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鐘錶的指針指向八點整時,陳輝已經洗漱完畢,精神煥發的走出了出租的小屋,下了樓就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小區門前。
奧迪車前,標槍似的站着一名身高將近兩米,穿着黑色西裝,黑色褲子,黑色皮鞋,卻打着鮮豔紅色領結,帶着墨鏡的魁梧男人。
陳輝眼睛四處掃了掃,並沒有發現別的車輛,按照昨晚和白虎的約定,接自己的車子該到了,猶豫了一下走向了毫無表情的男人。
“你是陳輝。”
羽翼墨鏡後那雙冷酷的銳利眼睛,上下打量穿着黑色長衫準備開口詢問的陳輝,面無表情的搶先問道。
“嗯。”
陳輝淡淡的撇了一眼面癱似的男人,心裡很不爽,我不是被邀請的鑑賞師嗎?怎麼搞的跟被審訊的犯人似的?
得到陳輝心不在焉的肯定答覆,羽翼眉頭皺了一下,小姐怎麼找了這樣一個年輕人當鑑賞師?是不是太草率了?他真的懂鑑賞古玩嗎?
疑惑歸疑惑,羽翼也不遲疑,面無表情的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待陳輝上了車,發動了車子朝自家會館開去。
羽翼不時的用眼角默默打量副駕駛位置上的陳輝,根據他在羽家多年當司機的經驗,每一次接的鑑賞師年紀都至少四五十歲,今天接的陳輝還真是一個例外。
陳輝自然察覺到了羽翼的異樣目光,也懶得去理睬,自顧自的打量着右手食指端清晰顯示着的三個灰色修字。
除了吸收至縫鞋機上能量而產生的修字,另外兩個修字,是他昨晚吸收了螺絲刀和鉗子上的能量後筆端產生的。
按照陳輝的發現,想要修復好破碎的玉筆,需要從古玉上吸收能量存儲到修字內,再輸入破碎玉筆進行修復,而筆端灰色的修字相當於儲存器,是用來存儲能量。
筆端的修字越多,就意味着可以存儲更多的能量,陳輝自然是想要筆端多產生點修字,可昨天他反覆實驗發現,筆端除了修字、滾字、吸字外,無法再產生新的字體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虎昨晚的短信內容很簡單,是邀請他去羽家擔當鑑賞師,而據陳輝所知,羽家對玉情有獨鍾,存儲了數量極其龐大的古玉,甚至於,博物院爲了召開大型玉展覽會時,都需專程向羽家借古玉充門面。
按照陳輝的打算,筆端多產生幾個修字,然後趁着幫羽家鑑賞的間隙,多多的吸收古玉內含有的能量存儲到修字內,回家就可以釋放修字內的能量修復破損玉筆了,畢竟自己滿打滿算只有三天時間了!
可,望着三個灰色修字,陳輝也很無語,三個修字按照自己的瞭解,就只能夠吸收三塊古玉,看來爲了把修字存儲能力發揮到巨大,一會到羽家後,要挑選最古老的玉來吸收,至於吸收的能量能夠修復多少玉筆,就聽天由命吧。
車子行駛了將近二十分鐘,停在了一棟金碧輝煌的會館前。
“小姐在三樓的餐廳等你。”
羽翼面無表情的交代了一句,就駕車離開了,去接別的鑑賞師了。
羽苑。
陳輝擡頭注視着二樓懸掛的金色牌子上雕刻的龍飛鳳舞的兩個倉頡有力的古篆體大字,微微的一愣,羽苑根據他所知是羽家開設的高檔私人會館,據說是會員制,而每一個羽苑會員都經過羽家謹慎慎重的挑選。
“陳鑑賞師,請。”
正在陳輝鬱悶直接進去會不會被趕出來時,一名身材窈窕,穿着紅色旗袍面容姣好的女子,笑面如花的迎了上來,聲音甜膩而熱情的招待道:“請去二樓用餐吧。”
“好。”
陳輝撇了一眼招待女子手中的平板電腦,發現屏幕上面有自己清晰的照片,含笑的點了點頭,漫步進了羽苑的大廳。
進入大廳,陳輝眼睛不由一亮,大廳竟然是仿古建築,映入眼簾的是氣派的雕樑畫棟,九根筆直的頂柱金碧輝煌,每一根金柱上都纏繞着一隻栩栩如生威武霸氣的巨龍,空氣中飄蕩着令人精神愉悅的香氣。
陳輝一路走一路欣賞,木質的樓梯通往樓上的樓層間牆壁每隔一段就露出一處四方凹洞,凹洞內擺放着一件件用來裝飾的精美瓷器或青銅器,根據陳輝豐富的鑑賞力,每一件瓷器或青銅器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心裡暗暗爲羽家的奢侈的大手筆而咋舌,也明白了爲什麼羽苑要採取嚴格的會員制了,真要是有人心懷不軌的偷走一件古董,那損失就太大了!
陳輝越看越是心驚,入眼處有宋代的白瓷,先秦的青銅器,元代的漆器,還有雕刻精美微微泛黃的象牙扇……陳輝覺得自己是行走在一座藏量豐富的博物館,而不是私人的會館。
陳輝慢慢悠悠的上到了三層,纔到三層樓口就聞到了一陣陣飯香,聞的他肚子裡一震鼓鼓直叫。
這裡的飯一定很貴吧?
陳輝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嚥了口唾沫,因爲入眼處吃飯的飯桌和配套的椅子都是紫紅色的紫檀木製作的!
陳輝剛剛準備邁步進入大廳,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順着聲音望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心魂微蕩。
一名穿着雪紡裙的大約十*歲的少女文靜坐在飯桌前,從側面看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美感,長睫毛,挺直的鼻樑,圓潤白淨的脖頸,插着一支玉簪的黑色如瀑布般的秀髮竟然達到了腰部,白皙如同白瓷的面容清麗脫俗,如花似玉,宛若從畫中飄出不食煙火的仙女。
可惜,仙女此刻正被一隻可惡的蒼蠅打擾呢。
“羽靈,我可以坐下嗎?”
張浪端着一個盛滿了紅棗小米粥的白玉碗,溫文爾雅的對羽靈詢問道。
“這裡有人。”
羽靈言簡意賅,毫不客氣的拒絕道。
“人不是還沒來,我先陪你聊一會天。”張浪恢復了死皮賴臉的本性,就要一屁股坐在羽靈的對面。
“那可不是你坐的位置。”
陳輝發現羽靈若柳葉般的細眉挑了挑,果斷的對死不要臉的張浪招呼道,打算替羽靈解圍。
張浪聽到陳輝戲謔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咬牙切齒的看向了嬉笑的陳輝,眼神內釋放着冰冷之色:“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竟然來找我了。”
“找你?你以爲你的吸引力很大嗎?我看你這隻蟑螂頂多就是吸引一下母蟑螂?再則我也對男人不感興趣。”
陳輝大大咧咧的撇了一眼張浪,損人可是陳輝的強項,毫不客氣的拿張浪名字的諧音開涮了。
噗嗤!
羽靈手掩着櫻桃紅脣,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忽閃着烏黑髮亮的雙眸,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突然出現的陳輝。
陳輝被羽靈看的一震心亂,那雙清澈如石上清泉的眸子,彷彿有着勾魂攝魄的奇異能量。
“你……”張浪氣的脖子上青筋狂跳,用力的端着碗,譏諷的說:“羽苑也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
“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是你家開的嗎?”陳輝一臉怕怕的反問道。
“……”
張浪被問的無言以對。
“不是你家開的,那是誰給你趕人的權利了嗎?”陳輝得理不饒人繼續小心翼翼的發問道。
“……”
張浪憋的臉色漲紅,可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啊,自己是跟爺爺來的,還真的沒有把人趕走的權利。
“我明白了。”陳輝故作恍然大悟狀,點着頭嬉笑着一字一句說:“你既然不當家,不做主,跟我廢什麼話?”
“……”
張浪氣的七竅生煙,差點被伶牙俐齒的陳輝說噴血了,一張臉陰沉到了極致,都要能滴下雨水了。
“你是陳輝?”
羽靈眨動着漂亮的睫毛,笑盈盈的出聲說道。
“嗯。”
陳輝點頭答應道,奇怪的看了一眼羽靈,貌似我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呢,她怎麼就知道了我的名字?
“位置是給你留的,坐吧。”
羽靈伸出蓮藕似的手臂,指了指對面的作爲,示意陳輝可以坐下了。
“什麼?”
被陳輝說的無地自容的張浪聽到羽靈的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沒有跳起來。
“是不是我昨天一巴掌抽的勁太大,把你耳朵抽聾了,該幹嘛幹嘛去,我不需要服務員。”
陳輝趕蒼蠅似揮着手,笑的嘴都咧到了耳後根了。
“哼。”
張浪咯吱咯吱的咬着牙,不甘心的氣呼呼的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真是你邀請我來的?”陳輝趕走了令人不爽的張浪,疑惑的看向了宛若羊脂玉的羽靈,猜測着眼前的少女就是羽翼口中羽家的小姐了吧?
“是我找白虎喊你來的,你修復的古玩和字畫我見過,今天有幾件古玩和字畫需要鑑賞,我想讓你來看看,另外幫我修復一塊破損的玉。”
羽靈保持着恬靜的笑容,講明瞭找陳輝來的用意。
“鑑賞不成問題,修復玉也不是難事,不過我還沒有吃飯呢,你能不能請我吃頓飯?”陳輝捂着不爭氣咕咕叫的肚子詢問道,他也想掏錢買飯,可奈何這裡吃飯的碗都是玉雕而成,飯肯定貴的離譜!。
丟人!
張浪大口的喝着紅棗粥,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讓一個女孩請客,說出來都不嫌丟人嗎?
“自己去報飯吧,我請客。”羽靈忽閃着長長的睫毛,打量着有趣毫不做作坦蕩的陳輝。
什麼?
張浪以爲耳朵聽錯了,望着屁顛屁顛哼着小曲去盛飯的陳輝,氣的鼻子都快歪了,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喝粥的速度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