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建情報組的事情,我完全交給了鄭化銅。當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看肖瀟和王妍送來的除夕晚會的節目單。肖鵬飛風塵僕僕的衝了進來。
“誠哥,大事大事啊!”肖鵬飛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劇烈喘息,這貨顯然是經過長途奔跑導致這樣的。
我叫他先別急,什麼大事都得先喘口氣再說,肖鵬飛喝了一杯我遞過去的水,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說道:“誠哥,你還記得上一次你叫超哥去清理我們在公路邊打鬥現場那事嗎?”呆有島扛。
這事,當然記得。當時嚴超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經清理完畢,就連受傷的小眼睛和關小志都不知去向了。我爲這事還問過雪兒和帝爺,可他們都說沒有參與此事,我就納悶到底是誰清理了現場。
如今肖鵬飛突然提及這事,我也馬上一怔,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肖鵬飛就說,剛纔他在帝爺酒吧巡場的時候,聽到喝咖啡的一個人在談及那晚上的事情,說是有人花錢請他們去清理現場的。
“那人在什麼地方?”我馬上站起身來,顯得很是激動。終於。有了這個線索。
“我已經把他叫到了別墅裡,就在大廳等候誠哥呢。”肖鵬飛回道。
“還不快叫他進來!”我拍了一下手掌,肖鵬飛便馬上點頭衝了出去。
不多久,肖鵬飛和陳濤領着一個猥瑣的男人走了進來。我也沒有和這人多說廢話,直接問他當晚的情況。這人被肖鵬飛他們已經明顯給唬住了。知道我就是羅世誠之後,更加是知無不言。
原來當晚我們走了之後,這人和其它十幾個人以每人兩百元的費用被聘請去清理現場,受傷能夠走動的人是自己離去的。而殘疾的關小志和小眼睛則是被聘請他們的人給帶上了小車。
據這人說,那個聘請他們的人頭上戴着一頂帽子遮擋住他的頭部,因爲夜色太重並沒有看清楚在車裡一直沒有出來的那人樣子。但有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猥瑣男在清理現場完畢那會兒,在那人開車離去的時候,看到他耳根的頭髮垂到了胸口前!
“草,那是長頭髮的女人咯!”陳濤追問,我也很狐疑的看着猥瑣男。
“不是女人,我敢肯定,因爲他請我們的時候說過話,絕對是男人!”猥瑣男很肯定的回道。
長髮男人!
那會兒,我猛然想起了在拘留所出現過的第二個黑衣人,當時他還被唐楓一刀割下了髮絲,我以爲他是女人,卻被侯韶輝檢驗出來是一個長髮男子。難道說,竟會是這個男人幫我們清理的現場?
清理現場,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其中之一當然是可以銷燬襲擊方的信息,而其二也是變相性的幫我們解決了遺留線索的問題。那麼,長髮男到底是哪一種?
我腦子那一刻很亂,點燃一根菸問猥瑣男,我說:“那個長髮男人,你可知道他最後去了哪裡?後來,有沒有再出現過。如果,我給你繪製一副照片,你能不能認得出來?”
猥瑣男本來在使勁搖頭的,但肖鵬飛一哼甩出兩張百元大鈔後,這貨說他再盡力想一下,半晌之後,猥瑣男說:“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長髮男去往的方向是永太鎮,後來我就沒有看到過他。不過要是有副照片,我估計能認出個十之七八。”
“好!”我拍一下巴掌,打電話把沈白給叫了過來。沈白是個高材生,用學習委員蔣裴裴的話來說,是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而且,這貨有個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叫沈白取出紙筆開始繪畫,讓他先把林一畫出來。沈白一分鐘不到,就把活生生的一個林一給躍然紙上。
猥瑣男看了一會,搖着頭說不是這人。我又叫沈白畫了我們兄弟們之中還有兩人的長髮圖,我總覺得長髮黑衣人肯定認識我,而我也肯定見過他!
結果,還不是這兩位兄弟,那會兒,我突然想起了在小角鎮接到過付曉瑩的電話,我渾身一抖,打了一個寒顫。馬上給沈白詳細的表述了一下付曉瑩的長相、神態、身材、氣質。
不知爲何,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對我很好的大哥付曉瑩,在黑煤窯的那段時間裡,留給我永遠無法忘記的就是付曉瑩和刀疤仔了。
沈白先是畫了一副,我又指正哪些地方需要改進,還叫沈白最好畫一個遠景圖和近身圖。
再經過四次修改後,我就看到一個手持笛子坐在屋頂上吹奏且滿臉憂鬱的付曉瑩,沈白的畫功真不是蓋的,這幅圖,讓我馬上回憶起第一次見到付曉瑩的情景。
“就是他!”
突然,同樣在仔細看畫的猥瑣男大叫出來,把我對付曉瑩的思念活生生的拉回到現實。我那一刻,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部冒了出來。
“你說什麼!?”我一字一句的問道,我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付曉瑩是當着我的面跳崖死亡的,他怎麼可能是長髮黑衣人。
“絕對就是他,他雖然坐在車裡,可那種身上散發的氣質就和這幅圖一模一樣,長髮、憂鬱、冷峻,就是他了,我用性命擔保!”猥瑣男越看圖越興奮,他一臉的笑容,說道:“絕對是他錯不了,沒有人可以像他那麼冷得像一把刀!”
臥槽!
當時,我站立着的身子突然拿樁不穩,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我的奶孃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付曉瑩!猥瑣男認定那晚上請他們清理現場的就是付曉瑩,而付曉瑩明明當着我面前跳崖身亡了啊,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
我再次想起小角鎮接到的那個危言聳聽的電話,想着付曉瑩是不是陰魂不散的跟着我,我就覺得渾身無力和有種說不出來的驚怕。
我的模樣,讓陳濤大驚,他趕緊把我從地板上攙扶起來,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他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付哥,付曉瑩!”我指着圖畫,艱難的說道。
“付哥!?”所有人都震撼了,因爲肖鵬飛、陳濤、沈白都是我的絕對親信,關於在黑煤窯的事兒,我是後來給他們說過的。當看到他們仨也是覺得撞鬼的神情,我便苦笑道:“想不到,付哥變成鬼了還纏着我!”
“不!”沈白一甩頭,一字一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鬼都是人造出來的。誠哥,我告訴你一個事實,要不是這個猥瑣男認錯了人,要不然就是付曉瑩根本就沒有死!”
那會兒,我的雞皮疙瘩再次冒出來,付曉瑩沒有死!?那麼,他當着我的面跳崖,那就是在耍我啦?他又是如何跳崖之後活下來的?
就在我渾身都不舒坦的時候,猥瑣男已經撲倒在地,哭得稀里嘩啦的:“大哥們,我用命擔保,絕對是這人沒錯,我不敢欺騙你們啊,你們別殺我好不好?”
感情猥瑣男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他在用命來證明自己所見非虛,他以爲我們多半得殺了他。
“給他伍佰元,讓他走!”我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的腦子裡,在回味着和付曉瑩在一起的林林總總,他跳崖那一刻,叫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可是,我那麼信任和信賴的好大哥,他居然騙我!
付曉瑩沒有死,他活着,而且在拘留所還出現過一次,再然後,他清理了公路邊的打鬥現場!這些都是真實的,唯有,付曉瑩欺瞞我詐死是虛假的!
那會兒,我發現自己的心很痛,沈白的話沒錯,世界上沒有鬼魂,只有人爲製造的恐怖。付曉瑩,你爲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