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卿動了動脣,一個“好”字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她還是剋制住了。
“咳咳,我爸媽都在客廳呢,你少胡鬧。”邁步走了進去,少女隨手拿起了一頭蒜慢慢剝開,指甲修整乾淨,玉指如白蔥,肌膚細膩的像是上等綢緞,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滑膩肌理。
手中的大蒜被奪了去,陸卿卿有些愕然的擡起頭,“你幹嘛?”
“這裡不需要你幫忙,出去耐心等着。”牧逸辰覺得讓她那雙細嫩的小白手幹家務等同於虐待,萬一傷到了可怎麼辦。
“我想幫幫你呀,一個人忙不完的吧?”
“已經差不多了,那邊都是洗淨切段備好的食材,就等咱媽下廚了。”牧逸辰三兩下就將蒜剝好放進小碟子裡,轉身指了指門外,蹙眉擺手像趕蒼蠅似的:
“別在這裡礙事,走走走,再不走我親你了啊!”
少女回頭掃了眼門口,確定沒有人之後,主動踮起腳尖湊近了少年脣邊,啾地一聲,偷親了一口。
親完就跑,然而,沒等陸卿卿轉身溜之大吉,胳膊就被拽住了!
牧逸辰將她用力往懷裡一帶,單手捏住少女尖尖的小下巴,俯身低頭覆上了那柔軟香甜的嘴脣。
門沒關,隨時都可能有人闖進來,牧逸辰不敢太吻得太激烈,淺嘗即可。他鬆開了手,眸色微深,食指不停揉按着少女的下嘴脣,一臉意猶未盡。
“下次你再勾引我,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他聲音略沙啞。
陸卿卿笑彎了眼睛,露出淺淺的梨渦,明眸燦星亮晶晶的望着他,“是嗎,我表示很期待。”
說完,不等對方作何反應,她笑嘻嘻的轉身出了門。
一回頭,毫無預警的撞見了走廊拐角處的秦雪,嚇得陸卿卿的笑容僵固在臉上,“媽……你嚇死我了,一聲不吭的站在這裡幹嘛?”
“還不是想給你們年輕人留一點空間,突然闖進去,你多半會被嚇得更厲害。”秦雪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上前拍了拍女兒肩膀,柔聲安慰:“放心吧,媽不是封建的人,熱戀中嘛,我都懂的。”
陸卿卿:“……”
客廳裡,陸鍾國專心看報紙,坐在對面的萬小柔則低頭刷微博,彼此沒有交流,但氣氛卻相當融洽。
見狀,陸卿卿猶豫了一會,才走向了好友萬小柔,“親愛的,你喝什麼?果汁還是碳酸飲料?”
沒等萬小柔開口回話,就聽陸鍾國語重心長道:“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還是喝牛奶吧。”
“……果汁就好,謝謝。”萬小柔自動屏蔽了牛奶這個選項,順手將手機伸了過去,“喏,卿卿你看看這條微博。”
早上她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指這個了。
曾是狗仔隊出身的媒體曝光了張國棟的黑料,其中就有涉及到小雪喵的,雖然只是一筆帶過,可還是引起了貓奴們強烈的不滿。
陸卿卿接過手機仔細一看,愣住了:“……張國棟被扒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昨晚先放出了預告,博主說週一見。早上的時候光顧着阮琳的事了,就忘了這一茬,今晚我又翻了翻,發現又有新的爆料了!”
萬小柔語氣激動又興奮,似乎對張國棟被黑萬人踩的局面樂見其成:“哪怕你不說,我也大概知道試鏡那天發生什麼了!張國棟刁難你了吧,嘁,他活該被黑!”
《情孽》試鏡片場有一工作人員發微博爆料:當日小雪喵提前到達片場,張國棟不分青紅皁白對她各種語言羞辱,在得知對方不是別人,正是應邀前來試鏡的小雪喵本人時,道歉態度依舊惡劣,最後小雪喵憤然離開。
【張某說話實在太難聽了,換作是我也得炸,不過小雪喵真的很有禮貌,臉都氣白了,說話還是很有分寸。】
【老幹部唐磊替小雪喵說話也被罵了,哎,張國棟這是要上天的節奏!】
一羣網友炸了鍋,其中不乏有貓奴緊張兮兮的問:
【張國棟那個色胚沒對我們家小雪喵幹什麼吧……臥槽,張國棟一生黑,他的電影我一部都不會看的!!】
【小雪喵的確是新人,可她謙遜有禮,虛心好學,憑什麼要被你張國棟指着鼻子辱罵?!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是不是?!據說《情孽》這部網劇拍不成了,因爲導演惹毛了投資商,哦對順便說一句,這部劇的投資商是牧式集團。】
越往下翻評論越誇張,幾乎清一色全是替自己伸張正義、打抱不平的,陸卿卿心裡一暖,但更多的,還是擔憂與顧慮。
“粉絲們替我說話,我肯定很開心,可是……”
“可是什麼啊?!”萬小柔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道:“你在片場被欺負的事都被人扒出來了,網友們自然是偏向你的!再加上張國棟那敗類的黑料本就一大堆,你不需要擔心什麼,這時候沉默不言就行了,那些曾經被糟蹋過的姑娘們自然會趁這個機會狠狠踩張國棟一腳泄憤報仇的!”
歪頭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個理,陸卿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還是小柔頭腦清晰,有主見!晚飯給你加一個雞腿!”
“一個雞腿也好意思的?”翻了大大的白眼,萬小柔優雅的伸出兩根手指,“最起碼也得加兩個雞腿吧?”
“……”
夜深人靜,輾轉難眠。
陸卿卿從枕頭下摸出了手機,因不適應光亮而眯緊了眼睛。事實證明,她不是一個心裡藏住心事的姑娘,有些話不問出口,如鯁在喉。
【阿辰,你睡了嗎?】
等了幾分鐘,少女犯困的打了個哈欠,強打起精神等着另一頭的回覆。
倏然,手機震動了,牧逸辰的電話打了進來。
“怎麼了,想我想的睡不着?”少年聲音染上了笑意,幾乎可以想象到那一頭的他是怎樣的得意洋洋:
“讓你不挽留我,哼,現在後悔了吧!”
“阿辰。”少女低低喚了一聲,語氣委屈又不甘:“阮琳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你的傷白受了!”
電話另一頭人微怔,隨即輕笑出聲:“你一晚上悶悶不樂、心不在焉的,敢情就因爲這件事麼?我的傷怎麼白受了,只要你平安無事、活蹦亂跳的,我替你挨的這一下就值了。”
“可是阮琳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院方甚至把她扮成了最無辜的弱者,好像並沒有旁人因爲她而受傷一樣!”
牧逸辰單手舉着電話,另一隻手有節奏的輕敲着桌面,後背倚着電腦椅靠墊上,整個人處於放鬆慵懶的狀態,聲音淡淡的:
“我不需要她的道歉,一點小傷,不礙事。”
“阿辰……”夜裡悽靜,少女聲音帶着一絲哭腔,脆弱的微顫着:“如果不是你反應及時,那把手術刀……就變成殺人兇器了啊!!”
不幸中的萬幸,阿辰替她擋了一下子,只傷到了右手。
那萬一當時沒有這種好運呢?
她真是越想越後怕……幾乎要成爲夜夜折磨她的夢魘了。
“卿卿,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少年口吻有些不耐,但言語間卻透出濃濃關切,霸道又不失寵溺溫柔:
“就算阮琳給我下跪求我原諒,我也懶得鳥她。卿卿,我在乎關心的只有你。”
其他人,又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