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周樓頂,帝天凌還是循着扶桑的記憶,同東池漓說了很多關於妄仙道而不僅僅是八州的事情。東池漓對妄仙道,便有了大致的瞭解,腦海中的妄仙道也更加地形象了起來。
原來,她以前認爲的妄仙道,並不是妄仙道。
原來,妄仙道真的猶如傳聞中的一樣,那般遼闊。難怪曾經被流放至神域星空的不死強者,都沒有一個是將妄仙道踏遍的。
那麼,舊夢涼又是來自於哪座山呢?
東池漓又疑惑:“藥店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不死之上應當還有境界吧?是什麼?”
“是念仙。”
“念仙?”
帝天凌點頭:“不死再往上就是念仙,念仙再往上就沒有境界了,不過有一些實力特別強悍的念仙,會給自己加上一個特別的稱呼——無上真仙。整個妄仙道中,膽敢這樣稱呼自己的,沒有幾個。就連舊夢涼那般的實力,也不敢稱呼自己爲無上真仙吧。”
“原來如此。”東池漓咧嘴一笑,“念仙麼……”她揶揄地拍了拍帝天凌的肩膀,“原來我們以前都是念仙啊,沒準還能是個無上真仙呢。”
帝天凌捏着東池漓的鼻子,也揶揄道:“如果我倆都是無上真仙的話,怎麼可能會被流放到囚天壺,並且一路被追殺到現在呢?”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東池漓拍掉了帝天凌的手,沒好氣地說,“你就別這樣打擾我的妄想好咩。既然我已經被迫要承認自己是姬無夢了,那我被迫承認一下自己前世是無上真仙怎麼了?”
“沒什麼,挺好的。”帝天凌呵呵笑道,“但是你要想想,如果姬無夢和扶桑真的是無上真仙的話,那麼將我們流放到囚天壺的,必然也是無上真仙。你還願意麼?”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了。”東池漓對帝天凌揮了揮手,“你上來也夠久了,下去看看鴉煞那邊吧。之後還有什麼疑問的話,再慢慢討論。去去去,不送,我要努力向無上真仙衝擊了。”
“那我下去了?”
“下去吧,下去吧。”
“那你親我一下,我再走。”
東池漓翻了翻白眼,走過來牽着帝天凌的手,旋即踮腳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後說道:“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吧。鴉煞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
“那他沒有被自己就一顆頭的樣子嚇到吧?”
“嚇到倒是不會,就是可惜自己的實力會下降許多。”
東池漓哈哈笑道:“那倒好,沒有強大的實力,在平南城內也就囂張不起來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平南城內橫行霸道。”
二人邊說,便往下方掠去。
大夏樓的巡邏兵很多,不斷地對着東池漓和帝天凌打招呼。
平南城的城防是越來越穩固了,不僅有越來越多的生面孔從南方趕來,而且之前那些丟了身軀的不死魂魄,也紛紛奪舍了身軀,趕了回來,重新加入了防衛。雖然不死魂魄是通過奪舍而得到的身軀,但這並不是東池漓他們需要去追究的事情。
他們在乎的只是,這最後的防線究竟能不能守住而已。如果管太多的事情,那麼平南城內的秩序反而會亂掉,得不償失、惹人嫌惡。
回到爲了給鴉煞醫治而搭建起來的帳篷內。
“爸!你回來啦!還有媽,你怎麼也來了?”無邪走過來,笑道,“我已經將鴉蛋兒給安撫好啦,以後再不會鬧騰了。爸,你好好給他看看呀,我出去修煉了。”
“好,你去吧。”帝天凌揮了揮手,無邪就離開了帳篷。
東池漓回過頭來,就看見鴉煞的腦袋被放在桌子上,正虎視眈眈地望着她和帝天凌。
東池漓不由得覺得好笑:“怎麼,你用這樣的眼神望着我們,是有什麼不服氣的嗎?”
鴉煞啞着嗓子,雙眸通紅道:“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差不多恢復過來,起碼讓我擁有自己的身軀。”無邪在的時候,他的眼睛並沒有這麼紅的,此時卻好像心裡有無盡的委屈一樣。
帝天凌道:“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還需要這麼久?”鴉煞咬緊牙關,緊接着低沉道,“我以後恐怕再也護不了無邪了,就算是重新修煉出身軀來,修爲大大削弱,甚至有可能還敵不過那個白毛鳥,那我拿什麼來呆在無邪身邊?”
東池漓同帝天凌面面相覷,旋即東池漓道:“沒事的。無邪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既然她選擇讓你留在身邊,就證明她已經拿你當朋友了,朋友之間,談什麼實力?能夠相互扶持,就夠了。更何況,你是爲了無邪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鴉煞赫然譏笑:“你是說像舊夢涼那樣的朋友?”
東池漓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語氣冷若冰霜,渾身也是殺意瀰漫:“如果你覺得你會是舊夢涼那種兩面三刀的人,我現在就會殺了你。反正,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鴉煞了,只有一顆頭,你還能如何囂張?”
鴉煞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情緒再度低落下去:“隨便吧,反正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還不如當時就和他同歸於盡算了。何苦來救我。我的身體啊……我的羽翼……你知道嗎?我原本打算給無邪弄一對羽翼,讓她把寂虛寒羽丟了的,但是我還沒有將羽翼弄好,它們……它們就折了,丟了,沒了!”他驀地擡眸,厲聲道,“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活着做什麼?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直接給我個痛快!不用救我了!”
東池漓走到桌前,猛地將鴉煞的頭顱捧了起來。
鴉煞大驚:“你做什麼?你丈夫還在後面,你休要非禮我!”
“誰他魚翅膀的要非禮你了?”東池漓怒斥了一聲,“無邪同你說了那麼久,看樣子你還沒有想明白,我要摔醒你這個腦子不清楚的東西!”
說着,東池漓竟將鴉煞的頭顱舉起來,然後狠狠地往地上那麼一摔!
嘭!
地上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小坑來,鴉煞的慘叫聲驟然貫穿整個大夏樓,帳篷“刷啦啦”地就被鴉煞的口風給撕成了無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