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眨眼即過。
對與張道然來說，半年時間，霍桐洞天的天道，幾乎參悟完畢。
站在山巔，張道然擡頭望天，臉色有些複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天不可變，一變萬法連...”
張道然收回目光：“一切源於法，一切歸於法。如果不能超脫法，只能化身融於法...這就是修行者的最終歸路？”
霍桐洞天的開闢者，已經化身這一方世界的天道。失去了意識，化作萬千法則，維持世界運轉。
張道然不清楚霍桐洞天開闢者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此時張道然也略感迷茫：“這是你的道，是以，化身這一方世界的天道，是你修道的最終歸宿。貧道的道是自我之道，貧道就是道，萬法融於我，而非我融於法...”
伸手一招，一個透明狀，恍如一個盆子的異寶，突兀的出現在張道然手中。
“絕世之名...絕世造化盆...造化造化，以殺爲造化，始終還是邪途...”
張道然看着手中的盆子，微微搖頭：“此寶雖好，但是威力始終是故步自封，不會進步。修行之路，最重要的法寶，就是自身修爲境界...”
這件異寶，就是當初在樵夫阿恆家屋後的那個水潭。這是一件空間異寶，原本還有一縷殘魂，可惜，白一源誤入空間之中，偷了裡面的靈果，導致這一縷元神，最終崩潰...
“一飲一啄，自有天意...”
這一縷殘魂的主人，就是霍桐洞天之主，化身天道之前，本想留下一道生機。這一縷元神，本來還有機會幻化成型，可惜法則之下，這一縷元神始終無法超脫...
而這一件異寶，主要材料就是白一源父母之骨打造...
這一飲一啄，天理循環。
“等到白一源煉化橫骨，褪去一身皮毛，這件異寶最終還是要交給他的...”
張道然收起異寶，盤膝坐在了山頂。
“可惜，貧道自己也不清楚，此時貧道究竟是什麼修爲境界？”
越是修煉，張道然越是糊塗了。後面的境界模糊不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介紹。自從開天闢地，造化宇宙以來，張道然自身境界，按說已經超越了普通仙人不知多遠。
但是現在爲止，張道然的氣息，依舊還只是停留在造化宇宙這個層次。
“修爲還在進步，說明並不是修無所修。《黃庭經》傳承，如今貧道才參悟了三分之一，未來還需要無數歲月積累...”
張道然微微皺眉，《黃庭經》融於他的記憶之中，如今已經不需要信仰來解鎖道法神通或者功法，那麼當初，是誰設定的規則，需要信仰打開《黃庭經》？
山頂，張道然還在苦苦思索，他自身遇到的很多的問題。
而在山下，河灣村陸陸續續有不少修道者，開始匯聚這裡。
爲了表示敬意，他們在十里之外，就收起飛劍，步行而來。
“這位居士...”
一位修道者攔住了一位河灣村村民：“那位大神通者，在何處講道？”
什麼修仙者不墮紅塵？
現在這些修仙者，還不是一個個都進了村子？
規矩已經遭到破壞，自然而然就有更多的人越線。有些人臉色不自然，有的則是滿臉淡漠。
河灣村村民，都是曾經留下來的村民，見到修仙者，他們本能的就感覺到畏懼，雙膝本能一軟，就要下跪。
“這位居士...”
一位老道扶住了這位村民：“前輩高人在此，此乃修道聖地，你們豈可跪拜我等？”
實在是這位高人，行事古怪，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一些規矩，如果堅守下去，勢必會失去信仰。
當天下萬民，不再信仰與你，就是修道末法。
“在...在那裡...”
這位村民心中清楚，這些修道者的到來，不敢放肆就是因爲那位高人。此時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畏懼，但是不再是膽戰心驚。
一指遠處，不過十里之遙的低矮山峰，村民就看到這些修道者，腳步極快的向那裡趕去。
“那位仙長，真是絕世風采...”
這位村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要不是這位仙長，這些修仙者怎們可能進入村子，還如此的和藹？這分明就是，被那位仙長折服，或者心中有了我這種畏懼...”
想想當初，那位仙長面對天下修道者，神色淡然，一舉一動無不是飄逸非常。一揮衣袖，無數修道者，全部消失...
“絕世風采啊...”
這位村民搖頭晃腦：“這纔是修仙者！”
想到當初那位高人說過：“有德便是仙...”
有德，有德...
希望這些修仙者，都能像那位高人一樣，有德吧。
......
“一源，坐好...”
山頂，張道然低聲訓斥：“規矩一些，有你的好處...”
白一源哪裡坐的住，抓耳撓腮，還是強忍着坐在了蒲團上。
“如此纔對...”
張道然微微一笑：“貧道約定的講道時間已經到了，來着便是有緣，沒有來的，就是無緣了......”
“也罷，貧道講道，本就是無盡造化，你們有緣能聽到，無緣就聽不到，貧道也不強求爾等......”
當初張道然已經定下時間，如今半年時間剛好到了。
半年之約，張道然瞭解了這個世界，自然清楚，有些人會來，有些人不會來...
來與不來，與張道然無關：“貧道講道三個月，讓爾等認知天道，算是來到這霍桐洞天，參悟霍桐洞天法則天道的回報...因果兩消，從此逍遙自在，貧道也可以離開了...”
“吱吱...”
白一源眉飛色舞，抓耳撓腮，亂叫一氣。
它口不能言，但是能聽懂張道然的話語。
張道然看它如此着急，安撫道：“貧道離開，自然會帶着你...”
“吱吱...”
白一源更老實了，乖巧的坐在蒲團上，學着張道然模樣，伸出手要抓腮，強行收了回去。腳掌動了動，也收了回去...
“呵呵...”
張道然輕聲一笑：“做好了，貧道開講了...”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閒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是爲黃庭作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是曰玉書可精研，詠之萬過升三天。千災以消百病痊，不憚虎狼之兇殘，亦以卻老年永延......”
一句句經文，從張道然口中傳出，聲音不大，卻能傳遍十里方圓...
山下，一行人足足數十，正在登山，忽然神情一變，感覺不可思議：“那位高人已經開始講道了...高人就是高人，我等還沒有到，就開始講道...不知道有幾人已經率先到了？”
“禁聲...”
忽然一位老道揮了一下手：“你們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