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正站在虛空的無盡黑暗下,喘着粗氣地看着彼此,二人臉上都沒有要認輸的意思。
即便烈樹的身上已經到處都掛滿了傷痕,甚至他已經頭破血流,整張臉都皮開肉綻認不大清楚了。即便東池漓身上的寒劫罪縛已經處處凹陷了下去,她也已經七竅流血,裸|露在鎧甲外的肌膚亦是血肉模糊,甚至微微地發着抖。
他們二人的眸光,依舊是戰意十足。
這一場交手,始終是要有個結果的,只不過現在戰鬥不過是一場激情剛過,還要迎接接下來的生死廝殺罷了。
烈樹知道東池漓有習芒的護佑是死不了的,但他還是必須努力戰鬥,否則他連生的希望都沒有。只要能讓東池漓喪失戰鬥力!
“是師父!”河沙驚喜地大叫了出來。
童濤拂了拂手,大笑道:“我就說了嘛,東姑娘絕對不會有事的。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剛纔那波融黎火朝他們衝擊之前,二人就已經具皆閃入了附近的虛空之中,並且在錯亂交雜的虛空裡穿梭到另一層虛空裡去了吧。”
雖然沒有姜赤子的方法驚豔,但這確實也是一個不錯的躲避的方法,而且只有東池漓和烈樹這樣的強者才能夠辦到。換做是童濤和河沙這樣做的話,這四周的空間這麼暴亂,恐怕他們還沒穿過幾層虛空,就已經被撕成了碎片,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竟然還活着!”剩下的青天神祇具皆驚駭地高呼,他們也不是傻,看見二人還活着,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們躲到其他的虛空裡去了。
這狂風似乎在嘶吼着東池漓的名字,讓這些青天神祇從心底裡感到顫慄。
一個姜赤子已經如此難以對付了,再加上一個還活着的怪胎東池漓,他們豈不是連半條活路都沒有了?
正在諸位青天神祇失神的瞬間,只聽見“撲哧”一聲,竟又有一名心緣神被姜赤子以千機絲蠻橫地撕碎了去。
姜赤子可不理會東池漓,既然習芒都不擔心她,哪裡輪得到他去擔心?他現在渾身是傷,卻還是一心凌虐着面前的這些敵人,就像是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一樣。
剩下的青天神祇果真大罵着姜赤子是個瘋子,然後不斷地閃避着姜赤子,再次商量着要怎麼讓東池漓死去。
烈樹聽到了一些言語,徒然冷笑道:“怎麼?我沒有死讓你們很是失望嗎?”
其中一名青天神祇連忙解釋道:“是我們讓你合作,你非要一意孤行地同東池漓靠近,你不能怪我們!諸位,我們再聯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胸膛已經被一束千機絲洞穿了過去,劇烈的疼痛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憤怒地正要轉身去還擊。
噗!
穿胸而過的千機絲倏然散開,化作了億萬條凌厲的韌絲,將他撕扯成了細碎的肉泥,被狂風呼着散開糊了在場許多青天神祇一身的血腥。
姜赤子大聲道:“哪裡那麼多廢話?你們的對手是鄙人,不要打擾他們。你們倘若再分神的話,下場就跟剛纔那個一樣!”
在場除了烈樹以外的所有青天神祇當真是怒不可遏,但姜赤子說的可都是真的,如果他們分神的話,很有可能就被這個流氓一樣的傢伙趁虛而入,快速地了結他們!
再這麼拖下去,玉皇神祇倘若趕來,事情就不妙了。其中有一名青天神祇自知沒有活路了,竟當場就放棄了身體,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從身體裡脫離了出來,旋即順着狂風快速地往外掠去。
其他青天神祇也正要效仿的時候,東池漓卻猛地轉過頭來,寒聲道:“我說過,你們這些人沒有輪迴的資格!想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門都沒有!”
聽到這話,那些想效仿的青天神祇都紛紛停下了動作,就看見東池漓手心一縷森白的火焰竄了出來,並且迅速地朝那意識形態衝了過去。
火焰剛一沾在那意識形態的身上,那意識形態便徒然慘叫了起來,不過一息時間,就已經被徹底燃成了虛無!
剩下的青天神祇具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所擁有的火焰可是這世間的至火,他們從小就被融黎火千錘百煉。按道理來說,其他的火焰是不可能傷及他們的身體和意識形態的。
可眼前的森白之火竟能夠毀滅他們的意識形態!
這說明,眼前那團不起眼的森白之火是比融黎火還要恐怖的存在,也更是說,融黎火可能已經不能穩坐神域第一至火了!
然而,東池漓心裡卻明白得很,若要論起威力來,死亡之火尚不足融黎火,而且可以說是差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只不過死亡之火擁有毀滅人魂魄的能力,而融黎火沒有罷了。
若硬是要比較起來,只能說融黎火是剛猛的陽火,而死亡之火是如針尖一樣椎人的陰火。
東池漓抿了抿脣,之前被姜赤子所殺的神祇,他們的魂魄恐怕已經進入到虛空之境,往熔爐的方向去了。她看不到也抓不到他們了。
東池漓雖然擁有讓人徹底消亡的能力,但她不足的就是在熔爐之外的地方,看不見魂魄。想要成爲生死掌控神,看來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東池漓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她現在需要全神貫注地對付着眼前的人,可沒有功夫去對付那些青天神祇,她對姜赤子大聲道:“姜叔,他們可都交給你了,小心!”
姜叔咧嘴一笑:“無心姑娘放心!”那眼眸中可絲毫沒有要放走這些青天神祇的意思。
就在東池漓說話的功夫,烈樹已經又一拳迎着東池漓砸了過來,東池漓不小心就着了烈樹的道,當即鼻子一疼,竟被砸得頭暈眼花,鼻血奔流而出。
東池漓連忙爆退了一段距離,捂着鼻子對烈樹咬牙道:“你還真是抓緊了每一個機會啊。”
烈樹冷然道:“這一場戰鬥,不是你輸就是我亡。我自然要抓住你每一個失神的機會。”
“很好,很好。”東池漓一連道了兩個好字,那淡淡的眼眸中,驀地蒙上了血色,“之前在虛空之中已經初步見識過彼此了,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