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轅的手剛伸到一半,大概是看到我躲他,動作定格了幾秒才收回去,說:“你不相信我。”
“你教我怎麼相信你?你跟唐恩宜出雙入對……呵呵,也是,你跟她出雙入對也是理所當然,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件有用的東西……”我自暴自棄地說,心裡的悲憤就快要爆表了!
讓我相信他,至少給我解釋一下,我到底要相信他些什麼,光是喊我相信他,當真把我當成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了,只是我信與不信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關妤”他的聲音聽起來在生氣,我嚇得縮了縮脖子,卻逞強說:“怎麼,你兇我我就怕你嗎?”
宋司轅聽完皺眉,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跟他沉默了會,我猶豫地咬了咬下脣,說:“我真希望你當初要找的人不是我,這樣我就不用承受你帶給我的痛苦了,我知道我自不量力愛上你,你說過我會後悔,我是悔了,因爲你根本不愛我……”
宋司轅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聽着我說,沒接話,好一會,我難受地接着又說:“我想這個世界上,八字純陰的人不止我一個,我請你和唐恩宜去另找她人,放過我。”
說完,我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他眉頭皺得很緊,也在看着我,而我的內心裡此時寒痛正濃烈,令我煎熬的折磨。
若說不期待他挽留我是假,甚至我期盼着他會不會在下一秒說他錯了,他是愛我的……
可是他最後什麼也沒說,站了一會後,就憑空消失在我眼前,他如此已是向我說明了一切情況,這婚終歸是要離了……
以後我的時間裡,每當天黑下來後,身旁再也沒有他在,沒有他的保護後,漫漫歲月裡我能習慣吧……答案我無法確定,胸口裡一顆心就像被剜開了個血淋淋的大口,找不到東西能把它再填滿回去……
他怎可以,不愛我,卻還要繼續曖昧不清待我,而我如今已哭不出來,彷彿淚水在往肚子裡迴流,灼傷五臟六肺,劇烈的痛令我麻木窒息,
連悲傷的呻吟力氣都喪失了……
我就這麼保持着他離開後的姿勢,一直渾渾噩噩愣坐到天亮,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到天亮的,整個人就像喪失了靈魂,直至……
“小妤,小妤……你不要嚇我,你看看我……你看得見我嗎?小妤……”歐陽南的聲音在耳邊不知響了多久,我才從沉痛的失意中緩過神來看向他,滿目擔憂,我卻不爲所動容……
現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着,獨自舔傷口,不想有人在身邊吵耳,可是歐陽南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他不停地呼喚着我,強迫我正視他的存在,讓我振作點。
之後阿娟和黃靜也過來了,大概是看到我這副鬼樣子,看不下去,給我說大道理,安慰,讓我想開點……
看到他們這麼擔心我,我本想稍挪動下身體,哪知四肢早已麻痹,無法動彈,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我手腳發麻,動不了了……”
大夥見我有反應,這才表現出一臉鬆口氣的樣子,歐陽南跟着把我打橫抱起,立即把我驚嚇到了,他笑着問我:“你要去哪我抱你過去。”
“阿南,你怎麼可以這麼狡猾……”黃靜看起來蠻不服氣的樣子。
阿娟見着鬆口氣笑了笑,沒說什麼。
五枚師太見着卻曖昧調侃起來:“阿南力氣真大……”這話讓我聽着頓時漲紅了臉,讓他趕緊把我放到牀上去,我緩一會就好了。
歐陽南點頭照做,他抱我走到牀邊,放下來的動作很小心翼翼,臉和我之間的距離很近,能清楚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聲,令我剎那臉紅髮燙,心跳加速,這樣的感覺跟當初對宋司轅的不大一樣,因爲我對歐陽南並沒有那樣的感情。
黃靜這時走到牀邊對我說:“學妹,你等我下,我到餐廳給你買早餐回來,你多少吃點,再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門口給你守着,有事你喚我。”
聽到黃靜的話,我突然想起剛認識他的那段日子,到現在他對我還是這麼好,這讓我很感動,也很感激
,一直以來都倍受他們照顧,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昨天師父纔給我講過一大翻道理,我昨晚面對宋司轅後又把它們給忘了,總是再三的自我提醒和保證,可我總是失信於自己,明明都說要做那樣的決定了,就不要再猶豫了,再這麼下去,我將會因爲一個不愛我的鬼粉身碎骨,不值得……
一點也不值……
縱使他曾經對我多次出手保護,但他已從我身上拿回了報酬,扯平了。
想着,想着,大腦意識突然恍恍惚惚地睡了過去,或許是我熬了一夜,身心疲憊的原因……
漸漸地我入了夢鄉,環境是上次的閣樓花院,我依舊是上次那身打扮,腦袋上蠻沉,我伸手摸上去,發現是絲滑的髮髻,上面別了珠花,簪子,難怪這麼重……
突然,我又想起上次看到水池倒映裡的面容,趕緊走到水池邊又照了照,這次是我自己的臉……怪了,難道上次的夢裡是我眼花看錯了?
這夢總是那樣的真實,這次我進來,不知又會看到些什麼?
上次那個長得很像宋司轅的背影,他還會不會出現,還有那個神秘仕女……這個夢接二連三進入,感覺它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試着朝那拱門走去,等我越過它的時候,看到門的另一邊竟是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畫面……上次那個男人是怎麼從裡面走出來的?
也許是因爲夢境的原因,旋即我想起閣樓,轉身又匆匆走去,可等我走到閣樓門前時,門扉卻緊閉了起來,這夢好奇怪,它引導我進來了,卻阻止我去探知它的秘密似的,我在夢裡僅有的空間裡打轉了很久,都沒有一個人來,這個夢底有什麼寓意?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從夢中自然醒來,睜開眼時,我好像看到宋司轅的身體,可眨眼再看,房間裡空蕩蕩的,看窗外天色略顯昏暗,大家可能是去吃飯了吧,我打開牀頭燈的開關,下牀站起身時,一朵帶小鈴鐺的珠花突然從我頭上墜落地面,發出輕微的“叮呤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