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吳茜茜的話, 手機就從蕭凝霜的手裡滑了下來,剛好掉在了地上,發出的“嘭”的一聲, 還滾了兩圈。
蕭凝霜蹲在地上把手機撿起來, 發現它已經黑屏了。
握着手機, 關於許錦年和葉無端的記憶在腦海裡交叉着浮現, 明明兩個那麼不同的人, 卻又是一個人。
錦年,明明是爲了續前世的緣,我纔會從戰場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錦年,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纔會淪陷得那麼快。
錦年, 明明是你說的愛我的, 我纔會在整個未來滿滿都是你啊。
可是現在你卻要娶別人了, 你就要成爲別人的丈夫了,那麼我又算什麼?
爲什麼你卻不和我說清楚, 難道是怕我糾纏不休,抑或你是想享齊人之福。
可是要知道秀坊的姑娘既可以柔情似水,同樣也可以劍指江湖,糾糾纏纏本就不是江湖兒女的作風啊。
……
蕭凝霜從她的情緒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死在戰場上, 和葉無端做一對亡命鴛鴦, 也不願看着他娶別人。
看了看手裡的手機, 蕭凝霜做了個決定,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個決斷不是麼?
從袋子裡拿出紙巾,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先是回了一次她的家, 然後又到了許錦年的家。
用許錦年給她的鑰匙,打開門進了許錦年的家裡。
看着熟悉的擺設,蕭凝霜有些黯然,這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
吳茜茜因爲給蕭凝霜打電話打到一半就斷了,都快急得跳腳了。
商徵羽看着她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眼睛都快噴火了,很是心疼,最後愣是抱住吳茜茜,說:“休息一會兒,蕭凝霜那麼大個人了,不會出事的。”
吳茜茜大吼到:“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許錦年對凝霜有多重要,他是凝霜喜歡了兩輩子的人啊!”
吳茜茜吼完,看着商徵羽一臉探究的眼神,才趕緊捂住嘴,她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秘密。
“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今天就先休息了,明天我帶你去探班還不行麼?”商徵羽也沒有問那個兩輩子是什麼意思,反正早晚會弄清楚的,還是媳婦兒開心比較重要。
聽商徵羽這麼說,吳茜茜才平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說:“剛纔對不起,我不是真的兇你的。”
商徵羽一臉傷心說:“反正在你心裡蕭凝霜就是比我重要。”
“這不一樣。”吳茜茜解釋說。
“有什麼不一樣啊?”
“討厭,不理你了。”
……
這會兒某家五星級酒店裡,許錦年和葉雨薇手牽着手,一副甜蜜的樣子,來回敬酒,接受賓客們的祝福,真的是一副賓主盡歡的樣子。
葉雨薇是高興了,可是葉家另外兩個少爺就不開心了。
葉雨薇鬧出這一出,不要以爲他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看樣子真的是小瞧她了,沒想到她真的搞定了許家老小,愣是成了許家的準夫人,真是頭痛。
當許母找到許錦年說,讓他和葉雨薇結婚的時候,許錦年的一個反應就拒絕,他不能對不起蕭凝霜。
可是後來葉雨薇卻來找他說,求他幫忙。
原來從去年葉家老太爺去世之後,葉家就開始每況日下,現在更是舉步維艱,而她兩個哥哥還想把她賣給李家少爺求一夕安寧。
基本他們這一圈的人都知道李家少爺是個什麼樣子的貨色,雖然李家有錢有勢,可是李家少爺黃賭毒都沾,就是個不成器的貨色,葉雨薇當然不願意,她能求助的也就是許錦年了。
葉雨薇是許錦年當做妹妹一樣看着長大的女孩子,也不願意看她那麼慘烈,最後還是決定伸手幫她一把。
他想在蕭凝霜拍完戲回來的時候,把這些爛攤子都解決掉,他連訂婚的消息都沒有告訴許錦書,就是怕被蕭凝霜誤會。
可是他不知道現在蕭凝霜已經回來了,還就在他家裡,後院已經起火了有沒有。
蕭凝霜打開了許錦年的電腦,搜了一下許錦年訂婚的消息,就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許錦年和葉雨薇笑得很甜蜜,交換訂婚戒指的畫面。
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女子,還真是熟悉啊,這不就是上次吳家宴會上,在小花園和許錦年說悄悄話的姑娘麼。
呵呵,真是刺眼啊,蕭凝霜覺得自己真蠢,不願萬里跑回來給對方過生日,卻發現對方居然劈腿了。
其實她不得不承認,她心裡還是存了一個疑惑,她還是想要聽許錦年給她一個解釋,她潛意識還是覺得許錦年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葉無端和許錦年性格差別很到,可是她能感受得到兩個人還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有藏劍山莊的家傳,君子如風。
訂婚宴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本來許母留兩人就在許家留宿,不過兩個人卻出奇一致的拒絕了。
許錦年最後以送葉雨薇回去爲理由,就在許母眼皮底下給溜了。
臨下車的時候,葉雨薇對着許錦年感激地笑了笑,說:“錦年哥,謝謝了。”
許錦年摸了摸葉雨薇的頭,說:“放心,一切有我。”
送完葉雨薇,許錦年就趕緊往家裡趕,他一個晚上都有點心神不寧的,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他第一反應就是蕭凝霜在片場出事了,可是許錦書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又想起開始蕭凝霜那一通奇怪的電話,許錦年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用很快的速度奔回了家,打開門,就看到本來應該黑乎乎的客廳裡,居然亮着燈,而蕭凝霜穿着一襲紅裙就坐在沙發上。
好像聽到開門的聲音,甜甜的笑着回過頭說:“錦年,我是聽你說在家我纔過來的,結果你又不在,我手機壞了,又聯繫不上你。就只有守株待兔啦。”
許錦年有點愣,蕭凝霜這是知道了呢,還是不知道呢,要不要直說呢?
猶豫了一下,許錦年還是決定裝傻了,說:“和商徵羽出去了,你什麼時候回去,明天我陪你去買手機。”
聽到許錦年的回答,蕭凝霜心裡最後的那點不確定都被蒸發乾淨了,笑得愈發嫵媚,似怨含嗔:“我纔回來,你就想我走麼?難道你又看上別家的姑娘了?”
許錦年覺得今天的蕭凝霜有些奇怪,雖說蕭凝霜給人的感覺很漂亮,但是卻是那種很英氣的感覺,很少像現在這麼魅惑人心的樣子。
“心都在你這那裡了,哪來的別人啊,不要鬧,讓我抱一下。”
蕭凝霜倒也真沒有鬧,讓許錦年抱着,可是在許錦年看不到的地方,臉上的笑早就不見了,甚至帶了一點恨意。
許錦年的懷抱很是溫暖,但是蕭凝霜卻是滿心的冰冷,甚至開始結冰的趨勢。
許錦年鬆開蕭凝霜,準備吻她的時候,蕭凝霜卻把頭一偏,說:“現在過了十二點了,親愛的,生日快樂,我可是專門趕回來給你過生日的。”
許錦年也就乖乖等着,看蕭凝霜要做些什麼。
蕭凝霜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個蛋糕,點燃蠟燭,說:“生日快樂,這是我們在一起你的第一個生日。”
不過蕭凝霜還在心裡補了一句:也是最後一個生日了。
“許個願吧。”
許錦年本來想說這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可是想到蕭凝霜專門回來給他過生日,還真的乖乖的許了願,吹掉了蠟燭。
許錦年說:“凝霜,謝謝你,我愛你。”
蕭凝霜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許錦年看到那個笑,就覺得心更加不安了,好像這個明明在眼前的人,離他很遠很遠。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跳舞麼?今天我就專門爲你跳一支:霓裳舞。本來這個舞是用扇子跳的,今天我就用劍代替吧,反正這把劍也是你送給我的。”
說完蕭凝霜就拿起雙劍,開始跳起舞來。
許錦年很是想問她那句“反正這劍也是你送我的”是什麼意思,卻又不願意打斷蕭凝霜的舞,反正以後日子還長着。
看着蕭凝霜舞,許錦年卻感受到了莫名的悲傷,還有殺意。突然他覺得那個正在跳舞的蕭凝霜是那麼的陌生,根本就好像不認識一樣。
他還有一種感覺,曾經他看過這個舞的,這個舞本來應該是快樂和喜悅的。
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肯定這個舞本來不是這樣的。
許錦年心裡說不上的難受,說:“凝霜,你不要跳了。”
蕭凝霜收了劍,有些委屈說:“你不是一直都想看我跳舞麼?難道是我跳得不好麼?”
許錦年揉了揉額頭說:“不是不好,只是不對,你還是過來陪我坐會兒吧。”
蕭凝霜便收了劍,直接坐在了許錦年的懷裡,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着男人的心纔是真的難猜吧?”
本來美人在懷,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沒人的表情卻有些不對,這讓許錦年很是疑惑,正想問蕭凝霜怎麼了?
蕭凝霜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卻一個用力砍了下去,許錦年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