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濤走了過來,他手中把弄着一把手槍,而他身後還跟着好幾個握住獵槍的監工。
我知道,這一場和九指虎的亡命也就走到了盡頭,有冷濤在,刀疤仔放過了暈厥的九指虎。
“把虎哥擡走救治!”冷濤走過來的第一句,顯得冰涼涼的,他掃視一眼渾身是血的九指虎,指派幾個監工把人給擡走了。
九指虎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擡走,現場血腥一片,冷濤點燃了一根香菸,彎下腰把跌落在地的手槍遞給我,看着我道:“羅世誠,幹得好!”
我很震驚的看着冷濤,我以爲他肯定要懲戒我的,畢竟是我導致了這場血戰。
“我給你說過,在黑煤窯就得狠,今天雖然你最終是被刀哥給救下了,但我還是看到了你的狠勁,不錯不錯。”冷濤把槍塞給我,拍拍我的肩膀,他還笑着問我傷得重不重。
我趕緊搖頭說還撐得住,冷濤就笑着點點頭,隨即他看向一邊的刀疤仔,冷濤的笑容瞬間凝結,他對刀疤仔完全沒有對我的友好。
刀疤仔被冷濤看得眉頭緊皺,隨即他扭動一下脖子,說道:“冷老闆,不用你吩咐,我知道去格鬥場!”
格鬥場!?
那會兒,我詫異的看着刀疤仔,也不解的看着冷濤。這個格鬥場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覺得整個人迷迷糊糊地。
冷濤終於笑了,他把手槍拍得噼啪響,對着刀疤仔說:“刀哥是好樣的,知道違反了在工地上決不能把人往死裡整的規矩,那麼,我就不親自送你去格鬥場了,希望你還能活着回來。”
刀疤仔哼一聲,隨即他看向了一臉茫然的我,刀疤仔對冷濤說,希望可以讓他和我說幾句話。
冷濤爽快的答應下來,叼着一根菸和其它監工走到了一邊去。
“刀哥,到底是怎麼樣一回事,格鬥場是什麼地方?”我很憂心的問着刀疤仔,要不是他救了我,我現在早就嗝屁了,眼見他要去什麼格鬥場,而且聽到冷濤說能不能活着回來的話,我那一刻心裡難過極了。
“小羅!”刀疤仔看着我,他指向了大山深處,喃喃道:“在這個黑煤窯,不止你看到的營地和工地,還有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那就是格鬥場。”
我更加不安了,拉着刀疤仔追問格鬥場是什麼情況。
刀疤仔點燃了一根菸,他苦笑着給解釋,說道:“冷老闆是個狠人,他能夠開這個黑煤窯自然有他的方式方法。爲了讓工人們在這裡給他安心掙錢,冷老闆設立了一個格鬥場,他位於工地之後五公里的一個絕對封閉的地方,只要有人在營地和工地把人往死裡整,或者是整死了人,都會被弄到格鬥場去。”
“刀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我去求求濤哥,讓他別要你去格鬥場好不?”我的內疚藏都藏不住,雖然刀疤仔還沒有說格鬥場到底有多危險,但我已經從冷濤的話和如今刀疤仔沉重的神色讀懂了,那個地方絕對是最恐怖的地方。
“沒用的小羅,你不瞭解冷老闆,他制定了規矩,設立了格鬥場,就不會爲任何人轉變。”刀疤仔神情顯得很落寞,他對我說:“上次我殺了那女人,便被冷老闆送到了格鬥場裡面。呵呵……小羅,你永遠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個地方存在的!”
我的神經爲止一顫,顫抖的問刀疤仔格鬥場究竟有多恐怖。
刀疤仔陷入了回憶中,他說在半年前殺死那女人之後,被冷老闆送到了剛剛建立不久的格鬥場。那是一個絕對封閉的地方,那裡是有持槍的護衛是有靈魂的,其他人都是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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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行屍走肉?我趕緊追問,刀疤仔就苦着臉說,格鬥場總共有七個關卡,每一個新送進去的人,要從第一道關卡通過,要想活着離開,就得從第一道關卡殺到第七關!
而每一道關卡里面,都有一個冷老闆從四處各地蒐羅到的亡命徒,冷老闆同樣也給那些亡命徒說,要想安全的待在他這裡,就得阻止進入的人活着走過去。
也就是說,當時的刀疤仔從第一道關卡進入,是殺了七個人才活着走出來的。那會兒,那些守衛關卡的人實力不是很猛,但刀疤仔依舊是渾身傷痕累累的才能活着走出來。
而今時今日完全不同了,冷老闆在關卡里注入了新鮮血液,以前工地上有好幾猛漢也被關在了格鬥場,那些人都想從封閉的格鬥場出來,所以凡是新進去撲關的人比起半年前的難度大了很多。
上一次,有個戰鬥力和刀疤仔差不多的牛人被送到格鬥場闖關,結果死在了第三關!所以,這一次,刀疤仔才如此的頹廢,他覺得,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活着從格鬥場走出來。
那會兒,聽完這一切,我瘋了一般的衝向了一邊看着我們倆的冷濤,我不能讓救我的刀疤仔去闖關,他要是因此死在格鬥場,我會一輩子都不安。
我跑過去,我哀求冷濤放過刀疤仔。可惜,正如刀疤仔說的一樣,不管我怎麼樣苦苦哀求冷濤,這位冷血的胖子都是一句話,不可能!
到最後,我甚至給冷濤跪下了,也沒有換來他的改口,那會兒,我覺得自己好無奈好無能,居然幫不了救我的刀疤仔。
“算了小羅,你別這樣了!”刀疤仔走過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他朝着我一笑,說:“本來我在黑煤窯已經覺得毫無生趣了,幸好遇到了你小子。你知道嗎?我來這邊之後這幾年,就沒有一晚上像昨晚那麼開心,和小羅你喝酒,真他媽的爽!”
“刀哥……”我聲音變得哽咽,鼻腔酸溜溜的,那一刻腦子裡回想起來到煤窯之後和刀疤仔不多的交集。
“小羅,沒有我在的日子裡,你得堅強你得好好的活下去!”刀疤仔到最後,拍着我的胸口說:“在這裡,不信奉眼淚,小子,不許哭!”
“刀……刀哥,我不哭!”
那會兒,我真的好想啕嚎大哭,但我強忍住,我不想給刀疤仔一個脆弱的印象,他因爲我的到來覺得有了樂趣,他也明知道要把九指虎往死裡整要去格鬥場。可他就是義無反顧的救了我,這種情義,我銘刻在了心中。
“冷老闆,我走了,好好照顧小羅!”刀疤仔猛然轉過身軀,他的身軀在顫抖,然後甩開大步子朝着不遠處的一輛工程車走了過去。
“刀哥!你一定要活着回來!”看到刀疤仔進入了車裡,他探出頭在看着我,那會兒我追了過去,揚起手給他大聲的嘶吼。
那是我有生第一次看到一個爲我而即將去真正亡命的人,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徹底的無能爲力,即使我想替刀疤仔去格鬥場,那也只是想,既然冷濤定下了這個殘忍的生存法則,就不是我能破壞的。
我只想刀疤仔活着回來,一定要活着回來啊!
工程車開走了,刀疤仔的手臂在給我揮舞,在我看不到車影的時候,我聽到了刀疤仔的聲音從遠處震顫的傳來。
“小羅,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我叫刀疤仔!”
那會兒,我的眼睛酸得好厲害,鼻孔抽搐,哭泣的慾望是那麼強烈。可是,我不能哭!
刀疤仔走的時候,給我說過,在這裡不信奉眼淚,我不能哭,我要堅強的活下去,在這個形同與世隔絕的可怕地域勇敢的活下去。承載着刀疤仔的信念,勇敢的活下去!
我挺直了胸膛,耳畔是刀疤仔那句話的迴音,我朝着天空怒吼了一聲:“我羅世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