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我的身體冷不丁的抽搐了一下,倒不是那個女人本身多麼可怕,而是她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太過刺目了。
那是旗袍……
白底紅花的旗袍……
那身旗袍我怎麼可能忘記呢,那是這一切罪惡的根源,那個‘女人’我怎麼可能忘記呢,那正是我苦苦找尋的兇手。
我來到火葬場的初衷,是尋找古瘸子的,我希望能從他的身上,找到關於三起人皮案的突破口,從而解開這個謎題。
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裡我不僅看到了古瘸子,而且還看到了這個‘女人’!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能再讓‘她’跑掉!
於是,直接將槍上了膛!
那間屋子在停屍房的東南角,不是很大,不過看起來封閉的很嚴實,聲音之所以傳出來,是因爲頂端不大的排風口。
防盜門反鎖着,我沒有辦法直接打開衝進去,於是左手拿着槍對準了那塊玻璃,隨後右手將外套給纏了起來。
砰!
裹着外套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玻璃上面,可讓我意外的是除了巨大的反震力之外,玻璃並沒有絲毫的損傷。
“停下來,打開門,不然我就開槍了!”
凌歌的話,我一直都記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開槍,可此時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不能再讓‘她’跑掉!
然而,我想的還是太過樂觀了!
玻璃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手槍我也瞄準了那個‘女人’,可是‘她’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根本就沒有看我一眼。
‘她’跨坐在古瘸子的身上,整個身軀略顯出一些僵硬,那張我始終有見過的臉,依舊被濃密的長髮給遮掩着。
正如我之前所看到的一樣,‘她’的皮膚很白,或者說那根本不是人皮膚該有的樣子,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看上去沒有絲毫血色,彰顯出一股子病態。
但是,在‘她’的皮膚下面,我看到了那些鮮血,刺目的殷紅,一汩汩的涌動在身體之中,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比喻。
‘她’,就像是一個盛滿了鮮血的容器!
“她’的身軀在不斷的搖晃着,伴隨着那搖晃我看到古瘸子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着!
當然,那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伴隨着古瘸子的顫抖,他的身軀在一點點的乾癟着,甚至支撐軀體的骨架,此時都出現了緩緩的塌陷。
古瘸子的嘴巴開始沁出鮮血,隨後是鼻子,而後是眼睛和
耳朵……
在這一刻,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呼吸,我做夢都沒有想想到,原來‘人皮’是這樣形成的,原來一切真的如此離奇詭異。
那個‘女人’穿的是旗袍,因此跨坐在古瘸子身上的時候,我可以看到‘她’的大腿,那種不健康的白皙之中,此時緩緩流淌起了鮮血。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是屬於古瘸子的!
正如之前,徐睿做出的屍檢報告一樣,古瘸子身上的血肉,在不斷的融化着!
融化的骨肉,就像是被某種東西強吸着一樣,從古瘸子的生殖物之中傾瀉出來,隨後快速且完全的進入到了那‘女人’的身體之中。
那種融化最初很慢,但隨着‘女人’的動作加快,古瘸子的身體癟下去的速度快了起來,當我回過神的時候,牀上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與此同時,那‘女人’身上的血斑,也在一點點的變大着!
到了最後,幾乎已經快要遮蔽全身了!
那張人皮是屬於古瘸子的,宛若一張牛皮紙貼在牀上,那扭曲且乾癟的五官,似乎還在發出痛苦且無奈的控訴,他死的不甘。
但我知道,他是罪有應得……
在我被眼前這一幕徹底驚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站了起來,不過‘她’的頭顱還是低垂着的,長髮垂下來鋪滿了前胸,讓我依舊沒有辦法看清楚那張臉,只看到‘她’緩緩走向了角落中,那裡是一扇狹小無比的窗戶。
砰!
旁邊放着的滅火器,被我狠狠砸在了玻璃上,這不僅是我給‘她’的警告,也是我在保持不開槍之前,所能想到的最有效手段。
“站住,不許動!”
滅火器砸在了窗戶上,所留下的不過是一個白點兒罷了,在無奈之下,我只能將槍再次舉起來,隨後瞄準了‘她’!
不過,最終我也沒有能扣下板機!
因爲僅存不多的清醒意識提醒着我,我不能開槍,眼前玻璃如此的堅固,我不能保證子彈是不是能將其給穿透。
退一步講,就算是子彈打穿了玻璃,如果不能將其完全擊碎一樣是徒勞的,因爲這樣一來,勢必會留下子彈撞擊過的痕跡。
即便我將彈殼撿走,但遺留下來的痕跡,還是會讓某些有心人察覺到這是警用配槍,那樣的話我的身份一定會暴露。
我知道,我不開槍很有可能會讓這個‘女人’跑掉,從而失去破案的最佳時機,可反過來想也是一樣,‘她’如此詭異,我開槍真的有用嗎?
我的目光絲毫都不敢離開那個‘女人’的身體
,我看到‘她’歪歪扭扭的走到了窗戶下面,隨後一雙手已經是貼在了牆上。
雙手放了上去,隨後便是雙腳,‘她’就像是壁虎一樣,將四肢貼在了牆上,隨後迅速的遊動了起來,驚得我連連咂舌。
看着‘她’的動作,我想到了解剖室以及我家衛生間牆壁上的手腳印,原來‘她’是以這種方式上的牆,但‘她’又是怎麼逃出去的呢?
這個問題,沒有在我的心中盤桓太久,因爲此時的‘她’,已經是靠近了那扇很小的窗子,隨後在我眼前呈現出了詭異震撼的一幕。
我清晰的看到,‘她’的頭顱發生了變化,由圓形變成了長條形,隨後便是從那不大的窗戶裡擠了出去,留在裡面的只剩下了身體。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老師就教過我們一個常識,如果是正常人的體型,在面對狹小的空間時,只要腦袋能過去,身體也就能過去。
就像眼前的這個‘女人’一樣,當‘她’的頭顱擠過去之後,身體也是緩緩向着外面滑動了去,隨後積壓在下半身的血肉,以不可思議的逆流方式,一樣擺脫了窗戶的束縛。
“去外面……”
眼看着‘她’就要消失在狹小的窗戶裡了,我猛然想到我該去做什麼了,於是瘋了一樣打開門衝出了這間驚魂的停屍房。
然而,當我繞過去之後,卻發現外面什麼都沒有……
“凌隊,出事兒了,來火葬場吧!”
站在原地找尋了半天足跡,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於是我不得不打電話給凌歌,接下來要讓她來接手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歌顯然已經入睡了,聲音還顯得有些慵懶。
“我在火葬場看到了那個‘女人’,而且還有人被殺了,你們過來之後一定要仔細的勘檢現場,還有要控制住門衛,有什麼線索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完之後,我就直接掛掉了電話,但目光卻沒有從門衛室離開,因爲我的心裡有個莫大的疑惑,這個看門的老頭兒,跟古瘸子是不是有着關係呢?
如果有人跟我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我絕對是不相信的,古瘸子午夜經常出現在火葬場,我不相信那老頭兒看不到。
就拿剛纔古瘸子發出的慘叫聲一樣,迴盪在這靜謐的深夜裡,守門的老頭兒卻沒有絲毫反應,這本身就有極大的問題。
難道,真的如我所料,他們是勾結在一起,做着竊取人皮勾當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猛然一沉,如果他真的跟古瘸子有關係,此時古瘸子已經死了,那麼他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