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吸收鬼氣吧。”
“不去。”
“去吧。”
“不去!”
這種小學生聊天在不斷輪迴進行着,而說話的雙方分別是慕柯和陳潔。
心臟被捏碎後,瀰漫出來的大量鬼氣實際上就是對鬼怪最好的補品。
一般來說,厲鬼是絕對不可能晉升成厲鬼之上的。
但是……如果,他們獲得一顆酆都大帝的心臟呢?
厲鬼之上本來就是酆都大帝的狗,現在你吃到了主人的心頭肉,就別說當狗了,狗哪裡有這種待遇。
而陳潔陪在慕柯旁邊,就相當於放棄了這次晉升機會。
陳潔和劉美玲不一樣,她一直都是非常上進的,她對晉升厲鬼的渴望是非常大的。
用一句不太好的形容詞就是——陳潔不甘心被任何人壓在下面,她想要足夠強大,將所有鬼踩在腳下。
可是現在,她卻放棄了這份強大。
慕柯忍不住道:“嘖,真感動。”
“嘔,你好惡心。”陳潔馬上表示了不屑和嘲諷。
慕柯卻沒怎麼在意,反而笑盈盈的問:“陳潔,在不考慮其他的,只考慮自己的情況下,你願意當人還是當鬼。”
“鬼。”
陳潔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但是她心裡面真正的答案卻是另一個。
鬼怪很強大,厲鬼甚至可以見光,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哇哦,真的好棒哦。
但是,“像”字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像”就代表了不是。
陳潔是有家庭的,她有自己的父母,有爺爺奶奶。
只不過,她認爲自己已經死去太久了,她不願意,自己的家人好不容易走出心理陰影,又因爲自己的存在,再次撕開傷口。
但是,如果她是人呢?
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陳潔不知道。
合法的身份是一個問題,家人能不能接受是一個問題。
但是,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考慮的話,她還是想當一個人的。
能當人,誰會願意當鬼?
這滿山的鬼氣盛宴,一直持續到太陽重新升起才結束。
而當三鬼吸收完,卻沒有回到慕柯旁邊,反而帶着烏鴉,去了秦家。
說過滅族就是滅族,他們也是講信用的。
秦家存在了幾百年,而一夜之間,消失了。
唯一一個遺孤,唯一一個擁有他們血脈的後代,卻參與了這場行動。
怪談公寓內,一組人剛剛完成了劇本,投出了最後一票。
結果卻是兇手逃脫,偵探失敗。
贏了的兇手得意洋洋,輸掉的偵探垂頭喪氣。
可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一絲絲生機在剛纔被抽掉了。
姜吉安正在敲打鍵盤的手突然一頓,轉頭看向正在看同人誌的魅。
“魕死了。”
魅抓了抓頭髮:“誰?”
“魕啊!你不記得了嗎?”
魅津津有味的又翻了一頁:“不是我吐槽,我們二十四個,這名字又複雜又單字,我真的有時候對不上號。你說他的名字,還不如說他的特徵。”
“大帝最忠心的狗。”
“哦,是他啊,我有點印象。他實力還挺不錯啊,不像你,靠分身湊數。”
姜吉安被嘲諷了,也不生氣,因爲這就是事實。
她的實戰能力還不如魅,更比不上……酆都大帝最忠心的狗。
只是,那條狗實在是太忠心了。
姜吉安只是淡然的道:“你知道,他是被誰殺死的嗎?”
魅滿不在乎,似乎比起同伴的死訊,他更喜歡手上的書,剛纔那個小哥哥的腹肌真不錯,那個美女的馬甲線也好看。
他隨口敷衍的回答道:“總不能是大帝吧?”
“他自.殺了。大帝下的命令。”
魅終於停止了翻頁,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大帝這是要清理門戶了?”
姜吉安看着自己剛剛打出來的小說內容,輕聲道:“是我們越界了。既然是狗,就不該吵主人睡覺。”
魅沒接她的話,而是起了另一個話頭:“你說下一個會是誰?”
姜吉安道:“不是你,就是我。”
魅冷笑道:“因爲我們得罪了她的朋友?說真的,那羣渣渣也配?”
姜吉安道:“誰叫他們運氣好了。用人類的話說,這叫做……提前資助了馬爸爸。”
魅冷哼了一聲,似乎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辛辛苦苦在廠子上班,工作了十年,終於攢下了二十萬。
結果自己旁邊遊手好閒的人,突然中了一張二千萬的彩票。
酸溜溜?
不止是酸溜溜,他簡直想殺人。
魅站了起來,瞅了一眼姜吉安剛剛寫下的內容:“你還在寫這種東西啊。”
姜吉安點了點頭:“這至少算是一個好結局。”
魅問道:“一個?”
姜吉安:“行吧,很多很多個。”
魅道:“說真的,你寫的這種東西,要是讓大帝看到,下一個死的絕對是你。”
姜吉安笑笑:“那我死以後,就留下這份文檔吧。不,留下做什麼,上傳暗網啊。真可惜,看不到大帝的表情了。烏雲密佈?害羞?”
魅回答道:“前一個是大帝,後一個估計是慕柯。”
姜吉安收起電腦,對魅揮了揮手:“我走了啊,你乖乖等死吧。”
魅道:“你確定下一個死的會是我?而不是你?”
姜吉安道:“我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
“什麼?”
“應家距離美滿公寓比較遠。”
“……”
滅秦家的時候,慕柯在睡覺了,滅完了,她還在睡,等回美滿公寓了,她還在睡。
陳潔有點想推醒她,這長久的沉睡,總讓她覺得不安。
但是,萬一,慕柯真的只是需要休息呢?
陳潔拿出慕柯的手機,輸入密碼,然後,用低音量,播放了一首比較輕柔和歡快的音樂,放在牀頭。
然後去接了點溫水放在牀頭。
做完這一切,陳潔戴上耳機開始打遊戲。
一直到下午五點,慕柯終於醒了,卻是被餓醒的。
陳潔真的很擔心,慕柯吃完飯會繼續睡,好在沒有。
她只是坐在那裡懶洋洋的看着夕陽。
應三月假裝路過的時候,慕柯回頭,詢問了一句:“想去哈爾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