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已經結束,見仙觀中,聽道者久久不肯離去。
講道高臺上,恆空道長站起身來,一個閃身消失不見。見仙觀中,聽道者正在互相攀談,極少有人注意講道高臺。龍雲在張道然離開講道高臺之後,心神一直停留在講道高臺,思索着張道然講道的一切,雙眼始終盯着講道高臺。
乍然間,看到恆空道長從高臺消失,本來有些恍惚的神情,有些震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張道然道法通玄,來無影去無蹤,可以騰雲駕霧,沒想到湖心島這個,僅僅凝聚了人地兩魂的修士,竟然也有如此神通!”
恆空道長因爲聽了張道然講道,心中有些感悟。見仙觀此時太過於嘈雜,是以施展縮地成寸,走出道觀,回到陰陽觀準備把握這一次機緣。無形之中,沒有注意到施展縮地成寸之後的影響。
龍雲無心去聽四周聽道者,互相講述自己聽道進入的神秘意境,內心久久無法平靜:“傳聞張道然講道,如同仙人授法,意境頻生。以前貧道以爲是以訛傳訛,普通修道者,區區講解道經,怎麼會有如此神奇。現在看來,貧道還是遠遠低估了張道然的能力與境界......”
龍雲站起身來,在無人注意下,走出見仙觀。
漫無目的的在神仙島遊蕩,腳步亦步亦趨,雙眼看着神仙道四周一切:“湖心島區域,整個北四湖,不論是先天條件,還是人爲原因,遠遠不能與龍虎山修道環境相媲美。竟然在這種環境下,有張道然這種修道者,在此修道。”
腦海之中回憶着張道然講解道經浮現的一幕幕意境,龍雲心中始終高懸不下:“張道然是道門中人,貧道本應該慶幸張道然不在佛門,爲什麼貧道心中始終忌憚不已?”
龍雲有些失神:“是因爲貧道,始終心中把自己當做道門振興的關鍵人物,認爲自己才應該是道門領袖?”
在昆虛之地也好,在地球龍虎山也罷,龍雲在道門之中始終是如同老祖宗級別的人物:“心中傲氣難消,貧道心中功名心太重?”
“意境之中,出現的那道紫氣,就是成仙的關鍵,可惜張道然講道到此而終,不然,貧道在意境之中,要是觸及到那道紫氣,是不是就會直接成仙,位列仙班?”
修道者修道,最終的追求便是飛昇仙界,壽元永享,與天地同壽。龍雲作爲修道者,自然最終的追求便是長生不死。龍雲皺了皺眉,心中絲絲漣漪慢慢平復:“張道然單單講解道經,靠着陣法輔助,就能產生這種奇異的效果?”
腳步不知不覺間再次走到見仙觀,站在道觀門前,龍雲雙眼靈氣凝聚,心神全部收斂,仔細辨別見仙觀的一切,想要找尋張道然講道之時,那種陣法的所在。
“陣道痕跡難找尋,五行之氣爲之根。陰陽二氣相分化,一切道意皆隨心......”龍雲本就是陣道大師,然而見仙觀中,龍雲沒有發現任何的陣法痕跡。當初陣法成型,龍雲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相信自己當初看錯:“必然會有陣法,陣道破陣訣,涵蓋上古以來破除陣法的箴言,張道然縱然修爲強大,貧道遠遠不及,所佈置的陣法,破解之法也應該在破陣訣之內......”
龍雲知道,張道然講解經書,能夠產生種種意境,必然與那個陣法息息相關。心中有些激動,龍雲不肯放棄:“如果貧道擁有這種陣法,以昆虛之地,正一道千年來藏經,擁有這種以意境傳法的手段,道門不想振興都難。”
與道觀之中,聽道者探討聽道進入的意境不同,龍雲已經是天地人三魂凝聚,陽神初聚的境界。本身龍雲的修爲很強大,而且龍雲關注的重點,也與那些聽道者完全不同。
龍雲關注的,是那種神秘的輔助陣法。
“大師兄,我還不想回去......”龍雲正在尋找陣法痕跡,一道聲音從院子內傳來。擡起頭來,就看到張一方與程一言,向道觀外走來。龍雲趕緊收斂心神,負手而立,身體一轉,做出遠望姿態。
然而,張一方與程一言,似乎並沒有用走出道觀的本意,也沒有發現龍雲。龍雲聽到院子中,程一言有些猶豫與一絲複雜的聲音:“我現在是明白了,師傅本意,是藉口貧道犯下的錯誤,磨礪我的心性。現在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而且受到了懲罰。只是,師傅並沒有表明態度,是不是已經原諒了我。這個時候我回去,師傅會不會......”
“三師弟......”張一方勸慰的聲音傳來:“你能夠理解師傅用意,師兄真的很高興。你知道嗎,當初知道你對師傅不敬,師兄真的很生氣,甚至想要去找你理論。後來師兄也明白了師傅用意,師傅並沒有計較你犯下的錯,而是藉此機會,讓你磨礪心性,你千萬不要辜負了師傅的教導關愛。現在你回去吧,師傅似乎很是滿意。一千多個蒲團,佈下靜心悟道陣,以師兄我現在的修爲境界,用時也不過比你少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
“那這麼說,師傅這個時候不生氣了?”
程一言的聲音有些興奮,似乎有一種,讓別人幫助下結論的期待。
“師傅本來就沒有生氣,所以你不用擔心......”腳步聲傳來,忽然再次停下,張一方繼續說道:“師弟,你回去吧,師傅曾經說過,見仙觀不讓你居住。恰巧爲兄有一些感悟,需要回去修煉,細細體悟。想必師弟也有感悟,千萬要把握住這一絲機緣......”
“好...大師兄,那我回去了,二師兄那裡你說一聲,我在船上等他,我們一起回去。”程一言有些興奮:“不知道師傅,是不是把老鯉,不,龍一雲放回湖中,我真的很想騎着神龍,遨遊天際,體會一下,與師傅駕雲帶我在空中有什麼不同......”
聲音漸漸消失,腳步聲傳來,程一言走出了道觀。
而龍雲則是完全沒有注意,整個人就像靈魂出竅,對於外界一切毫無所知,臉上帶着震驚之色。此時龍雲內心,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怎麼可能,貧道見到的那個陣法,竟然只是入門陣法靜心悟道陣?而且,是張道然的弟子佈下,貧道竟然難以察覺任何的陣法痕跡?”
“張道然啊張道然,你究竟有什麼本事,貧道還不瞭解?”許久,龍雲才漸漸恢復,臉上帶着一絲苦笑,喃喃道:“道無止境,貧道豈能以自身比擬天下真修?”
“還好,張道然講道,有如此神奇意境,佛門離開了。不然,佛門會因此受益,憑空讓道門對頭增強實力。”
龍雲有些慶幸,佛門因爲丟了麪皮,無顏再繼續在這裡聽道離開了。臉色有些變換不定,龍雲繼續低聲說道:“張道然有如此能力,要是進入昆墟之地,恐怕到時候正一道的地位,難以保全。必須要想辦法,不讓張道然,進入昆墟之地......”
“龍真人,似乎對佛門,有一種排斥的心理?對貧道師尊,有很深的成見?”
失神之下,不知不覺間,言語出聲。乍然,一道聲音傳來,龍雲整個人感覺靈魂震動,猛然轉頭,看向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