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遊凡塵
一句娘,一句爹,倒是讓在場一片呆滯,也就這麼眼睜睜的目送我們回房,畢竟汝修墨秀麗的外貌被誤認爲女扮男裝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剛進門,汝修墨甩開我自己回房。而父親卻幸災樂禍的爲自己倒了杯水“闖禍嘍~”
“我是你兒子耶!不幫我幫誰?”有些氣他對我還用這套。
隆了隆眉頭“我應該如何?”似乎不解。
“自己想!”轉身就要往汝修墨房裡闖,卻沒想他居然在門上下了個結,用力過猛,撞得生疼。
一聲不吭,蹲在地上,把臉埋在雙腿中。
撞得聲音太響,可後續發展太過安靜,兩極分化實在明顯。父親不確定的走到我身邊蹲下,溫暖的大手猶豫的放下“痛嗎?”可他了解自己師弟,不可能這麼沒分寸,特別是對這個小傢伙。
沒作聲依舊蹲着。
“喂喂,小傢伙?小狐狸?小東西?小……”從來沒哄過孩子,就算他再任性都不曾無理取鬧。
門“吱呀~”聲被推開,立刻蹲下“孤兒?孤兒?”雙手抓住那消瘦的雙肩,不自覺得用力。
“痛。”悶悶的。
“哪裡痛?”聲音急切的似乎打算把我裡裡外外放一個遍。
“是你抓得他痛!”不悅的拍開汝修墨的手。
“讓我看看剛纔有沒有撞到哪了?”按理說是不該,但,但沒有來的擔心。
“修墨哥不要我了……”一抽一抽,委屈得嗓音在空蕩蕩的房中被擴大。
對視一眼,似乎都沒想到會這樣。
“不會!怎麼可能,你修墨哥不喜歡你喜歡誰?”父親想都沒想幫腔。
“就是!你可是修墨哥最疼愛的弟弟啊,天山門從來就沒有比你有意思的呢。”着急的爲自己辯解,明明錯在他,爲何最後自己要蹲在地上反過來哄他?
很無恥,很不要臉,心裡一遍遍這麼罵自己。但沒法子不是?他們似乎知道我想走,看管的特別嚴厲,所以首先條件放鬆他們的警惕性。
不過先前他說的話,似乎讓我有些莫名失落……
哄了半天,才躺在汝修墨懷裡靜靜睡下。
第二天,帶我瞭解風土人情,人文歷史,在酒樓和名勝古蹟留戀忘懷中度過。
外界的歷史古蹟,在一幫忘了歲月的人眼裡不過是可笑的標籤。
他們出生時,這東西說不定還沒出現呢!
沒玩多久,便無趣的想要離開。
最後一夜,父親與汝修墨帶着我遊走在熱鬧非凡的夜市中。
大概今天是什麼燈節,路上的人特別多。花枝招展的打扮不分男女,絕妙的歌舞從一幢幢豔紅的小樓中傳出。
明知故問,好奇的指着那滿是歌舞的小樓“爹~那裡好熱鬧,我們去瞧瞧好嗎?”
難得一見的幾分尷尬“孤兒還小,等你長大了自己去!”
顯然不負責任……我自己去?就以我長大後的尊容,是我嫖他們,還是他們嫖我?
“爲什麼?修墨哥哥咱們去好不好?”拉着潔白的衣袖,那出塵的氣息在繁華片葉中又會是如何絕妙?
“孤兒累嗎?”汝修墨答非所問。
搖搖頭,岔開話題?
“那我們今夜就走,那羣無趣的老頭們可要苦等了。”似笑非笑,帶着點點鄙視。
雖說聽他人提起,天門山的隨心所欲在修真界中不討好,可沒想到會帶着一種淡淡的敵意。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可能搖頭否認不是?乖巧的點頭,回覆的卻是優美的一笑,有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那我們走吧!”說着便抱起我,不顧四周衆人的目光,直飛九霄。
父親也不過是灑脫一笑,揮袖騰空飛起跟隨。
而熱鬧異常的人羣,驚歎中目送,畢竟凡塵出現修真者雖是極其少數,卻也不是沒有。
掃了眼譁然的凡人,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剛纔不是說去青樓來着的嗎?
夜空,明朗;點點星辰,似乎近在咫尺;萬里無雲,卻漂浮着白霧,似是無形綢緞;滿月,勻潤,散發光暈。
一切離我都是如此近,可一切又是離我如此遙遠……
無意識的伸出手,小小的藕臂,在空中胡亂的揮舞着。爲什麼?明明是這麼近……
琢磨不透,一切都是如此……
不敢確認,不敢知道爲什麼,膽怯懦弱的生活在自己所營造的世界中……
以爲所有人對你都好,可又真的是如此嗎?
縹緲的不可思議……情是,愛亦是。
娘,我能否再次相信?
娘,身爲九尾妖狐天性多疑,那你又爲何會愛上這個男人?
你知道,他並不愛你;你知道,他從未真心對過誰;你也知道,或許他從來就沒在乎過什麼。一切!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虛有的表面!
可爲什麼還如此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
娘……我動搖了,是因爲我害怕了,對嗎?
你會不會看不起,如今的孤兒?
懦弱,猶豫不決,不知所措,茫然一片……
活下去,是爲了報仇。可隨後呢?
孤兒如果真要活下去,絕不可能以這個爲目標,娘你也知道的是嗎?
師傅對我好,真的好……
雖然一開始不過是爲報我救他出來的恩情,以及對我的好奇。
可發自內心的,那種感覺是無法掩飾的!
如果說剎烙決是激發潛在的感情,那麼處於孤獨的內心,纔是我的本質,是嗎?
無所謂一切,是因爲不在乎;放手一切,也是知道自己不曾放在心上。可,我真的渴望了。
娘是你給我這種感覺,而我如同開封后的海棉,不停的,渴望的吸收四周一切感情,莫名的希望自己所在乎的人,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
我能信他們嗎?
父親,似乎的確不同了……他似乎在真心照顧我,應該也想努力做一個好父親。
□□在外的手臂冰冷,卻已經麻木。
忽然,雙手手腕一同被溫暖的掌心抓住,塞入對方里衣。細膩的肌膚下,傳來陣陣暖意,茫然的擡頭。
俊美的臉龐正對我微笑,不刺眼,不做作。我正被他緊緊抱在懷裡,飛行在幾千尺的高空中。
“玩了一天累了吧?”頭被摁回他胸口“睡會兒,等到了會叫你。”
輕輕點頭,我知道你看不見,卻能感受得到對嗎?
微微舒展了下身體,更貼近他,在裡衣中的雙手更靠近他的心臟。
那一聲聲有力的跳動,從掌心傳來,只是……手指尖無意中掃過的一個凸起,似乎讓他微微一震?
厄~抱歉,抱歉,我是孩子,我是孩子……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成心的……