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碧虛,晴空朗朗。
明天就是魂力測試了,本來東昇陽和東邊月是要明天才能從後山解放出來的,然而今天家裡來了貴客,東昇陽和東邊月已經在府中到處蹦躂了。
“府中來了貴客?”
東池漓聽着侍女小碧的話,當即點了點頭,“既然是東府貴客,那我身爲東府的三小姐,沒有什麼理由不去瞧瞧。”
“可是……”小碧尷尬,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東池漓皺眉,定定地看着小碧。
小碧嚇了一跳說:“可是一般前廳是不會有三小姐的位置,以往三小姐不是也不喜去前廳麼?”
“是嗎……”
東池漓握了握裹在黑手套下的拳頭,她很滿意這幾天的訓練結果。
上輩子身爲國際大盜的她,所有格鬥技都講究一個“快”字,快到神鬼不覺。而這副身體只是稍加訓練,竟然意外的能夠完美施展,甚至有超越前世的跡象!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那麼,我今天就要讓府中所有的人知道,前廳必須要有我的位置!因爲我是,東池漓!”
東池漓倏然睜開眼眸,閃過一絲傲然。
她的翻身仗,就從今天打起!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東池漓,並不是廢物!
看着東池漓離開屋子的背影,小碧震撼了,她竟覺得瘦小的東池漓如此高大,而她自己只是滄海一粟般渺小。
東池漓擡起頭,看着前方恢宏氣派的建築,那便是東府接待貴客的大廳兼會議前廳。此時此刻,大廳里正傳來陣陣的說笑聲,但東池漓總覺得那些笑聲有些尷尬。
“三小姐?”
守在廳外的管家看到了東池漓,慌忙走了過來,小聲道:“三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快回去吧,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怎麼不是我來的地方了?難道我不是東府的一份子麼?”東池漓擡頭冷笑了一聲,徑直越過管家,踏入了接客大廳!
頓時整個廳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門口那擋着陽光,一身黑袍的女子身上。
“咦,這不是廢物三小姐嗎?有人通知她來麼?”
“沒有吧。”
“那她來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大廳沒有她的位置麼?來自取其辱?”
“大家相談甚歡,她忽然走進來打斷,算個什麼。”
廳堂內傳來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或是嘲笑東池漓,或是不滿東池漓,但更多的人是在看好戲。
“你的傷好了麼?怎麼有空來這裡。”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東池漓的右側傳來,她不由得皺眉看了過去,是東昇陽。
她挑釁的目光同東昇陽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起來,東昇陽驚“咦”了一聲後,更加森冷道:“放肆,你竟敢用這等無禮的目光看我!”
“陽兒!”
還未等東池漓說什麼,她的正前方主座便傳來一聲嚴厲的喝聲,那是一名英俊中年男子。他黑色墨發披散而下,白淨的臉龐,稀稀疏疏的鬍渣,黑色雙眸中潛藏着憂鬱。他正是東府的家主,也是東池漓的養父——東漸涼。
全府中,東池漓有着無限好感的人,也僅僅就只有東漸涼了,是他一直一直在保護着東池漓。然而,身爲家主的他,卻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看着東池漓。因此,他的威嚴能夠威懾到下人,卻威懾不到身爲親生兒女的東昇陽和東邊月。
東漸涼繼續對東昇陽說道:“不得在和藥師面前無禮,失了禮節。”
“哼。”
東昇陽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陰沉沉地看了一眼東池漓,然後便收回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正前面的那名“貴客”和藥師。
可是東池漓怎麼都覺得東昇陽的眼睛在冒火呢?這眼神竟然不是針對她!
而且她發現,坐在東昇陽一旁的東邊月也奇異地沒有發現東池漓的到來,似乎是被什麼勾走了魂魄一般,也是直勾勾地看着那名和藥師。
滿心奇怪的東池漓,終於是將目光認認真真地落在了和藥師的身上。
只是這一眼,東池漓便忍不住心中冒出四個字來:帥裂蒼穹!
大廳主座的左手邊是家族裡一些有話語權的長者,還有不少修爲不弱的家族武者,而主座的右手邊只有一副古樸的桌椅。
和藥師一襲白袍,凌凌坐在那,身上散發着清清冷冷的氣息,就像是不沾凡塵的仙人同俗世劃清了界線,那讓人遺世獨立的錯覺,猶如前廳所有的光都集聚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如瀑墨發披在肩上,一張銀色半面具覆掩了他光潤鼻尖以上的部位,只露出了一對肅若寒星的墨眸。色淡如水的脣不苟言笑,只是半張臉,卻已吸引了前廳所有年輕少女的心。
他對所有少年的仇視和所有少女的傾慕眼光不屑一顧,修長的五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着,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音,讓人覺得異常好聽。
就連前世睹過不少帥哥美男的東池漓,都覺得此男天下無雙,不知道面具下又是怎樣的面容。
也難怪東邊月會如此專注地望着和藥師,連東池漓的出現都沒察覺了。也難怪一向身爲府中所有少女欽慕對象的東昇陽會如此仇恨地望着和藥師了。
更難怪剛纔東池漓還未進前廳,就覺得笑聲有異了,她不覺得如此清高的男子會與人歡笑。所以,都是東府的人自說自話,自娛自樂吧。
和藥師的目光倏然移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東池漓,眸中似有思索之意。
但是東池漓卻沒空搭理和藥師的眼光,她還不至於把持不住自己!更何況老爹東漸涼在跟自己說着話呢。
“漓兒,你的傷好了嗎?怎麼就這樣亂跑?”東漸涼的口氣明顯是關懷的責備聲,但是落在了別人的耳中,卻成了驅逐令。
“就是,還不趕快回去養你的傷。”
“不要穿着這一身晦氣的黑袍到處亂走,這要是掃了和藥師的雅興可怎麼辦?”
東池漓絲毫不理會這些人的話語,徑直對東漸涼說出了前來的目的:“爹,我的傷已經好了。而且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既然二姐能夠坐在這裡,爲什麼我不能?我覺得,前廳應該要有我的位置。”
話音一落,大廳裡便猛然爆發出一陣陣的嘲笑聲。
“什麼?廢物也想要在前廳要一個位置?”
“二小姐可是東府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這個廢物有什麼能耐?”
“雖然尊稱一聲三小姐,但總歸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和怪物,讓她呆在東府已經是莫大的恩賜,現在還想要話語權?不自量力。”
東漸涼沉吟了一會兒,嘴角竟有一絲莫名的笑意,他說道:“我很樂意大廳中有你的位置,但你也知道衆口難調,你總要讓人信服,我才能把這位置給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
“行,既然如此的話……”
東池漓上前一步,指着還在出神的東邊月,一字一句地堅決道:“那我便要挑戰這個被譽爲東家百年來的第一天才——東邊月!如果我贏了,她前廳的位置,便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