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回去吧......”
張長河轉身向下走,聲音蕭索。無緣便是無緣,在這裡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到達三清觀。
“道長這是根本就不想見我們,知道我們前來學習書法,故意擺下這種陣法,讓我們知難而退。或者說......”景臣眼睛一亮:“歷史上張良拜師,尚有三遺其履。拜師,本來就是學習人家的本領,我不能這麼回去。你們先回去,下午給我送一頂帳篷,我在這裡與道長耗上了......”
“你真決定了?”
孫予婷擡頭看了山頂一眼,眼眸之中帶着憂慮。
景臣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只能嘗試着用我的誠意,打動道長。要是還是不行,也只能作罷。”
“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給你,三天後老頭子就要回京城......”
張長河嘆息一聲,向遊艇走去。
景臣明白張長河的意思,就是三天後景臣做出什麼決定,是繼續在這裡耗着,還是決定拜他張長河爲師。心中很是感動張長河的大度,朗聲道:“張師的話我明白了......”
孫予婷微微猶豫,還是轉身離開。本想勸景臣回去,孫予婷見到過張道然,知道高人行事,常人無法理解。既然已經拒之門外,就已經是不給任何的機會,在這裡耗着也不會有結果。
不過世事難料,要是真的打動張道然,比跟着張長河好處不知道多少倍。
遊艇離開,留下景臣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階梯上,不死心的景臣又爬了兩次......結果一樣,還是回到原點。
幾次三番的爬上,景臣體力耗損嚴重,坐在臺階上,怔怔出神。
山頂上,張道然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有緣自然可以登上山頂,沒有緣還是回去吧。至於什麼毅力感動之類的,張道然這裡沒有。
陣法始終處於有人觸動狀態,張道然也沒當成一回事:“毅力,是無法打動貧道的,要有緣才行......”
誦讀經書,鑽研陣法符文,吃過午飯,張道然看着懶洋洋的大龍,心中一動:“貧道帶你去捕獵......”
大龍不懂張道然說什麼,現在沒有了李大牛這個威脅,大龍始終黏在張道然身邊。看着張道然走出道觀,緊緊地跟在張道然身後。
沒有走臺階下山,直接從南山坡帶着大龍到了水邊。脫了道袍,直接跳入水中......
湖心島東面,根本不知道張道然已經下了山的景臣,還在恢復着體力。一直到下午孫予婷送來帳篷還有吃的,景臣又爬了兩次,最終結果景臣很是沮喪。
張長河沒有跟來,孫予婷一個人來的。看到景臣的模樣,有些心疼也有些不忿。
“真是不明白,有着這麼一手好書法不發揚光大,留着有什麼用?”
景臣搖了搖頭:“這裡的道長不是那些書法家,這恰恰說明了這位道長不爲名利,是一個世外高人。”
“你現在還沒拜師,就開始替他說話?”
孫予婷哭笑不得,我這邊幫你鳴不平,你這邊維護的緊緊地,我這算什麼?
“現在想想,一開始我的功名心太重,一心想着學習到了書法,揚名立萬,風風光光娶你進門。”景臣臉上帶着一絲絲明悟一般的光彩:“道長淡泊名利,我抱着功名心而來,哪裡能夠上山?”
“那你現在懂得這個道理,爲什麼還沒上山?”
“我心中那種功名心還是放不下......”景臣苦笑一聲:“應該說,放不下你......”
孫予婷不知道該說什麼,站起身來,說道:“我支持你,三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你在這裡專心等待,其他一切我來解決。”
女人是善於感動的生物,景臣的話,觸動了孫予婷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景臣從睡夢中醒來,感覺雙腿疼痛難耐。咬着牙開始登山,好不容易爬上百米高,眼前景色一變,再次迴歸原點。
“我知道了因爲內心不純,無法到達山頂,只是,心無雜念那是和尚,不,和尚也不一定心無雜念,怎麼可能登上山頂?”
景臣心裡忍不住吐槽:“這山,絕不會有人能夠上去。”
再次爬了兩次,景臣實在沒力氣再爬,雙手撐住前面的臺階,大口大口喘着氣。
“嘿...哥們兒,這才一百來米,你就累成這樣,該加強鍛鍊了。”
景臣轉過頭,一愣:“方同?”
臉色變了變,景臣有些不好的預感。景臣與孫予婷之間的感情,方同曾經插過一竿子。最終方同敗退,娶妻生子。現在方同來這裡,是不是予婷讓他來的?
“啊哈?”方同一愣:“是你啊哥們兒......”
方同顯然也認出了景臣,帶着疑惑說道:“你這體力也太差了,這才一百多米就累成這樣?”
從方同神情中可以看出,不是予婷讓他來的,景臣放下了心,沒好氣的說道:“我從昨天早上,爬到現在......”
“從昨天早上?”方同忍不住一笑:“哥們兒,我真佩服你......”
“你們也是一樣,爬到明天也到不了山頂。”
景臣乾脆不理方同,看了眼方同身邊的一位中年,手裡提着玻璃茶杯,裡面泡着枸杞。景臣也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打招呼,坐在臺階上,開始休息。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裡泡枸杞。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百十米臺階就累成這樣的人,怎麼會從昨天早上爬到現在,纔到這裡?”
中年人很是好奇,這臺階還有什麼古怪?
景臣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中年人一愣,看了眼方同,瞬間明白景臣的意思,這是與方同過不去,要他們親自嘗試。
“走吧老樑,這臺階我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頂多半個多小時就到山頂了。這哥們明顯自己體力不支,這是在調侃咱們呢。保不準這哥們兒是從山頂剛剛走下來的。”
中年人衝着景臣一笑,與方同繼續登山。
再向上走了大約百米,中年人擰開茶杯蓋,喝了一口。
“嘿嘿,老樑,這次上山你要是態度好些,求求道長,你這病......嗯?老樑?”
方同看了眼喝茶的老樑,繼續與老樑走了幾個臺階,說着說着話,感覺不對,一轉臉,身邊的老樑不見了蹤影。方同被嚇了一跳,四周一看,沒有發現老樑。
“哈哈......”
景臣的笑聲傳來,方同向下看去,就看到山腳下,老樑保持着擰茶杯蓋的動作,呆在了原地。方同也愣住了:“陣法?”
“不對,要是陣法,老樑下去了,我爲什麼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