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時,衆人紛紛向三人投以最熱切的火辣辣視線,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的澄染,一路頻頻回頭,十分不解道:
“爲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呃,好像火焰燃燒一樣熱情?”
“因爲你又醜又矮。”
“因爲你長得帥。”
牧逸辰與陸卿卿幾乎同時開口,但兩種截然不同的版本,讓澄染又好氣又好笑:
“你們兩個太有默契了,要是你畫我猜比賽的時候,也能這麼配合就好了。”
一提到這個,陸卿卿臉色就沉了下去,“那場比賽,絕對是我人生的噩夢、污點!”
“喂,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就不樂意了。”牧逸辰停了下來,神色不爽的盯着她的背影說道:“比賽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一直抓着不放,有意思麼?”
事到如今,就算那場比賽是他的錯吧,那也已經成爲過去式了。
“你們女人就是小肚雞腸,一點都不豁達!”
“你說誰小肚雞腸呢?!”陸卿卿停住腳,猛然回頭瞪向他,“牧逸辰,我發現你這個傢伙真的很討厭啊……”
不管是從說話方式,還是一系列舉止行爲來看,他都幼稚可笑的像個小學生!不對,應該是現在的小學生思維,都比他牧逸辰要成熟沉穩!
幾步走到她的面前,以絕對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是麼,你我彼此彼此吧,說得好像你爲人處事不惹人厭惡似的。”
“你……”她被他這句話深深傷到了自尊心,臉色唰地一下蒼白了,“我爲人處事惹人厭惡?哈,我求你跟着我了嗎?我求你跟我一起搭檔了嗎?既然我們互看不順眼,又何必呆在一起相互嫌棄?”
陸卿卿呼吸急促了不少,垂於身體兩側的手倏地握緊,後背挺得筆直,滿臉寫着倔強與不服輸。
“正好比賽也被迫終止,搭檔什麼的也不必繼續了,好得很,我早就受夠你了。”
趕在牧逸辰開口說話之前,她又加了一句:“當然,我相信你也早就受夠我了,不是嗎?就到這裡吧,和諧搭檔什麼的,讓它見鬼去吧!不要忘了我們的一月之期,沒幾天了,做好向我磕頭認錯的心理準備吧!”
一口氣說完,她不顧現場兩個少年作何反應,頭也不回的扭身走了。
目送着陸卿卿的憤然離去,澄染嘴巴張了張,半天,才冒出來一句:“她在說什麼啊……什麼一月之期?你們這是……吵架了?”
“不用管她,神經病!”牧逸辰的眉頭緊蹙,語氣不耐煩道:“女人真是一羣莫名其妙的生物,動不動就發脾氣……”
簡直比他的性格還要來得暴躁!
“一點都不淑女,那個野蠻的瘋丫頭!”
“你看看她剛纔說話的語氣,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
“像她這種脾氣惡劣的女人,我才懶得跟她一般計較呢!”
耳邊盡是牧逸辰的滿腹抱怨聲,澄染嘴角一抽,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着他,說:“你想去追就去吧,用不着找什麼理由與藉口。”
牧逸辰聞言,立馬揚眉否認:“你胡說什麼!是她莫名其妙發脾氣在先,哪怕她搖尾乞憐的找我認錯,我都不會原諒她!我怎麼可能拉下臉去找她和好?!”
當他牧逸辰是什麼,她算什麼,憑什麼讓他放下身份與尊嚴?
“哼,她陸卿卿還不配我那麼做!”扔下這麼一句,牧逸辰陰着臉走了。
於是,澄染再一次被“拋棄”了,身處偌大又陌生的環境,他欲哭無淚。
“介植你趕快醒過來吧,帝世的人好可怕,他們都在欺負我……”
也許是聽到了搭檔的呼喚,當晚,住在看護病房的介植終於醒了過來。
“太好了,介植醒過來了!”
“醫生呢,快去叫醫生過來,介植醒了!”
病房內一陣噪雜,令神智尚未恢復的介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腦中不斷回憶着自己昏倒時的情形,越想就越覺得事情詭異。
他當時是怎麼暈過去的?
依稀記得,迎面襲來一陣冷風,後背涼颼颼的一片,再然後,他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病房門被人猛地推開,澄染神色緊張的衝了進來,“介植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擡起頭來,迎上的便是那一雙宛如嬰兒般澄澈的黑眸,介植虛弱一笑,說:“還好,就是感覺胃裡有些噁心。”
“什麼?!”澄染神色大變,盯向他的目光變得古怪微妙了,“你、你別嚇我啊,難道說,介植你、你懷孕了?!”
“……”
砰地一聲,伴隨着病房內響起的那一聲哀嚎,介植默默收回了手,“下次再敢胡說,我就給你腦袋上種一串蘑菇!”
澄染含淚吃痛的用手捂住頭頂,表情哀怨又悲憤看着他,“虧我這麼擔心你,你竟然一醒過來就打我!!”
於是,當陸卿卿聞訊趕到病房裡時,看到的就是介植與澄染兩人背坐着,互相誰也不搭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怎麼了,吵架啦?”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問道。
介植身上還穿着病號服,雙手環胸,一臉不爽的大聲道:“怎麼了?哼,你自己去問他!”
“我不就說了一句你懷孕的話嗎?至於下手那麼重嗎,卿卿你看,我腦袋都被他打腫了!”
她湊過去一看,噗,可不是嗎?澄染腦袋上高高鼓起一塊,真的腫了個大包!
“哼,卿卿你太過分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澄染見她一副憋笑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纔介植他自己說的,說什麼胃不舒服,噁心又想吐……他這不是懷孕是什麼?”
“什麼?胃不舒服,還覺得噁心?”陸卿卿皺了下眉頭,心生疑惑,從病房退了出去,單獨找到了醫生詢問,才得知介植原來是食物中毒了。
難怪啊……
但好端端的,介植怎麼會食物中毒呢?
從醫院出來時,天色已晚,略顯淒涼的月光斜灑腳下的石板路,混合着昏暗的路燈,形成一種詭譎神秘的色彩。
陸卿卿的影子被無限拉長,走着走着,她就覺得身後似乎有什麼人在跟蹤自己,不由得心生警惕,腳步加快。
可怕的是,身後尾隨她的人也加快了步伐,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陸卿卿不敢回頭去看,心裡暗罵自己爲了抄近路,選了一條最僻靜的小道!這附近沒什麼人經過,萬一發生意外,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呼吸紊亂,她幾乎是衝刺着朝宿舍大樓方向趕去,一刻都不敢停下來。就這樣,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宿舍燈光了,手臂卻猛地被人一把抓住!
瞬間,無數細小恐懼被無限放大,瘋狂涌了上來,令陸卿卿再也承受不了,放聲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救命——!!”
然而,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人用脣死死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