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深處,時空長河從這裡流淌而過,像是涓涓細流,卻蘊含着歲月的變遷,歷史的演變,不過現在的‘河流’已經靜止不前,蒸騰着同樣純淨的光影,把那裡渲染的宛若仙境。河畔左右兩側各矗立着一座雕像,一男一女,男的偉岸,女的聖潔,都像是鮮活的真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它們沉靜又安寧,沒有浩瀚的能量,也沒有神秘的氣息,看起來普普通通,唯有那綻放的點點熒光在跟時空長河的光芒相輝映。
“那就是萬歲山的鎮守者?”金犼第一次來這裡,驚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兩座雕像。
女像低着頭,眼簾微垂,聖潔而安詳,它手裡捧着個晶瑩的沙漏,但裡面流淌的不是細沙,而是神秘的星光,色彩斑斕,流光溢彩。它們在沙漏裡漂浮着,閃着讓人迷醉的明光。彷彿看着它就看到了歲月,看到了時間的流逝。
男像威嚴肅穆,平視前方,眺望時空長河。他左手握着權杖,右手拖着柄晶體短刃。權杖上面鑲嵌着各種寶石,熠熠生輝,靈氣濃郁,短刀像是由無數的晶石精心雕琢而成,懸浮在他的手心,蕩起層層漣漪,讓空間微微扭曲。
“沙漏……權杖……短刃……”精靈女皇凝望着雕像手裡的聖器,她能感受到強悍的空間能量,就像是秩序一般環繞着那座男人雕像。權杖似乎能禁錮空間,斷刃則能撕裂空間,更孕育着空間的孕育和空間的湮滅兩股極致的奧妙。
在這時候,兩座雕像的眼睛竟然望向了這裡。他們的眼睛都太美了,像是璀璨的星辰,閃爍着絢麗神秘的光影,彷彿看透了歷史,看到了未來,看到了生死與萬物變遷。
“他們活着?”金犼暗暗警惕着,露出了強悍的凶煞之氣。
秦命凝望着雕像的眼睛,輕語:“他們活着,一直活着,但他們被禁錮在了這裡,也是一直的在這裡,像是……囚徒……”
“他們有靈魂。”修羅能夠察覺到雕像裡面微弱的魂力波動。
“囚徒?”金犼默唸着這個詞。
“我來過這裡兩次,第一次帶走了秦嵐,第二次帶走了時空晶石。第一次是僥倖,第二次是冒險,當時是鎢鋼靈救了我們。”秦命第二次能從秘境逃走是多虧了鎢鋼靈。鎢鋼靈後來跟他解釋過當時發生的事情,也推測了兩座雕像的某些秘密。
他們掌控着空間和時間,擁有着無與倫比的強悍勢力,他們甚至有靈魂、有着意識,但是兩股力量不可能被輕易掌控,更不可能迴歸世間,所以他們被禁錮在了這裡,定在了時空長河的河畔,鎮守時空,卻永遠動彈不得。
兩座雕像凝望着這裡,更像是在凝望着秦命。他們雖然一直在這,卻窺探着時空,瞭解曾經和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當然知道秦命是誰。何況……他們還曾經接受天道指令,向七彩鳳凰、帝英、刑天,轉達過誅殺令。
秦命同樣在凝望着他們,他們儘管擁有着鎮守時空的榮耀,擁有着足以令人瘋狂的實力,可是榮耀和實力的背後卻是無盡的孤獨。這裡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這裡是世間最高深的力量,這裡何嘗不是一座牢獄!而他們,就是牢獄裡面的囚徒!
“你不該來到這裡。”雕像周圍泛起迷光,幻化成了朦朧的虛影,但他們的聲音只傳向了秦命,而旁邊的修羅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只是在默默地警惕着雕像,查看着雕像守護的三個時空聖器。
“該來的不該來的,我都來了。這裡,怎麼了?”秦命第一次直面兩位聖靈,即便已經是永恆王道,但對它們並沒有任何不敬。畢竟這兩位鎮守時空無數歲月,看盡了歷史,更看透着未來,它們有着無與倫比的智慧。
“天道力量增強,已經接管萬歲山。”
“我們的力量正在消弱,即將解脫。”
女人聲音平靜祥和,男人聲音威嚴又沉穩。
秦命還是站在原地,卻彷彿置身在了一個獨特的空間裡,凝望着那一男一女:“你們掌控的是秩序,天道怎麼幹涉?”
“我們掌控的是奧義,秩序不可能交付蒼生。”
“我們已向天道交付奧義,很快就要消失了。”
他們已經厭倦了,冷漠了,最初掌控無上力量的喜悅已經被無盡的孤獨取代,沒有誰能理解他們,沒有誰能解救他們。就像當初一時衝動,想要離開,結果最終還是重回萬歲山。他們想通了,也想開了,沒有必要再回歸真實的世界,他們渴望一死,解脫禁錮。
“你們駐守時空長河,應該能夠看到外面正在發生的一切。你們難道忍心?”
“我們掌控的一切,來自於天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受控於天道。非所願,亦無可奈何。”
“你們並不完全受控於天道!否則魔域一戰,就會有你們的身影!我今天來了,目的你們應該清楚,代蒼生向你們請願,最後一次穩住世界,你們即便是渴望解脫,也請最後努力一次。”秦命雖然並不完全瞭解萬歲山的秘密,卻也知道這裡絕不是受天道掌控那麼簡單,這裡有着氣獨特的存在。好比……他們手裡的武器,來自於神山!天道能夠通過奧義,控制雕像,雕像又可以通過武器牽制天道。
“這個世界,已經無可挽回,我們敬重你所做的努力,可一切終究只是徒勞。”
“連道尊都想再努力一次,你們又有什麼不可?”
兩座雕像微微沉默,聲音依舊平靜無波:“你來晚了。天道已經開始接管萬歲山,我們的奧義正在逐步消失。”
“我不理解。”
“我們已經不需要理解。秦命,我們知道你正在做的一切,但很遺憾,那些都跟我們無關了。”
“我敬重你們曾經爲守護時空做出的努力,我同情你們無盡歲月裡承受的孤獨,但同樣很遺憾,我要定了空間奧義!”秦命大喊,剎那間牽引幽冥力量降臨,強行禁錮整片秘境。他沒有動用永恆王道,以免驚動天道力量。幽冥畢竟是完整的世界,同樣有自己的時間空間循環,不是奧義不是秩序,卻能強行對抗。
修羅、金犼、精靈女皇,剎那警覺,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還是第一時間釋放自己最強能量,擠滿整座秘境。空間搖晃、晶石碎裂。既然萬歲山已經不再鎮守時空,那就沒有必要在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