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如日月，一陰一陽，一隻眼睛明亮無比，一隻眼睛如同黑色漩渦。看不出神龍雙眼中此時蘊含的情緒，難以分明，神龍此時雙眼表達的涵義。
“混沌初闢，盤古經脈化龍祖。雙眼如日月，左眼閉合爲黑夜，右眼睜開爲白晝。雙眼睜合，晝夜交替，時間輪迴。”張道然內心莫名浮現這麼一句話，天地初開，日月沒有開始運轉之前，龍祖的職責就是讓天地有白天黑夜之分，有時間輪迴之功能。
“祖龍！”
張道然驚呼出聲，心臟劇烈跳動。這是盤古開天闢地之初，天地間第一批生靈之中，最爲強大的存在。祖龍一雙眼睛，看着自己，張道然感覺有一種極度的危險感覺。
“祖龍？”
雙眼陰陽輪轉，微微閉合。瞬間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昏暗，神龍巨大的身軀有些扭曲，一股凜冽的氣息，不知不覺中散發而出，整個世界有一種即將崩潰的危險。
“你在侮辱龍之始祖，本尊不是祖龍，本尊是混沌聖龍，祖龍是本尊的後代...”混沌聖龍雙眼圓睜，瞬間整個世界一片明亮：“念你身體之中流淌着一絲龍族之血脈，本尊不與你計較......”
聲音滄桑，彷彿來自遙遠的混沌洪荒，跨越無數空間，無數歲月在耳邊響起。
“混沌聖龍，是龍族始祖，祖龍是混沌聖龍的後代？”張道然心神跳動，感覺不可思議：“難道神話傳說有誤？”
神話傳說，一直以來在張道然心中，就是神話紀元的真正記載，張道然也是以此爲根據看待各種神靈。此時內心恍然而悟：“傳說是根據一些神話基礎改編而來，並不是真正的神話紀元。有所錯誤在所難免，而遠古時代，沒有文字記載的世界，誰來書寫？如同歷史，一些歷史人物的記載尚有出入，何況是神靈？”
“此地乃龍族化龍之地，也是龍族死亡葬身之所。你一個小小人類，身具極其稀薄龍族血脈，生機旺盛，怎麼會來此地等死？”張道然一個分神，混沌聖龍聲音飄來：“也罷，本尊不過留下一道意念，即將消散，不存於世，子孫後代之事，難以改變掌握......”
“龍族化龍之地，說的是龍門...”張道然皺了皺眉，內心有些驚詫：“這裡也是龍族墳墓，怪不得會有如此多的龍族枯骨。傳聞龍族死亡之前，會回到得到機緣之地，最終迴歸天地......”
張道然豁然擡頭，凝視着混沌聖龍雙眼，問道：“前輩，小道只是人類修真，剛剛入道，機緣巧合進入這裡。小道很是疑惑，現如今天地仙蹤不再，神蹟難尋。上古時期以來，仙神妖魔現在何處？”
混沌聖龍並沒有回答張道然的問題，聲音逐漸有些縹緲虛幻不真實：“這個問題，你自己去尋找答案。而在這之前，你還需要活着離開此地纔可以。此處世界，規則所限，法則爲籠，你想要活着，必須要參悟此處規則法則，尋找規則法則漏洞，得到那一線生機。”
“前輩，您的意思是說，小道要死在這裡？”
張道然一驚，臉色微變。
混沌聖龍低聲莫名一笑：“自從天地形成，龍門出現。龍族血脈唯有神龍即將死亡，纔會在法則規則牽引之下來到此地迴歸天地。或者具有純正龍族血脈的族人，死亡之後，真靈在天地法則規則的牽引下，迴歸此地。不是純正神龍血脈，絕無可能進入此地。而進入此地，唯有一個結果，命數所限，規則爲引，法則爲基，壽元將終，絕沒有活着離開此地的道理。”
張道然臉色一白，內心波瀾起伏：“貧道離不開這裡，要死在這裡？”
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張道然搖了搖頭：“命數所限，規則法則爲籠，小道命該如此。”
混沌聖龍有些詫異，一雙陰陽輪轉的雙眼看着張道然：“你一個小小初步入道者，竟然可以參悟生死，倒是大大出乎本尊預料。你不認命也要認命，縱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靜待死亡。本尊這一絲意念存在不知多少年，始終參悟此地規則法則，希望得到一線生機，意念離開此地，獲得新生。奈何奈何，再也堅持不住了......”
“可惜，可惜，本尊沉淪在此，天地龍門無數，再也難以掌控，難以爲龍族集聚氣運。讓龍族有依託，而存活於世。”混沌聖龍擡起雙眼看向天空：“當初盤古，以本尊血脈，自身血管化爲神龍一族。想要用天地規則法則，限制龍族未來潛力。本尊沒有能力打破盤古詛咒，難以見證天地發展，見證天地終結了......”
“前輩......”張道然臉上帶着期待，帶着一種嚮往：“天地神靈真正存在，這一點小道很是清楚。見到前輩的剎那，小道就已經很明白，上古遠古時期，天地神靈必然很是繁盛。那麼，上古神話傳說的神明，是不是都真的存在？”
盤古開天已經得到證實，的確存在。那麼蠻獸稱霸洪荒，龍鳳三族大戰，神魔之爭，巫妖大戰，是不是也真的存在？神話傳說，張道然此時被困於此，命不長久，已經沒有機會去印證。然而，混沌聖龍或許是與盤古同一時期的強大神靈，或許就是從天地初開之後，一直存活到現在。
混沌神龍見證了整個世界的變遷，見證了神話神靈族羣的興盛衰落。
張道然想要得到的答案，無非就是，傳說，是不是就是真正的事實。
搖了搖頭，混沌聖龍微微沉默：“真實與否，還有什麼意義？你最終要在這個小天地，磨損最後的生機，本尊即將消散。只有自己去見證，卻探索纔會是真。別人說的，始終難以與自己見證相比擬......”
張道然臉上帶着失落，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混沌聖龍說的很有道理，卻也難掩張道然最後希望得到驗證的沒有得到答案的失落。
忽然，混沌聖龍身上散發着耀眼光芒，聲音之中充滿一種無奈與不甘，還有無盡的憤怒與無力：“沒想到，本尊即將消散之前，還能有一個人類陪着本尊說會兒話。其實你的出現，本尊本想要奪舍你的肉身，再次存活一段時間，尋找那一線生機。只是奈何，本尊明白，短短百年歲月，在本尊這裡不過眨眼一瞬間，難以勘破規則奧妙，法則玄機，也難以走出這處天地。”
張道然先是一驚，隨即釋然。
如果混沌聖龍，真的要奪舍，張道然絕對沒有力量，與混沌聖龍爭鋒。一開始那一瞬間的危險感覺，或許就是因爲混沌聖龍，產生奪舍張道然肉身而出現。
“還有一點......”混沌聖龍低下頭來，看着張道然，分不清混沌聖龍此時的情緒變化，也難以看清楚混沌聖龍的神情。混沌聖龍聲音之中含有一種鼓勵：“往往機緣伴隨着大於機緣百倍萬倍的危機，想要獲取機緣，就先要度過危機。你是人族，能夠有機緣走到這裡，或許是有道理的。你或許有機會走出這裡，而本尊如果奪舍你的肉身，這一線生機，就徹底泯滅。”
張道然心中一動，混沌神龍的話語張道然瞬間明白。還沒來得及詢問，混沌聖龍繼續說道：“也罷，本尊即將消散，縱然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本尊用最後一絲力量，賜予你一樁機緣，本尊只希望，你如果有機會走出此地，未來練就大神通，能夠照拂一下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