復寧波城內的秩序上。
在城外明軍的蠱惑下,城內僅存的百姓爲了響應城外的明軍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反抗行動,在這次行動中共計擊傷擊斃倭寇九百多人,但是爲此他們付出了不少於三千人死傷的代價。
看着慢慢走出城門的倭寇,文朔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把所有的人都看好!不許跑掉一個!”
張輔當然明白文朔這是什麼意思,這位監軍大人的命令你只有去執行至於你用什麼辦法他是不會管的,他要的只有結果!
所以這些出城的倭寇都被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沒有一個人對這個決定提出異議,就是那些昨天還狂妄的叫囂要把明軍徹底擊敗的倭寇也都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河村壟茲也混在這些人當中,當然那只是暫時的。等到明軍有了時間和精力他一定會享受到不同於一般倭寇的待遇的。
原本文朔的意思是想直接在這裡就吧這些倭寇統統的點天燈,但是在張輔的建議下只好是先把這些人看管起來等待自己的援軍的到來。
晚上張燈時分,從各地衛所趕到這裡的明軍已經不下數萬人了。原本被倭寇糟蹋的沒有一絲生氣的寧波城逐漸的開始出現了人氣。這個時候那個千元代還在柱子上燃燒着呢。以至於從那個大坑到城門的距離上根本就不需要火把來照亮都是像白天一樣清晰。
這些來到寧波城的衛所軍兵還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大坑裡躺着不下三百具屍體被血污浸泡着,邊上還有一個熊熊燃燒的天燈。那剩下的兩千名倭寇就被結結實實的跪綁在一邊正好是面對着那個正在燃燒的天燈的下風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掛着一種半死不活的神態,他們確實被這恐怖的場面嚇壞了。
這次帶兵前來的人裡面竟然有個文朔的老熟人——劉江。
現在的劉江是金山衛的一名指揮使,手下也有個千把人了。這一次一聽說是鄭和馬三保帶人在寧波城已經把大股倭寇圍困當下就點起了自己的手下人一路狂奔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寧波城。但是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戰鬥早就已經結束了而且在文朔帶領下竟然是直接把倭寇的首領千元代點了天燈。
文朔見到這個以後的抗倭名將也是很高興,自從上次和劉江分開也差不多快三年的時間了,雖然大家都在朱棣跟前忙活着,但是真正見面的機會確實少得可憐。
其實劉江這個人也是很崇敬文朔多的,尤其是當初文朔帶着自己的鏢局衆弟兄在白沙鎮打敗倭寇的事蹟更是叫他佩服的無地自容天天憧憬着自己也能像文朔一樣成爲大明朝保家衛國的好男兒。
文朔熱絡的拉着劉江的手說道:
“劉指揮使,你可是第一個趕到寧波城來的援軍啊,等我回去一定會向陛下稟明的,劉指揮使忠心報國看看劉指揮使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張輔在一旁那個汗呀,不就是以前認識嗎?至於這麼肉麻嗎?
劉江也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聲說不敢。
南京
朱棣正在聚精會神的批閱奏疏,外面噔噔噔跑來一個小太監還沒進門就高聲大喊:
“陛下!大捷!大捷呀陛下!”
“什麼?!“原本批閱奏疏頭昏腦脹的朱棣一下子擡起頭來瞪着眼睛問道:
“什麼大捷?”
“陛下,是張輔張將軍在寧波城力戰倭寇,斬殺倭寇三百餘生擒三千啊!”小太監說着捧着一個木盒子跪倒在朱棣面前。
“好好好,起來說話。”一聽到打了勝仗朱棣馬上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就連一旁的王景宏也都是很奇怪,這位皇帝是不是個戰爭狂人啊,怎麼一提到打仗就興奮的不得了?
朱棣拿出隨身攜帶的鑰匙,仔細檢查了一下木盒沒有發現被動過的痕跡於是用鑰匙打開了這份加急奏書。
“這是帝國的勝利!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傳旨明日京城要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直到他們班師回朝!”看完奏疏的朱棣抑制不住心裡的喜悅朗聲說道。
其實這份奏疏就是由陳炳德這個官場老油子執筆的,對於上司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都是瞭如指掌所以這份奏疏叫他來寫是最好不過了,當然了文朔的逃跑策略在奏疏裡變成了誘敵之計,位的是吧倭寇聚到一起進行剿滅。
而文朔在城外斬殺倭寇的事也被說成是監軍大人力排衆議震懾倭寇的絕好計策。
這一次的勝利是在英明神武的監軍大人的指揮下取得的,至於張輔那就說成了是一個善於聽從意見的好將軍,有點周瑜的味道。
而他和劉德旺則成了十分聽從指揮的好乾部,總之所有的人都是皆大歡喜看的朱棣也是高興的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