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熊毅如此之說,蕭華頗是不解,奇道:“哦,爲何?”
“蘭殿子師弟所說的四國,皆是在一年前所滅,而弟子也得到消息,兩個月前,溪國的長生鎮發生一件大事兒,儒修自顧不暇,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動作。”
“啊?什麼大事?”蕭華對長生鎮極有感情,不覺心裡又是一驚,急忙問道。
“江潮觀的住持了善被人殺了!”熊毅不過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蕭華如此重視,不覺站在那裡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蕭華眉頭一皺,奇道:“江潮觀??了善??”
是啊,當年蕭華離開長生鎮的時候,江潮觀還是道門的道觀,此時怎麼成了佛宗的寺廟?而且長生鎮的寺廟不是小金寺麼?那小金寺的住持不是那個明悅麼?
不過隨即蕭華立時醒悟,自己都能離開長生鎮,那長生鎮的人事物不都可以改變?
“知道誰殺的麼?”蕭華雙眼微眯,“是不是儒修?”
“肯定是儒修。這石階原本是從大路通往江潮嶺的,又陡又窄,當年的蕭華還曾從此處滾落,如今不知道比先前寬了多少倍。只不過,此時的石階之上,遍跪了善男善女,從石階的頂端一直綿延到了廖江的岸邊!甚至,在江潮嶺的其它三側,同樣有極多的善男信女跪倒,那密密麻麻的人頭肉眼看去,幾乎是看不到邊兒的樣子。
“師祖……”淨成見到慈梅臉上生出慈悲,試探的說道,“這些善男善女跪倒在此處已經甚久,有的數日,有的數十日,雖然他們還不曾禁食,可若是再這般的堅持下去,很可能就有人會堅持不住……若是到了那時候,我江潮觀更加不好辦啊!師祖,不若……”
“不若什麼?”慈梅臉上的慈悲稍去,語氣有些淡淡的問道。
淨成一愣,好似聽出了慈梅口氣中的不同。
“弟子不知道做什麼!不過,弟子覺得我等應該做些什麼,做什麼都無所謂的,否則……實在對不起這些善男善女的信任!”淨成也不好不回答,雙手合掌低聲說道。
“我且問問你,你覺得我等該做些什麼呢?”慈梅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淨成有些懊悔,覺得自己不應該跟過來,可他若是不跟過來,又這麼能站在慈梅師祖的身邊呢?整個江潮觀這麼多的僧人,怕是隻有他有這個資格吧?
“不管我等做什麼,弟子覺得最少……應該給他們一個承諾,承諾找到殺害了善師伯的真兇,這才能對得起他們對我江潮觀的信任,才能對得起他們跪倒在這裡十數日!”經常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難不成……師祖不這麼認爲麼?”
“唉……”慈梅再次嘆息,搖頭道,“淨成,你覺得本座嘆息是感慨他們的信任,感慨他們的心誠麼?”
“那……那師祖是哀嘆什麼……”淨成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跟不上慈梅的所說。
“本座是在羨慕慈航師兄的幸運,是在感慨本座的……無奈!以本座如今之心境,以本座這些年之作爲,本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能證果!今生今世能否證果!”慈梅擡眼看着遠處低聲道,“本座羨慕那些苦頭陀,雖然艱難的苦修,可是佛心堅定,不爲任何俗務所沾染,這等修煉方是我佛門弟子當有的啊!”
“呵呵,師祖……”淨成微微一笑,說道,“苦頭陀的修煉雖然是我佛也稱讚的。可我佛門十三宗,宗宗都有佛果,師祖不必羨慕旁人。”
“你知道麼?”慈梅突然又是說道,“最近證果的菩薩是南無大智文殊菩薩,證果之前乃是相宗青蓮寺的慈慧,修爲只有明坮之境……”
“這個弟子自然知道,弟子也羨慕的緊,弟子也抓緊修煉,爭取早日達到明坮!”淨成急忙陪笑,不過說完立刻後悔,因爲慈梅都擬蓮之境了,雖然他跟慈慧乃是同輩,現在卻依舊沒有證果,自己如此只說不正是刺激了人家?
還好,慈梅似乎並不在意,又是微微搖頭:“淨成啊,你還是不明白!你見過哪個淨土世界之外的佛子證果的?哦,亦或者說,你是否知道……在淨土世界之外證果要遠遠難於淨土世界!”
“嗯,這個弟子明白!”淨成點頭,“淨土世界乃是我佛佛光普照之地,衆生念力濃厚,證果比較容易。”
“不,你根本不明白!”慈梅冷冷的說道。
淨成臉上一驚,急忙雙手合十問道:“還請師祖解惑。”
“阿彌陀佛!”慈梅口宣佛號,伸出一隻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點了兩下。
“這……”淨成真是若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不是他不精佛法,實在是慈梅所說超過了他的所學,他着實不明白慈梅這舉動的禪機在何處……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